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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听罢就禁不住勾了勾唇,露了个隐约的笑来,接着才眨着晶亮的眼睛继续道:“那你说话算数,须得给我立个字据来!”
寻乐子的事关元鹤没想过,养女人抬小妾,关元鹤却是不会那般做。一来他本就不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再来没娶妻之前关元鹤也没在屋中放女人的打算,对于未来的妻子这点脸面他还是愿意给的,此事关系将来家事是否清宁,关系子嗣嫡庶,他还拎得清。更何况慧安还是他心仪的女子,在这事上他岂会委屈了她?在他想来,此事慧安就不该对他存疑心。
只慧安连连逼问他,关元鹤心中便有些恼怒,也就是瞧着慧安心神不定,又正在气头上,这才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回了这几句。如今他听慧安竟要他立字据,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愣了半晌,这才蹙眉道:“字据?”
话已说到这份上却再没打退堂鼓的道理,慧安不由捏了捏手,却肯定地点头,道:“没错,你与我立个字据,就写这两年必定不出去寻乐子,会守身如玉,直到我过门!”
关元鹤被慧安逼问这些,已是觉着失了颜面,如今慧安竟还要他立个字据,他当即便觉荒唐透顶,一张脸登时沉得青黑,瞧着慧安便道:“胡闹!”
慧安闻言便又掉起了泪,一面哭一面可怜兮兮的道:“说什么都依着我,却原来又是骗我……你就是瞧着我好欺负。你既没打算养女人为何不愿写张字据,我也就是想寻个安心,你却连这点都不应允……呜呜,若是两年后你连庶长子都带了回来……呜呜,我可怎么办……”
慧安越哭越厉害,眼见着就有往大哭不止的趋势发展,关元鹤瞧着就是一阵头疼,他眼见外面天已有些发白,不由抚了抚额,直拿慧安没法子。想来想去就觉着这事慧安若是不提还罢,若是提了又哭了,自己还是不应,只怕反倒叫她多想,这若真想出事来只怕不妙。再来自己今日本就理亏,加之出征在外本就当严以律己,他还真没想过寻乐子,以往没女人不也照样过来了,这事在他看来答应慧安也便答应了,没什么难的。关键是立字据太失脸面啊,他一时还真抹不开这个脸,这才黑了面,只如今慧安哭成这样,他就又无奈地心疼了起来,半晌才发狠地抬手给了慧安一个爆粟,咬牙道:“依着你,爷给你便是!”
慧安一听便不哭了,那泪珠简直跟放了闸门一般,说停就停,直瞧的关元鹤好气又好笑。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我去拿纸墨!”慧安这会子也顿不上羞涩了,说着便自床边的条凳上拽了件外罩,胡乱裹住自己便往床下跳。
关元鹤却拉住了她,将棉被裹在她身上,把人抱起塞在床里面,这才瞪着慧安恶狠狠的道:“坐好了!”他言罢就叹了一声迈下了床,也没穿靴子,大步便往外间去。慧安抱着膝盖瞧着他,禁不住便弯着哭的有些刺疼的眼睛笑了起来,接着便有些脸红。她今日算是半点脸都没了,这会子一哭二闹的,好在那人还存着怜惜应了下来,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
慧安正偷笑,关元鹤便大步回来,他在床边生下,慧安讨好地抢了那砚台,研起墨来,那样子似生恐关元鹤会半道儿改了主意一般。
关元鹤瞧着她晶亮的眼睛,走动飞快的手腕,只觉人果真是不能理亏,若理亏了你还泛起心软的毛病来,这还不得被拿捏的死死的。这事儿也就罢了,虽是有失颜面,但左右也算床第乐事,纵着便纵着吧。但以后慧安嫁进府里,她这哭闹的毛病却是不能纵着的!
关元鹤这边想着,那边慧安已研好了墨,将笔沾足了墨,又掀起一片褥子再将纸铺在硬床板上,把笔递给了关元鹤。关元鹤摇头苦笑一下,这才接过那笔,却不知如何落笔,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写过什么字据!
慧安见此,忙道:“你就写,出征期间定会不近女色,守身如玉!”
