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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老大哥你是真不想掺和了。”吴君诚直接询问。
“那倒也不是,有价值的新闻肯定也不会放过的嘛,我们做媒体人的职业操守和嗅觉还是有的。只是先看看吧,不着急,就算我们定新闻选题,也得有个过会流程嘛。你看你,大老远来一趟,光顾着说事情,我怎么也得先请你吃顿饭,喝顿酒,会一会从前的朋友。别老谈着别人的事儿,走走走,正好到饭点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饭。”副主任是打太极的高手,既不拒绝,也不同意,还不动声色的就调转了话题。
吴君诚太了解副主任这种圆滑人精的想法,他并非真的对案子不感兴趣,不过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前期不想更多的投入人力物力,只想静观后续。如果自己有了大的进展,让他看到价值,他就投注跟上,如果没能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就也能不湿鞋子。
这种人真是讨厌呀,吴君诚在心中鄙夷着,但这个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又是他日后能用得上的资源,必须得维护好。所以,表面上又还是得笑着与他寒暄,如亲兄弟一般说着好听热情的话,表演着旧友深情戏码,和对方相携一起出门去吃饭。
与此同时,汾城另一边的汇丰区新塘巷七号的楼下,谭茹已经站在欧阳华的车边有一阵儿。虽然今天气温并不算低,但谭茹还是拉紧着自己身上付骄阳的外套衣襟,将自己收缩包裹起来,嗅着衣服上付骄阳的残存气息,让自己感觉安心。
路过的邻里行人看到这破旧的老街巷中,忽然出现一辆蹭亮的豪华大奔,都不由侧目,低声议论指点。有大胆一点的孩子在经过时小心的用手摸了摸车屁股,立即被旁边大人拉着走开,拍了一记后脑,警告孩子不要乱摸,万一弄掉一小块漆皮,就要赔上好几千。
车内,欧阳华正在接一通电话。似乎是某个城市的旗舰门店中突发了消防事件,欧阳华临时收到消息后很震惊,但也很快冷静下来,在确认没有人员伤亡后,欧阳华并没再直接追问经济损失范围,而是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处理办法,让公司里一个经理连夜先赶过去配合调查善后,自己稍晚点也会去当地公司亲自过问。
处理完公司的事,欧阳华才从车上下来,礼貌性地对让谭茹久等而表示抱歉,但脸上神情一直淡淡的,波澜不惊。
“没事,我不着急。天都黑了,没什么着急要处理的事。”谭茹笑着回答。
“你大姐的事情,我想我就不用再多赘述了,你比我早来两天,对详细情况知道得应该比我更多。”欧阳华说。
“嗯。我跟负责案子的宋警官有往来,也已经见过大姐两次。”谭茹点点头,然后又反问欧阳华,说:“姐夫,你见过她了吗?”
“还没有。我今天才到,只应要求去支队和警官见面,了解了一些基础情况,配合录了一份文件。其他的事情,暂时还没安排。”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的吗?”
“是有。警方提出的需求,我自然要过来全力配合。不过,你大姐那边,没有说我必须要去,我暂时就先不去见面了。”欧阳华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谭茹惊讶。
“她既然还活着,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就还是我没有离婚的合法妻子,我对他理应有照顾。我这儿有张卡,密码是你大姐的忌日,里面的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来这儿处理她的事情开销不小,她如果后面在看守所里需求,或者是出来了要生活,都会用到钱,你们用得上。”欧阳华伸手,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谭茹。
“姐夫,你……你不打算去见大姐?为什么?虽然五年前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消失,然后在汾城有了新生活。但你们当初是那么要好的夫妻,这么多年你也没想过再婚,连去当面问一问都不想吗。”谭茹怎么也不能理解欧阳华的决定。
“暂时不了吧。你大姐既然决定五年前假装自己死了,更名换姓从头生活,不再与我往来,那么必然她的理由与立场,我尊重她。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公司有些突发状况,得要过去北方一趟。”
“姐夫。你是在生气吗,气我大姐那时候假死丢下你,所以不想原谅。姐夫,虽然我不知道大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但肯定有原因的。你们那时候很相爱,你应该也能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肯定有不得已的难处。”
谭茹极力想要为自己大姐解释,缓了一缓后,又说:“实话说吧,大姐这些年过的很不好。你既然能找来这儿,也应该大概了解她现在的情况,这五年她受尽了苦,腿瘸了,生了一对儿女又被男的抛弃。我在看守所里见到她,都不敢认。现在她就是根本不想活,我好话说尽也没用,真的希望姐夫你能去见见她,劝一劝,让她别那么极端。”
欧阳华静静地听着谭茹说了一长串的恳求,但也仅仅是有耐心而已,出于基本的礼貌,却丝毫没有被打动出恻隐之心。
在谭茹的话音落下后,欧阳华以两根手指夹递着,伸臂将银行卡插进她身上外套的口袋,说:“很抱歉,这件事上,我真的帮不了什么。麻烦你也帮忙转告她,后续时间合适了,我会让律师出面着手办理离婚手续,她作为我法律意义上的配偶,理应得到一些合理范围内的财产分割,我会妥善安排。”
说完想说的话,做完想做的事后,欧阳华没有再耽搁停留,转身拉开车门坐回了自己的豪华大奔内。坐在前排的秘书机敏地会意,很快驱车离开了这条旧巷小路。
看着欧阳华的车子消失在灰暗的道路尽头,谭茹才收回目光,转身返回楼内。付骄阳靠在楼道口等谭茹,拍掌让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来,顺势揽上她的肩膀,问她聊的怎么样。
谭茹摇了摇头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银行卡,借着并不明亮的楼道光线看了看,然后再随手揣回去。
两人上到二楼门口开门时,身后的楼道里也跟上来个穿着快递外套的人,对照门牌号后确认谭茹是收件人,将一只小盒子递给她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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