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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朱以派又是双膝跪下,磕头说道:“钦差大人,鲁王府贪图暴利,参与了杨炳御贪墨赈粮案,罪在不赦,微臣愿意代父领罪,归还杨炳御送给鲁王府的一千石粮食,并捐出两千……不,三千石粮食,发放给灾民,以赎罪过!只求钦差大人手下留情,不要为难父王了!”
“鲁王爷,听到没有?”张大少爷阴森森的说道:“你如果不把你小儿子纵容成这样,而是把他教导成你的世子一样,你何苦会有今天?”朱寿镛满面羞惭,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张大少爷又把那张可以置朱寿镛于死命的口供递还朱以派,微笑说道:“世子,念在你协助本官查明滋阳赈粮贪墨案和你的一片孝心份上,这东西,还你了。不过本官有言在先,你弟弟当众调戏民女,依大明律杖责三十是免不了的,还有你答应的三千石粮食,下官也希望你遵守承诺!”
“多谢钦差大人,微臣这就去安排,马上就把粮食交给官府。”朱以派眼中含泪,连连向张大少爷拱手道谢,又赶紧吩咐王府随从回去搬运粮食。张大少爷则又转向朱寿镛,淡淡的说道:“鲁王爷,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下官这就要对你的小儿子要刑了,你如果不忍心看下去,就先让人把你送回王府,等着朝廷给你降罪吧。”说罢,张大少爷大声喝道:“来人啊,将调戏民女的朱以海按倒,当众杖责三十,以正国法!”
“父王,救命啊,父王!”朱以海杀猪一样号哭起来,挣扎着只是不断的求饶求救。朱寿镛则面色惨白,连看都不看张大少爷和小儿子一眼,被人搀着跌跌撞撞的径直回城。他前脚刚进城,以陈剑煌为首的东厂番役立即把朱以海扒去裤子,按在地上当众行刑——东厂的行刑手段那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每一杖打下去,朱以海白嫩的屁股上总要溅起一片血花,朱以海惨叫一声,围观的滋阳难民则是欢呼一声,再一杖下去,又是一片血花、一声杀猪惨叫和一片欢呼,还没打得五杖,眼泪鼻涕一起狂奔的朱以海就活活疼晕过去,可马上又被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役用冷水泼醒,让他清醒着继续受刑……
好不容易等到三十杖打完,朱以海的屁股上和大腿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人也疼得死去活来,晕死数次,但东厂的番役毫不留情,又抓住他的四肢猛然向天上抛去,重重摔落地面,又把晕死过去的朱以海给生生摔醒过来,爬在那里哭爹叫娘的惨叫。陈剑煌这才向张大少爷拱手说道:“启禀钦差大人,行刑完毕,请钦差大人验刑。”
“很好,让他的家人把他领走吧。”张大少爷略一点头,又抱着尚方宝剑走到滋阳县令杨炳御面前,用剑鞘挑起杨炳御的下巴,向已经面如土色的杨炳御问道:“杨大人,现在灾粮的去向,鲁王世子已经向本官交代了,需不需要再给你用点东厂秘传的刑法,你才肯认罪啊?”
“下官认罪!”看到张大少爷连鲁王都敢整,彻底绝望的杨炳御惨叫起来,“下官认罪,下官愿交出脏款,请钦差大人饶命啊。”
“认罪就好。”张大少爷冷哼一声,向兖州知府孙朝肃说道:“孙大人,你在滋阳算半个地头蛇,剩下的该怎么办,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确实不用张大少爷教了,兖州千总王伯敬这次带来了三百骑兵,加上接管的滋阳本地军队,全部在孙朝肃的指挥下行动起来,先是查封了杨炳御的家和滋阳县帐本,然后又打开县库,清点核对孙朝肃留在库房中囤积居奇的粮食,并且接收鲁王府归还和捐纳的粮食共计四千石,重新制订赈灾方案,同时参与杨炳御贪墨案的滋阳县丞、师爷和衙役班头断刀也被押到赈灾现场,和杨炳御绑在一起等待判决。到了傍晚的时候,又新搭了两个施粥棚子,三百多锅香喷喷的浓稠白米粥也在三个粥棚里熬了出来。
“铛铛铛铛铛!”施粥的锣声再度敲响,兴高采烈的灾民再度排列成行,依次领取两个多月来的第一次真正口粮。当着滋阳灾民的面,张大少爷先是当众宣布了杨炳御一伙人的罪状,将杨炳御、滋阳县丞、师爷和班头段刀(也就是那个当众调戏民女的伙夫刀头)捆至灾民面前,不顾杨炳御一伙的大声喊冤和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请天子剑先斩后奏,将四人当众问斩。四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之时,数万灾民齐呼万岁,欢声如雷,争先恐后的向张大少爷磕头致谢。
“诸位乡亲们,俺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本官有罪啊!”张大少爷又拿起一把折扇,当众将扇柄插入浓稠的米粥之中,折扇直立不倒,张大少爷又大声叫道:“从今天开始,俺以监赈钦差的身份宣布一条命令——山东放赈,各府各县施的粥,必须插扇子不倒!扇倒,人头掉!”
