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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客厅,发现预审法官正忙着讯问老花匠奥古斯特。波洛和局长也都在,前者冲我微微一笑,后者对着我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悄悄地溜进座位。阿尔特先生煞费苦心、详细讯问,却始终不得要领。
奥古斯特承认那双手套是他自己的,是在修整那些特定的、有毒性的樱草植物时才用的。他不记得上次戴是什么时候了。当然没有弄丢。放在哪儿?有时放这儿,有时放那儿。铁铲一般都是放在小工具房里的。上锁没?当然。钥匙放哪儿了?老天,当然是插在门上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谁会想到来一帮强盗或刺客啊?拉·维孔特斯夫人住在这儿的时候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阿尔特先生表示他问完了,老头儿退了出去,一路牢骚不停。想到波洛一直莫名地坚持说到花坛里的脚印,因此在他回答问题时,我一直在审视他。要么他跟凶案毫无关系,要么就是演技出色。他正要走出房门时,我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抱歉,阿尔特先生,”我大声喊道,“我能否问他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先生。”
我受到了鼓励,于是转向奥古斯特。
“你的靴子都放在哪儿?”
“穿在脚上!”老头低声吼道,“不然在哪儿?”
“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呢?”
“放在床下。”
“谁来擦靴子呢?”
“没人。为什么要擦?难道我会像个小伙子一样穿出去散步显摆吗?星期日我会穿假日靴子,别的时候——”他耸耸肩。
我泄气地摇摇头。
“唉,我们没什么进展啊。圣地亚哥没有回电的话,我们也无法行动了。有人见过吉劳德吗?老实说,那人也太没礼貌了!我打算派人去叫他——”
“不用派人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吉劳德正站在外面,透过开着的窗子往里看。
他跳进屋子,来到桌子旁边。
“我就在这儿,静候差遣。请您原谅我没有早一点过来。”
“没事,没事。”法官不知所措地说。
“当然,我只是一个警探,”吉劳德继续说道,“不懂询问的技巧。但如果是由我审问案子的话,肯定不会开着窗户,不然的话,任何人站在窗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也不要紧。”
阿尔特先生气得满脸通红。显然,负责这一案件的法官和警探彼此并不友好,一开始就起了冲突。也许任何案子情况都差不多。对吉劳德而言,所有的法官都是傻瓜;而阿尔特先生又特别把自己当回事,觉得这个举止散漫的巴黎警探肯定是故意顶撞他。
“很好,吉劳德先生,”法官尖锐地说,“那你肯定很会利用时间了?你已经掌握了凶手的姓名了,是吗?还有他们的藏身地点?”
吉劳德对这番揶揄无动于衷,他回答说:“至少我知道他们是哪儿的人。”
吉劳德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东西,放在桌上。我们凑上前去。这两样东西非常简单:一截香烟和一根还没点燃过的火柴。警探转向波洛。
“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近乎残忍,我不禁两颊发烫。但波洛不为所动,只是耸了耸肩。
“一个烟蒂和一根火柴。”
“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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