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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许多年后,京城的百姓们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那桩发生在高宗皇帝即位后不久轰动一时的血案。说起案情来,倒不复杂。朝廷官员图松海在自己的府衙内,被人如探囊取物一般割去首级,当场殒命,尸身还被扔到了护城河里。案发现场,除了死者本人的血迹之外,竟未留下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谁胆敢戕杀朝廷命官?高宗皇帝一获悉此案,便亲自下旨命大理寺和刑部联手查办,以求迅速将凶手捉拿归案,以正视听。

然而,图松海生前贿赂朝廷官员,私下收受钱财,在公务上徇私舞弊的大量证据却在办案过程中被意外发现。朝野震动,龙颜大怒!图松海的主簿薛师主动投案自首,声称图松海是被仇人所杀。与此同时,大理寺会同刑部在京师内外仔细搜了个遍,也没发现凶手踪迹。虽然,官府办案方面毫无进展,民间的流言蜚语却甚嚣尘上。那段时间,京郊一带常有一名武功高强的侠客出没,他专干劫富济贫,诛杀强盗和马贼,保护进京商贾安全的义举。据说,此人轻功了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剑法精湛,数招之内即可取人性命。人们纷纷猜想,很可能是这位江湖侠客为民除害,杀死了贪官图松海。然而,民间传言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官府也不愿轻易与江湖人物扯上关系。万般无奈之下,此案久拖未决,只能抓了薛师和图松海的幼子收监在案。为此,大理寺和刑部官员差一点在皇上面前丢了乌纱帽,那是后话了。

“有人说,是我们安家找人杀了图松海。嘿嘿,这怎么可能?”傅秋看上去比过去老了很多。说这话的时候,他正躬着身子掏出一大串钥匙,哆哆嗦嗦地往锁眼里插。“我跟你说,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人去楼空而已。”燕生从他说的最后几个字里听出了些许悲凉,他转过头去,不想让傅秋看到自己其实与他一样伤感。燕生注意到大门上残留的封条,落款处写着“壬子年”。他并不知道,那个图松海是如何告发安俊,以至累及整个安府倾覆的。站在照壁前,又勾起傅秋许多往昔的回忆,他语气沉痛地对燕生说:“图松海参了二爷一本,老爷获知消息后,却遍寻不着他本人,还以为他弃家出逃……先帝最恨臣子勾结,马上降旨斥责老爷教子无方。一气之下,老爷病倒了。老夫人及阖府家眷皆知,一旦罪名坐实,必是难逃抄家厄运,不由得心乱如麻,坐立难安。”“难道朝廷之中就没有人替二爷说话吗?”燕生有意识地用粗壮的胳膊夹紧着一个方方的木盒。傅秋斜眼看了他一下,说:“你怎么想得如此天真?虽说官官相护,可那也得看情况!当时,先帝给我们安家定的罪名是勾结罪臣,意图不轨。谁还敢说话?能不背后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燕生受教,脸上微红,沉默不语。

他们二人慢慢地往里走,只见各处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处皆是蜘蛛网,早不复往日景象。二人虽不说话,但心中都十分伤感。最后,还是傅秋缓缓说道:“唉,说到头,这一切都是命。自古而今,兴衰荣辱,往复交替。当年,若不是我碰巧在沧州田庄上,恐怕此身也难逃此劫数。”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到园子门口。这座曾经花叶繁茂,鸟语花香的花园,由于长时间无人照管,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只有杂草丛生,枯树上栖息着数只野雀。燕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从小到大生活其间的乐土,竟一下子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荒园?“我听说,新君登位,不是大赦天下了吗?为何安府还是这般衰败景象?”他一时激动,愤愤不平地说。傅三叔始终还是比他看得深看得透一些。只听他言道:“当今圣上仁厚,我也曾盼着他能还我安家人的清白。可是,等了这些年,我算想明白了。那又怎样哪?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安家也永远不再是过去的安家。”

他们又转到了当年安俊的书房。看着已被芭蕉叶盖得严严实实的庭院,傅秋思绪纷乱,心中波澜不断,他又道:“家里出了事之后,我才收到了二爷托人送来的一封亲笔信。我们大家才知道,他已身在西宁,岳仲琪的军中。他告诉我们,他是从回京述职的军官口中得知,图松海出卖了他,连累安府遭难。他让我和纪福带几个信得过的家下人,收拾好必要的金银细软,赶在朝廷正式下旨查封安府前,送老爷夫人,还有小爷姑娘他们回江南老家。此事关系重大,我立刻去找纪福商议。可没想到,纪英哭着回来说,他爹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早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但真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透露半点口风。”“纪英他……”燕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小子,别看他平时不正经的样子,关键时刻倒是个好样儿的!他说他一定要找到他爹,带他到老爷跟前谢罪。”说到这里,傅秋浑浊的眼里滚动着泪花。燕生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傅秋看着他脸色惨白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纪英没有找到他爹。他说没有脸和老爷夫人一道回江南。从那之后,他便失踪了,我至今也没再见到他一面。”燕生吁了一口气,心下稍安,暗想:也许没有消息恰是最好的消息。傅秋看了一眼荒凉的园子,幽幽地道:“其实,老纪私下干的那些事,二爷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到了背主求荣的地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就是他把二爷很多私密的东西悄悄以高价卖给了官府。其中许多都成为后来坐实安家勾结罪臣,意图不端罪名的证据。”燕生感到自己的胸腔中快要冒出火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当日,正是他把送图松海的礼单交到纪福手上,让他再安排人手送到图府。纪福看着礼单,只是嘿嘿一笑,道:“哎呀呀,可都是好东西。”他眼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今时今日,燕生完全有理由怀疑是纪福私下贪污了部分礼物,然后以次充好,才送到图松海手里。图松海极有可能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却误会是安俊用心不诚,然后才翻脸……

