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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迎之哥哥身体一直比较虚。”迟筵扶着男人答道,“尤其是心脏不太好。”
&esp;&esp;说着迟筵已经强硬地扶着叶迎之准备向回走,向宋锦和陶娟娟歉意地说抱歉,改天再聚。
&esp;&esp;没人看见的地方,叶迎之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他本来没打算这样的,没想到阿筵对他这么紧张过度。
&esp;&esp;喔,不过被爱人过度紧张爱护的感觉还不错。
&esp;&esp;两人走后,宋锦转向自己的妻子,有些疑惑道:“娟娟,你有听说过心脏不好导致咳血的吗?”
&esp;&esp;
&esp;&esp;就这样叶迎之在r城陪了迟筵近一个月,外公还是没有太大起色,也醒不过来,但情况也没更恶化。
&esp;&esp;请了护工之后迟筵和叶迎之每天晚上就回家去住,迟筵前些日子刚忙完毕业的事,接下来等着领毕业证就行了,全部心思就都放在了外公和叶迎之身上。
&esp;&esp;这天晚上迟筵正在家中睡觉,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他和叶迎之匆忙赶到医院,外公已经醒了,但情况却很不好,医生让迟筵过去和外公说几句话。
&esp;&esp;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外公已经是将近八十岁高龄,其实生死也就在一刹那。
&esp;&esp;迟筵走过去时已经红了眼圈,握住老人枯槁而微微发凉的手,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外公转动浑浊的眼珠看向他,张开嘴,迟筵连忙俯下身附耳过去,听见老人微弱沙哑的声音,轻轻道:“……小筵,回来了……”
&esp;&esp;老人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他的外孙出了远门,还没有回来。见到迟筵,后事
&esp;&esp;这之后叶迎之和宋锦夫妇又帮着迟筵操办了外公的后事。
&esp;&esp;外公不是r城本地人,是年轻时因为工作分派分到r城的,后来娶了迟筵外婆才算安家落户。迟筵又是个学生,社会关系不多,因而来参加丧礼的人也不多,只有迟筵在学校关系很好的几个同学,一些一直和外公保持联系的老同事,外公老家过来做代表的两个亲戚和几个来帮忙的宋锦同事。主要的事还是由叶迎之的手下去做,一切都很妥当。
&esp;&esp;丧礼上叶迎之和迟筵完全按照一样的孙辈礼节行礼,比宋锦还重许多。对外都说是叶迎之对迟筵就像亲兄长一样,但这些天处久了,宋锦夫妇也都早看出来叶迎之迟筵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迟筵也就心照不宣有些不好意思地同他们承认了,因而两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esp;&esp;丧礼过后三天,迟筵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恢复了正常。叶迎之对他还有些放心不下,但说叶家那边出了点事情要他回去处理,迟筵就让他回去了,顺便帮忙留意许瑞的情况。叶迎之答应后就匆匆赶了回去。
&esp;&esp;家里又剩下迟筵一个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外公没了,在外公房间给老人搭设了一张供桌。r城这边的风俗是人没了,家中至少得供奉七天才能撤。
&esp;&esp;迟筵没什么事做,晚上就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esp;&esp;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名,声音很是熟悉,迟筵闭着眼仔细听了听,不是错觉,不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esp;&esp;他睁开眼睛,看见外公正站在沙发前看着他。
&esp;&esp;迟筵一下子惊醒了,有些犹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外、外公?”
&esp;&esp;确认眼前人就是外公之后,迟筵立刻问道:“您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即使舍不得老人,但一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外公不该回来,了无牵挂地走才是最好的。
&esp;&esp;老人摇了摇头,看上去也有几分不知所措:“外公也不知道哇。外公……不是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esp;&esp;看样子老人对自己的处境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
&esp;&esp;迟筵请外公在沙发上坐好,自己站了起来安抚道:“您别急,我想想办法。”
&esp;&esp;外公连连点头:“外公不急,不急。小筵慢慢想。”
&esp;&esp;迟筵心中慢慢捋着线索,他回来后才详细了解到外公突然晕过去的原因。外公喜欢吃螃蟹,而且吃得很细致,宋锦和陶娟娟那天买了螃蟹,知道迟筵不在外公只有护工照顾,就特意挑了两只个大的蒸好了给外公送过来。螃蟹送来还是热的,外公很高兴,直接在餐桌上开始吃,低着头专心吃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esp;&esp;所以按道理讲,外公走得是没什么痛苦遗憾的。
&esp;&esp;迟筵小心翼翼地问着老人:“外公,您再想想您还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esp;&esp;老人环顾了一边家中各处的布置,最终调转目光看向迟筵:“没有,小筵也长大了,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有个家,外公就放心了。”
&esp;&esp;迟筵情不自禁地再次红了眼眶:“……那我试试送您走?”长时间滞留阳世将不利于往生,不是什么好事。
&esp;&esp;老人点了点头。
&esp;&esp;迟筵自然也会一些简单的渡亡之法,他试着就在客厅中布了一个渡亡的法阵,做了一个送外公往生的仪式。老人就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
&esp;&esp;迟筵只觉得嗓子眼酸涩难当。外婆和母亲相继去世后,就是他和外公两人相依为命,可是他却不得不两次送别最亲的人。他闭着眼睛跪在法阵之前,每默念一句渡亡咒文就有眼泪滴在地板上,他不敢看外公的样子,怕这种不舍和牵绊会阻碍老人往生。全部仪式做完后他彻底跪在地上,几乎泣不成声。
&esp;&esp;然后他听见了老人熟悉的,微带疑惑的声音:“小筵,已经做完了吗?”
&esp;&esp;迟筵抬起头,外公依然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怕打搅他“施法”,甚至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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