关元鹤听她一个劲儿说什么守身如玉,嘴角顿抽了抽,只这东西他也不怕慧安会拿给别人看,略抬了抬笔便按慧安的意思写了那字据。慧安瞧了瞧又叫他落了款,这才美滋滋地如获至宝般将纸吹干,叠起来藏在了床头多宝格的一个带三把小锁的印花珐琅盒子。
关元鹤本就觉着慧安硬逼着自己立这可笑的字据有些小孩性子,他既应下了便是不立字据也定会做到,如今瞧着慧安将那东西当宝贝般藏起来,他更是大摇其头,见她笑了他便也放了心。
见慧安跪在床上,倾身放好那盒子,他便趁她扭身之际又压了过去,将慧安压在身下,手指隔着她的单衣抚弄着她的腰肢,埋头在她的胸前蹭了两下,却含糊着道:“你既觉着爷是个好色的,又逼着爷写了字据,那爷也没有平白担你这份疑心的道理。欺爷好性却是不能,索性爷今儿就将你给办了!”他言罢就作势要扯慧安衣服,慧安被吓得身体一僵,忙道:“别……天都亮了,方才我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我呢……”
关元鹤瞧她面色惶恐,只对着慧安那嫣红的唇狠狠咬了一口,这才道:“你在侯府闹了这么一大出,再牵连起开棺一事,免不了要将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你自己留在京城我也不敢心,既能跟着太后到东都去,索性离京避避也好。过两日我叫人给你送两个人来,你离京可以,只须得带着她们。”
慧安听他应下已是笑了起来,闻言便点了点头,又讨好的瞧着他,眨巴着眼睛道:“那……定国夫人会不会不喜我出京?”关元鹤闻言倒是一愣,不想慧安会念着他的祖母,心中感动,笑着亲了亲她红红的眼睛,道:“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跟祖母去说,只你离京前去瞧瞧祖母便是。祖母是个随和性子,定然不会为难你。”
慧安眨动着睫毛笑了起来,关元鹤瞧她一双眼睛水洗般清澈,那哭过的面颊笑起来越发惹人,不由对着慧安的小屁股使劲拍了两下,又抓起一块肉狠狠一拧,恨声道:“真想现在就把你扒光了!”
慧安见他目光中全是不甘,好似他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又听他那话不由就羞的红了面,扭头推了推他,糯声道:“这被褥……我都不知怎么办呢……都没脸见人了……”关元鹤闻言却是闷声笑了两下,接着才凑近慧安,道:“你亲爷个,再求求爷,爷帮你想个法子?”
慧安登时便恼恨地推开他,裹着被子便滚到了床里,瞧也不瞧他,闷声道:“你快走吧,晚会儿真要出事了。”
经这一番闹腾,外头天色早已微亮,关元鹤甚至能听到远处下人扫洒的声音,瞧慧安赶人便也不再逗弄她,起身裹了大麾,又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收进怀中,转身便大步而去。慧安听到脚步声远去,转身过来屋中已没了那人身影,她不想关元鹤竟真二话不说就这么走了,干脆利落的像是心中压根就没半点不舍,一时慧安是又气又恼,在被子中狠狠踢了两下脚,这才蒙着脸发起怔来。
天都亮了,慧安躺在床上也甭说睡了,一时想着那弄成一团的衣服和床褥一时又想着自己哭的红肿的眼睛,这可怎么掩饰的住。关元鹤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弄的她头疼犯难。慧安闷头想了一会,见再不起来只怕冬儿几个就要进来了,便起了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毁尸灭迹。她收拾了下自己,在床头将灭掉的羊角灯点燃,接着苦笑一下就将那灯给推翻在了床上,登时那被褥便燃了起来,慧安见着的差不多,这才惊叫了起来,片刻冬儿几个冲了进来,惊动小丫头们忙打了水过来扑火。
慧安被扶着坐在花厅中,掉着眼泪,低着头埋在方嬷嬷怀里不出来,只说是做了噩梦,起来时惊慌之下就撞到了那灯,这才弄的起了火。她见方嬷嬷狐疑的瞧着她,不由面上更红。慧安又是羞惭又是尴尬,心中直把关元鹤又给骂了个够,这才抚着额头喊着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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