张大少爷在滋阳县的所作所为,几乎是一阵风一般迅速传遍山东大地,听到这些消息后,灾民难民欢呼雀跃,大赞大明第一张青天,而大部分的官吏则暗骂张大少爷为年少气盛愣头青,不知死活,竟然连皇亲国戚都敢不给面子,将来有得好日子过——但无论如何,这些官吏说什么也不敢在张大少爷势头正盛的时候触霉头自找不痛快了,宁可少贪一点,也不敢触犯张大少爷扇倒人头掉的禁令。只有少部分的正直官员大为震惊,开始重新审视张大少爷这位朝野知名的马屁精小阉狗,逐渐有意无意的向张大少爷靠拢。
第九十三章 衣锦还乡
张大少爷在滋阳县打了鲁王王子三十大板,又砍下四颗血淋淋的脑袋,目的当然是为了杀鸡给猴看,结果收到的效果也不能说没有,首先是山东的另外两个藩王德王和衡王就严格约束了自己的子弟,不让他们去赈灾放粮的事情上搀和,免得招上张大少爷这个浑身是刺的愣头青,被弄得象鲁王朱寿镛一样颜面扫地。而不少贪墨赈粮的官员也悄悄松手,不敢再象前段时间那么肆无忌惮的克扣贪污,至少张大少爷的扇倒人头落禁令,就没有一个官员胆敢公开违抗。毕竟,锐气正盛的张大少爷背后有九千岁魏忠贤撑腰,连皇亲国戚都敢不给面子,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去给张大少爷当垫脚石往上爬。
公生明,廉生威,也正因为张大少爷这手六亲不忍和铁血手腕,山东放赈过程中的贪墨情况大为好转,往常放赈,赈灾粮款最多只能有一两成放到灾民手里,可张大少爷亲手主持这次山东放赈。大约能有五成粮食能够实实在在发在灾民手里——别指望百分之百发放到灾民,在中国从古至今就没有这样逆天的好事。同时身为二十一世纪清廉公务员的张大少爷也非常清楚这点,所以张大少爷在与山东巡抚赵彦和山东布政使熊文灿接触谈话中,就有意无意的暗示——捞好处捞油水可以,但别过线,至少得有一半粮食给老子发到灾民手了!还有得把面子功夫给老子做好,别象杨炳御那么心黑拿麸子米糠糊弄百姓!只要别触犯这两条,老子就可以装看不见了。
从古至今的官员装点形象工程的功夫总是一流的,至少以徐宏祖和张采为首的十二个江南文人就丝毫没有看出破绽,监督赈灾粮食发放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看到的只是面黄肌瘦的灾民喜笑颜开的从施粥棚中领到滚烫浓稠的米粥,看到只是奄奄一息灾民领到没有掺半点糠皮的白面馒头,并因此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却丝毫没有看到米面兑换的差价、也没有看到地方官员的帐目造假、缺斤短两、以次充好和种种千奇百怪的贪墨手段。再加上张大少爷本人确实没从父老乡亲嘴里捞走一丝一毫,所以这十二名志愿监督赈灾的江南文人一致认为,张大少爷确实是一个大明有史以来难得的清官能吏,是值得歌颂褒扬的对象,争先恐后的写文赋诗,褒奖张大少爷的不世功业,徐宏祖还在他著作的《徐霞客游记》山东卷中,极为难得的提到了山东东昌府临清州有一位张大少爷,忠君爱民又清廉自律,实为万世之楷模,千古之榜样……
船队到了东昌,张大少爷先是陪着山东巡抚赵彦到灾情最严重的济南府走了一趟,亲自监督了济南府的赈粮发放情况,又用尚方宝剑砍下了越线作案的邹平县令和新城县令脑袋后。灾情最严重的济南府境内的赈粮发放情况也开始好转,总算没有出现历史上就连济南城里都易子相食的惨景。末了,张大少爷又把宋应星从福州带来的抗旱农作物红薯推荐给了山东巡抚赵彦,建议赵彦在山东境内鼓励红薯种植,增加粮食产量,争取历年来灾害不断的山东粮食能够自给。而治境平乱颇有政绩的赵彦虽然对此将信将疑,却也招架不住张大少爷的热情,答应先在济南府试种一批红薯,如果收成果然象张大少爷吹嘘的那么高产,那么第二年一定在山东全境推广。
