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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和顾青,阿耽,还有宋辞一行人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尽管宋辞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但是他看我和顾青、阿耽三人的眼神,还总有一种在看三角恋的感觉,而且直觉告诉我,就我们仨现在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我是那个第三者。
于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解释,望着宋辞,脸颊开始有些腼腆,嘀咕:“谢谢你今天帮忙,你的钱我到时候凑齐了就还你。”
宋辞一手扶在车门上,看着我的脸总有些欲退还迎的笑,他开口,“好啊!我等你。”然后,整个身体闪进车内,踩着他的那辆朱红色跑车离开。
等宋辞走后,阿耽在旁边一个劲的给我竖起大拇指,他说:“顾绵,你就是我心目中偶像,女英雄,你知道吗?你可是我见过这么多女孩中,唯一一个上演灰姑娘戏码成功的人。”
我白了阿耽一眼不理他,手臂拽着顾青回家。
还记得第一次去七号公馆,那晚我和桃夏被赵文海暴打,走出公馆的时候,我俩坐在一个冰凉的台阶上,当时昏昏欲睡的我,桃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关于她自己的故事,只是那时头脑昏沉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桃夏给我说过什么,后来,我曾多次询问,还借机找机会把她灌醉,她才断断续续的对着我重述了这个故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寒冷到噬心,桃夏的老家在东北地区,每到这个季节,外面总要下起堆积如山的白雪,每走到一场有雪的时节就又是一个年岁过去。
那个时候的桃夏还只是个**岁的小孩,大概也就和我一般大的年级。那时的桃夏总喜欢把自己蜷缩在衣柜里,再用堆积如山的衣服将自己掩埋,整个时间最多的时候能在里面呆上一天,倒不是桃夏真的愿意待在里面,只是她的母亲,她身材柔弱的母亲告诉她,“我们玩一个游戏,玩一个游戏不被任何人找到。”可是,桃夏想啊!总不能每次都藏衣柜,还每次都让妈妈都找不到她啊,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于是,那天,桃夏从一堆乱糟糟的衣服中爬出来,这次,她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自己隐藏在一处显眼位置,这样,既可以观察妈妈什么时候来,又能方便她找得到自己,多么机智。
可是那天,年幼的桃夏,透过狭小的缝隙,看见的不是母亲来找她的身影,她看见的是父亲从外面酗酒回来,对着母亲拳脚打踢的场景,难怪,母亲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乌青,还总骗自己说,那是她不小心将墨水洒在自己身上了。
谁说小孩就该年幼无知,不能总是用大人的判断就去衡量小孩子的思维理解,桃夏这是第一次见识到父亲这么蛮狠的殴打母亲的场景,但是却不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只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能够感应,感应父亲不爱她不爱母亲,她也能够判断,判断母亲也曾遭受过伤害,只是从来没有亲眼所见。
只是,那天,桃夏所见的,却和平日里的殴打不一样,那一日,瘦弱的母亲再也忍受不了丈夫醉酒后对于自己的暴力,她终于失控,她冲进厨房,夺过一把菜刀,焦点对准自己的丈夫,然后,恶狠狠的扑上去。可以,她忘了自己是一个瘦弱母亲的事实,她哪里打的过自己面前身材巨大魁梧的丈夫呢!
至于后来生了什么呢?后来,警察来了,屋子里有很大一滩血,殷红的血泊中母亲安静的躺在上面,父亲则被一群警察被拷押跪在墙角,这个时候的他们才现,原来,在客厅的角落,还有桃夏一直蹲在角落里目击了整个过程,整个父亲残忍砍下母亲26刀的过程。
这一切,在桃夏眼前生,她完全懵了,没有哭,没有眼泪,只是悄悄的走到母亲面前,看血液溅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可是,她的眼神却还死死的睁开,就像明明觉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却又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还需要她照顾,于是,死也不肯瞑目。
午夜的烧烤摊上,桃夏终于第二次告诉我这样一个事实,这次我没有醉,没有昏睡过去,她却醉的不省人事,伤心欲绝。
陪我一同听完这个故事的还有阿耽,他坐在桃夏身边,也是第一次知道有关桃夏的事,以前,桃夏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所以,在阿耽眼里,对于桃夏的定义一直是深藏不漏,只是今天,听到如此悲天悯人的事情,阿耽的心终于替桃夏心疼了。
后来,桃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跟阿耽各自沉默不语,最后,阿耽将自己强行灌下两瓶酒,空酒瓶重重砸在桌上,像是在替桃夏泄心中难受一样,然后嘴里小心嘟囔一句,“要有多坚强,才能把自己活得没心没肺,没有一丝眼泪。”
阿耽的话像瞬间提醒了我,认识桃夏这么久以来,从没有看见她难受哭过的样子,只记得她留在我心目中永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却不曾想过,她只是从来没有卸下过自己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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