傅秋见安俊沉默不语,只道他是心里难过,于是安慰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我今日能在此相聚已是莫大的福分了。”“走吧,看个大概也就够了。”面对着满园的荒凉,傅秋再提不起半点兴趣,准备沿原路返回。然而,燕生却如没听见一般,两只手紧紧地捧着那个木盒,兀自一动也不动。傅秋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一直抱着这个木盒做什么?”话音刚落,燕生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傅……傅三叔,我把……二爷……二爷带回来了。”傅秋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得心中大恸,哭出声来:“天啊,我的二爷!”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老迈的身躯晃了一下,整个人坐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安俊的死,燕生可能永远也不会再以燕生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当他下定决心为安俊报仇时,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和紫云决定,事成之后,就永远地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一起隐姓埋名,到南方去过些快活逍遥的日子。他说过,不会再让紫云跟着他颠沛流离,吃尽辛苦。这些年,他的剑下埋葬过不少亡魂,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些打家劫舍、鸡鸣狗盗,大发不义之财的罪人。而这一次,当他埋伏在梁上,双腿金钟倒挂,一剑砍下图松海的头颅时,他还是被满地流淌的鲜血给震撼了。即便图松海死一万次,安俊也不可能活过来了。这番彻悟,突然让他对曾经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感到了厌倦。犹记得那天,在城郊外等着的马车里,紫云焦急地等待着自己。“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他指着自己满身的血迹问道。“这有什么?”她歪着头,一脸的满不在乎,道,:“你又不是第一回杀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坏蛋!如此才是我心中的大丈夫!”燕生笑了笑。紫云翻开他的手掌心,道:“怎么弄了这多道血口子?待会儿赶车又该疼了。”她赶紧拿出事先预备好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起来。“是攀城墙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子划的。”他忍着疼平静地回答,心里头却是另一番惊心动魄:当时,九门提督已下令全城戒严,城门几乎都关闭了。燕生只要稍微动作慢一下,一旦攀不上墙头,此刻他便是瓮中之鳖了。

小时候,安俊常听父亲说起,他们的老家在江南,那里不仅是鱼米之乡,还是河网纵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过,与已过世的兄长安宇比起来,安俊私下里其实更喜欢塞北大漠,边关冷月。“烟雨江南不适合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充满自信而坦白地对父亲说。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匹草原上的野马,永远要自由地驰骋在自己选定的方向。

他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似乎在轻唤自己的名字,等睁开双眼一瞧,岳仲琪将军穿一身戎装,正坐在自己床榻旁边。他强忍着疼痛,忙要起身见礼,岳仲琪伸出一双粗壮的大手扶住他的肩头,道:“快别这样,你的身体要紧。”他只得躺下,无奈的笑了笑,蓦然发现岳仲琪的胡子中又添了好几根白色的,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战事不太顺利?”“嗯,”岳仲琪拈须沉吟,说道,“那个山谷是喀尔克人牧羊的必经之路。罗卜藏丹津一向诡计多端,他利用牧民暗设埋伏,我军因此折损不少。”帐外西北风起,眼看着就要过冬了。西北的冬天又寒冷又漫长,大雪封山常常一连数月。如此严酷的环境确实给战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安俊看着岳仲琪紧锁的双眉,猜到他一定也已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当年,大将军王不被召回,而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那就没有后来人的这些麻烦了……安俊心里想着,只觉得腿上的伤又一次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哎哟……”他忍不住□□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不断地滚落下来。

一旁的岳仲琪见状,赶忙唤随军大夫入帐,不想却被安俊竭力阻止:“郭大夫此刻定是在伤兵营里,那里事多,他必定抽不开身的。”“那你这儿怎么办?”岳仲琪站起身,挺拔的军姿宛如一座高山,他交叉双手在胸前,一筹莫展地说:“你伤得这么重,让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此时,他说话的口吻完全就像一个长辈。安俊凄然一笑,侧过身子,让自己好受些,然后才说道:“我父亲不懂军事,一辈子最看不起武人。如今,我做了他最看不起的人,他大概早就不认我了。”他强撑着精神说了一大段话,整张脸都涨红了。岳仲琪看他难受的样子,心中不忍,侧过脸去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很担心你的伤情。若是一般的刀剑伤,郭大夫的医术肯能应付得来。可你这是□□的伤,而且伤口还感染了,军中条件艰苦,送你回京城又路途遥远,你说让我如何是好?”安俊眯着眼睛,看到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安俊闭上眼睛,像对自己说又像对岳仲琪说。岳仲琪看他有了倦意,便悄悄地离开了。偌大的营帐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又觉得浑身像火炭一般在烧,腿上的伤口一阵阵如刀剜一样疼。这会儿,祁连山该下雪了吧?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想象着陡峭的山峰上盛开着一朵洁白的雪莲花,好美……他的嘴唇嗫嚅着,心里却感到一阵清爽畅快。

经过连续几夜的艰苦鏖战,清军终于穿过河谷,占领了罗卜藏丹津的大营。全军上下无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此时,只有安俊的营帐里悄无声息。不顾疲惫赶来的岳仲琪将军,双眼通红,正要进去,却被站在帐门口的郭大夫一把拦下:“痈毒传染,请将军让参军大人安息吧。”“唉……”岳仲琪仰天长叹,一拳打在旁边生长着的参天古树身上,悲伤的哀嚎响彻周边的山川河谷,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为防止病毒在军中传播,岳仲琪决定对安俊的遗体作火化处理。按照他生前留下的遗言,骨灰将会被带回京城,交予一个叫燕生的人,然后葬于棋盘街安府所在地的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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