基本办完了这些事,假公济私的张大少爷开始盘算借监赈为名返回临清衣锦还乡了——其实张大少爷的家乡东昌府绝对是山东境内情况最好的了,第一是背靠运河,粮食采购方便,第二则是因为东昌知府华敦复是颇为有名的大清官,上一任担任严州知府期间,政治清明又刑律宽松,曾经被严州百姓赞为‘知府仅饮严滩一杯水’,所以自从朝廷下令开仓放赈之后,东昌百姓并没有饿死一人,赈粮发放的比例也远比山东其他州府为高。不过咱们的张大少爷脸皮奇厚,明知道东昌府情况最好。却还是厚着脸皮借口监赈,把东厂监赈太监宋金扔在济南充门面,自己则领着一群心腹跑回了东昌,准备到往日的狐朋狗友面前风光一番。
作秀和济南灾民一起过了中秋节,八月十九,张大少爷一行抵达东昌府知府衙门所在的聊城,知府华敦复、东昌推官解学龙和聊城知县杨澜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大小官员在知府衙门设宴款待,为张大少爷这位东昌府走出去的新科探花兼钦差大人接风洗尘。因为距离不远,临清知县陈显际也闻讯赶来,一同参加为张大少爷接风的宴会,张大少爷欣然赴约。
华敦复是有名的清官,现在又是困难时期,所以酒席自然非常简陋,只有四菜一汤,酒水也是很平常的乡村薄酿,不过张大少爷当然不会计较,只是与华敦复、陈显际等人谈笑风声,话语甚是投机。聊到动情处,张大少爷还举起酒杯向陈显际敬酒,颇为诚恳的说道:“陈大人,半年前,多亏你在码头上放走了熊廷弼熊大人的女儿啊,如果不是被她那番羞辱又想找回面子,我又怎么会奋发图强入京赴考,得中探花又担任钦差,有资格和东昌府的各位父母官坐在一起喝酒?来,干了这杯,算是晚生多谢你的无意成就之恩。”
听到张大少爷的这些话。华敦复和解学龙等人自然是哄堂大笑,陈显际却十分尴尬,直到张大少爷再三诚恳邀请,陈显际才算相信张大少爷没有其他意思,与张大少爷干了一杯,旁边男装出席的张清韵则板起了俏脸,十分痛恨的张大少爷三句话不离熊瑚。但放下酒杯后,陈显际却心里嘀咕,“你这只小狗少,真不知道你的功名是怎么买来的,记得你好象一个字都不认识啊?”张大少爷则大笑说道:“陈大人,说起来,晚生以前真是荒唐,成天和一帮酒肉朋友混在一起,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文会,弄得临清都有传言说我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现在想起来,真是十分惭愧。”
“张大人,你在家乡还有这样的传言?”知府华敦复惊讶的问道。张大少爷大笑着一指陈显际,笑道:“华大人如果不信,尽可以问陈大人,陈大人在临清当了两年县令。对我的家底可是一清二楚。”
“不错,是有这样的传言。”陈显际点头承认。张大少爷则笑着用手指蘸酒,在桌子上写了两句诗‘荣归故里还乡情,衣锦还乡报母恩’,末了,张大少爷又十分感慨的叹道:“在临清,人人都道我张好古不学无术,荒唐纨绔。可又有谁知道,家父限于祖训,不许我博取功名,可家母为了让我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每每陪我悬梁刺股,囊萤映雪,苦读诗书,偷偷送我参加乡试。记得十一岁冬天的时候,有一个晚上的三更,我熬不住寒冷偷偷回房睡了,结果被母亲痛打一顿,身上至今留有伤疤……”
