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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那年恰好夫人刚有了你哥哥,岳嬷嬷也是看着夫人长大的,想来是把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转移到了夫人身上。”
“就主动来到夫人身边,这不一晃眼,大少爷跟小姐都已经长大了,也十几年了。岳嬷嬷的年龄大了,身体也越发的不好,尤其是从去年开始,可是知情的都知道,她这是心病需心药医治。可……”
“我知道,她并不是想要回乡下去养病,她是想着回去等死,夫人也不忍心,可岳嬷嬷却说什么也要走……”
“幸好小姐你回来了。她跟老奴的感情也是不错,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酒才知道,她是感觉自己不中用了,不想拖累夫人。”
李嬷嬷侧过身,擦去流下的眼泪。
“你就算把她就在府中,没有盼头,她……”
沈清想着自己当时在质问自己的丈夫顾培然,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娶她,等到得知自己爱慕的相公是为了给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沈月灵报复自己,求而不得就拿自己出气。所以自己就自请下堂进入家庙等死。
岳嬷嬷现在岂不就是如此吗?没有了生的希望,没有死的勇气,也就只能等死了。
“老奴知道,可就是不放心她回乡下,就怕她……岳秋跟老奴相识几十年,可她的晚年却过的如此的孤单,老奴实在是不忍心。”
沈清默默的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沐浴之后躺到床上,沈清只要一闭上眼,自己就在家庙中,心如死灰的等死,虽然有李嬷嬷陪着,自己的吃穿用度从未有短缺,可心中的孤寂悲凉却没有人能知道一分。
上一辈子,母亲的早早离世,亲生父亲的漠视,嫡亲祖母的偏袒,兄长常年在军营见上一面都很难,身边的丈夫为青梅竹马的养女报复自己,那一生的悲凉……
这种举目无亲,没有期盼的日子活着都是煎熬。
不断的回忆着上一世的孤寂,今生岳嬷嬷的处境,依着李嬷嬷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响。
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李嬷嬷进入沈清的卧房,见到的就是面色有些灰暗的沈清,吓得李嬷嬷直呼莲心莲蕊去请府中的大夫来给小姐诊脉。
沈清摇摇昏沉的脑袋,阻止了李嬷嬷,“我不是病了,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罢了。不用去找大夫了,陪娘用过早膳之后回来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从找到小姐开始,李嬷嬷就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对于沈清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想起昨天晚上小姐沐浴的时候自己跟小姐说岳嬷嬷的事情!
想来就是听了自己的话小姐才没有睡好的。本来自己说这些也是想着小姐可能有什么方法,自己实在不忍心岳嬷嬷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
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扰乱小姐的睡眠,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跟您说这些的让您烦心的事情……”李嬷嬷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沈清一把拉住李嬷嬷的手臂,安抚道:“这话是我自己问的,跟你没有关系,嬷嬷不要多想。我昨天夜里也细细的想过了,想让岳嬷嬷自己心甘情愿的能够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岳嬷嬷是没有了盼头才会如此,如果……”
“她没有了盼头,就给她找个新的希望。”
李嬷嬷站直身体,脸上有泪,眼中却带着欣喜,不过听到小姐的这一番话,希望的火苗又一下熄灭了。岳秋的希望是丈夫和儿子,可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战死沙场了。还能找到什么盼头?而且,哪能这么容易找到盼头?
沈清看着李嬷嬷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只是安抚了一句。
“嬷嬷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刚回沈国公府的这几日由于老夫人带着沈月灵去惠普斯祈福。
所以,早上起来收拾妥当之后,就到母亲的院子宁和苑和母亲哥哥一起用餐。
昨天老夫人回来了,按照沈清的性子是不愿意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可是。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一向爱面子的老夫人如鲠在喉,想着老夫人每天早上起床就能看到自己之后的难看脸色,看不顺眼,还不能说什么做什么,想想就痛快。这样一想沈清就不排斥每天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一路想着请安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母亲的院子外,抬头就看到这几日一直会等着自己的青风,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跑过来,沈清开始还不在意,仔细的打量之后,就发现青风脸上的神色不对。
沈清不敢细想,急忙的叫住慌张的青风。
“青风,到底怎么回事,你竟然如此的慌张?”
青风想着国公爷和夫人在卧房中争执,这几日小姐都会在这时间过来夫人的院子一起用膳,不想让小姐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的诋毁她,夫人便吩咐自己来阻拦小姐,却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就被小姐看出了端倪。
只好低头躲闪着小姐锐利的视线。
“小姐,没,没什么,就是夫人昨晚睡的晚,现在还未起身,担心小姐饿着,就让奴婢在这里跟小姐说一声,今天不在宁和苑用早膳,小姐您今天暂且在您的清荷苑用膳。老夫人那里王嬷嬷已经去说过了。”
青风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完,又忐忑的等着小姐的下文。却只见小姐看自己的目光蓦然一寒,让青风的额头爬满的冷汗。
沈清虽然回来的时间不太长,可是,却非常了解青风的性子,青风说的太顺畅了,就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话,就等自己再问了,等自己问过,她把话说完,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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