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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走吧。&rdo;罗兰说。
库斯伯特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然后站起来。柯特迈开他那粗短的弓形腿,大步向山下走去,他看上去强大有力,给人一种史前人的感觉。他刮得干干净净的头顶闪闪发亮。
&ldo;我总有一天要杀了这个龟孙子。&rdo;库斯伯特说,仍然带着他那骇人的微笑。一个紫色的肿块神秘地出现在他的前额。
&ldo;你和我都不是他对手。&rdo;罗兰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ldo;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西厨房吃晚饭。厨子会给我们食物的。&rdo;
&ldo;他会告诉柯特。&rdo;
&ldo;他可不是柯特的朋友。&rdo;罗兰耸了耸肩,&ldo;就算他说了又怎样?&rdo;
库斯伯特笑了笑。&ldo;当然。我总是想知道如果你头朝下又向后看,你看到的世界会是怎样的。&rdo;
他们穿过绿色的草坪往回走,身影慢慢变小。
9
西厨房里的厨子叫哈可斯。他块头很大,穿着一身沾满油迹的白色厨师服。他的肤色像原油一样,因为他有四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四分之一的黄种人血统,四分之一的血统来自于南边岛屿‐‐现在那里早被人遗忘了(世界在变化着),另外的四分之一血统则无人知晓。他在三个屋顶很高的蒸汽间里来回巡视,就像挂着低挡的拖拉机,他脚上巨大的拖鞋是哈里发式样的。在城里,他是成人中很特别的一个,因为他能跟小孩很好地交流,而且他毫无偏袒地对待所有的孩子‐‐他对孩子并不是宠溺式的,而是真像对待大人那样对待孩子,有时会给你个拥抱,有时还会像办完大事后那样郑重其事地同你握手。他甚至对那些开始接受枪侠训练的男孩们也是一样的喜爱,尽管他们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们虽然貌似平常,却总有些危险,不是成人式的危险,倒更像疯癫孩子的行为‐‐伯特也不是第一个在被柯特罚斋戒时到他那儿来觅食的学生。此刻,他正站在轰鸣作响的巨大的电炉前‐‐这是整个城里剩下的六台尚能运转的电器之一。这里是他的领地,他站在那里看着两个男孩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做的多汁的碎肉。前后左右都是忙碌的帮厨、各种分工不同的打杂的下手,在这充满蒸气的潮湿空气里穿来穿去。有人摇着锅烧菜,有人搅拌着炖锅里的食物,有人蹲在那里剥土豆或洗菜。放餐具的小间里灯光昏暗,一个脸似面团的清洁女佣面色阴沉,一头乱发由块破布扎着,拿着拖把向地上洒水。
一个男孩模样的帮工跑过来,身后跟着个侍卫。&ldo;这个人,他找你,哈可斯。&rdo;
&ldo;好。&rdo;哈可斯朝侍卫点点头,侍卫也朝他回礼。&ldo;你们两个孩子。&rdo;他说,&ldo;到麦琪那儿去,她会给你们馅饼吃。吃完你们就跑开吧。可别给我惹上麻烦。&rdo;
后来他们两人都清楚地记得哈可斯说过:别给我惹上麻烦。
他们点点头,跑到麦琪那里。她把大块的楔形馅饼放到盘子里递给他们,动作之快仿佛他们是会咬她的野狗。
&ldo;我们坐到楼梯下面吃吧。&rdo;库斯伯特提议。
&ldo;好。&rdo;
他们面前是一根粗大的石柱,厨房里没人能看得到他们。他们用手抓起馅饼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坐定后不到几秒钟就听到有人从楼梯上下来,影子投在远处的墙上。罗兰一把抓住库斯伯特的手臂,说:&ldo;快跑,有人来了。&rdo;库斯伯特朝上面看,他一脸受惊的表情,脸上沾满了馅饼里的浆果。
但是人影停住了,还是看不到人。从声音判断是哈可斯和刚才那个侍卫。两个男孩坐在原地。如果他们现在跑开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
&ldo;……好人。&rdo;侍卫说。
&ldo;法僧?&rdo;
&ldo;两个礼拜后,&rdo;侍卫回答他,&ldo;也许三个礼拜后,你必须跟我们走。货运仓库有一船货……&rdo;一阵嘈杂的锅盆敲击声,人们对那个倒霉的失了手的帮工一阵责骂,骂声嘘声淹没了侍卫的话;他们只听到他最后说:&ldo;……有毒的肉。&rdo;
&ldo;太冒险了。&rdo;
&ldo;不要问&lso;好人&rso;能为你做什么‐‐&rdo;侍卫说。
哈可斯叹了口气,接着他说:&ldo;但要看你能为他做什么。士兵,什么都别问。&rdo;
&ldo;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rdo;侍卫轻声说。
&ldo;知道。而且我知道我对他应尽的责任;你不必教训我。我和你一样爱他。如果他开口,我会跟着他跳进海里;我会做的。&rdo;
&ldo;那就好。那些肉会做上短期储存的标记,放在你的冷藏室里。但是你要赶快行动。你得理解这点。&rdo;
&ldo;唐屯那儿有孩子吗?&rdo;厨师问。其实这并不是个值得问的问题。
&ldo;到处都有孩子。&rdo;侍卫温和地说,&ldo;而且我们‐‐他‐‐真正关心的就是孩子。&rdo;
&ldo;有毒的肉。真是关心孩子的一种奇怪方式。&rdo;他重重地嘘了一口气。&ldo;他们会不会蜷缩起来,捂着肚子哭着喊妈妈?我猜他们会。&rdo;
&ldo;就会像入睡那样。&rdo;侍卫说,但他的声音听上去自信得难以让人信服。
&ldo;当然。&rdo;哈可斯说,干笑了一声。
&ldo;你刚才自己说的。&lso;战士,什么都别问。&rso;如果你知道这些孩子被他掌控着,准备开创一个新的世界,你还忍心看着他们在这里处于枪的统治下吗?&rdo;
哈可斯没有做声。
&ldo;再过二十分钟,我要站岗值勤了。&rdo;侍卫说,他的声音比刚才要平静许多,&ldo;给我块羊腿肉,我要去找个你的娘们,捏得她发笑。我走的时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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