说到这,张大少爷掀起衣服,露出后背上的一道旧疤痕——前任张大少爷十三、四岁时逛窑子时和人打架留下的,又叹息道:“那时候,我可真的是恨了母亲,可现在我才知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没有母亲那时候的谆谆教导,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
“哦,怪不得临清会有那样的传言。”陈显际恍然大悟,惊讶说道:“原来那时候的张大人,已经是满腹的经纶才学,只是限于先祖子房先生遗训,所以不敢当众显露,只是混迹于市井之间,遵循圣人大隐之道。”
“少爷吹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十一夫人什么时候舍得打过你?”站在张大少爷背后的张石头心中嘀咕。那边华敦复和解学龙等东昌官员却深信不疑,心说真是大隐隐于市,怪不得这个张好古从籍籍无名一下子变成新科探花,原来他的父母一个不许他出仕为官,一个为了儿子前途着想,在暗地里偷偷教导儿子,所以才能一鸣惊人!而张大少爷则偷偷松了口气,心知自己在临清的臭名声应该能一举洗刷了,有这几个东昌官员帮忙宣传,自己最大的把柄弱点也许就再没人能抓得住了。
酒席宴罢,众官员各自告辞散去,临清县令陈显际告辞的时候,偷偷向张大少爷低声说道:“探花郎。你在临清的那些好朋友也来聊城了,只是知府设宴款待,他们不敢来参加。吴公子和马公子让下官转告探花郎,探花郎宴罢如果有空,可以去老地方找他们叙旧——至于老地方在那里,他们说探花郎自然知道。”
“吴二少和马俊他们也来了?”张大少爷大喜过望,赶紧向聊城县令杨澜问道:“杨大人,聊城最大的青楼在那里?我有几个家乡的朋友还在那里等着我!”
“最大的青楼?”一直在旁边板着脸张清韵忍无可忍,尖声大叫问道:“张狗少,你以前在临清城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你那些老朋友一说老地方,你怎么就问聊城最大的青楼在那里?!”
……
好不容易甩开了张清韵这块粘人的牛皮糖,张大少爷领着张石头和一群侍卫匆匆赶往聊城最大的青楼翠屏楼,到得目的地,张大少爷二话不说直奔后花厅,进到了后花厅一看,前任张大少爷的几个狐朋狗友果然都在后花厅里搂着女人喝酒赌钱,什么临清县丞的公子马俊,绸缎庄的吴二少,山西恒通银号分号的王少东家,武夷茶庄的仁少爷,还有卸任知县的小孙子李四少——总之一个不少,全都是经常跟着咱们前任张大少爷一起鬼混的纨绔子弟,没一个好东西!
“一帮贼厮鸟,少爷我押天门,三百两!”张大少爷兴奋大吼一声,震得后花厅嗡嗡作响。听到这声音,吴二少一帮人全都跳起来,异口同声的大叫道:“张狗少,你怎么才来?兄弟我都快输得当裤子了!江湖救急,先拿二百两来赞助!”吼罢,几个公子哥一起冲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抱着张大少爷哈哈大笑,而继续了前任记忆的张大少爷也是哈哈大笑,抱着这帮公子哥扭打摔交,亲切异常。
在地上滚了十几圈,临清城的这帮公子哥总算是站了起来,勾肩搭背的坐到酒桌旁,张大少爷也不客气,首先把在场最漂亮的姑娘抱到怀里,在她脸猛啃几口,贼手顺势钻进衣中抚摸。那边吴二少和马俊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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