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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垂死挣扎王氐的声音很温柔,她看着苏韵,脸上都是疼惜。“这是婶当年的陪嫁,如今就剩这么一件了,如今送了你,全当是婶给你赔罪了。”
平心而论,她是真的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在养的,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苏韵心头微微一软,父母死后,她投奔到这里,家里人对她不冷不热,唯有王氐,待她好,苏莹有什么,她就有什么,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出事之后,那些始作俑者一个个端坐,做出与我无关的态度,反倒丧失王氐肯对她说句抱歉,看着手中的木匣子,她差点就给推了回去。可惜感动的情绪并没有维持许久。“阿韵,婶有个不情之请,这件事情,是苏奇对不住你,他是我儿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他对你负责的,可是阿莹在这件事情里是无辜的,你能不能和村里人说一下,别让他们这样仇视她。”
王氐也清楚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些,但是为人父母,怎能不为自家儿女考虑。“若是你能够帮我这个忙,婶这辈子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来赎罪!”
语气卑微到了骨子里。这辈子,她是看不到未来的路在哪儿了,她只希望膝下的儿女幸福,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呵,还以为这女人是真的来给她道歉的,没想到是给那小贱蹄子求情的。苏莹,苏莹,苏莹,为什么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关心这个暴躁无理的贱人,赵伟烨是这样,王氐也是。苏韵紧紧地拽着木匣子,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木匣子里,她撇了一眼里面的簪子,再抬头,脸上感动之色消失殆尽,换来的全是冷漠。当着王氐的面,她漠然将木匣子扔在地上,冷声道:“花月楼的首饰,可是比你这玉簪子好看多了,你拿着这不值钱的玩意儿,跑到我跟前,帮苏莹说话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王氐满脸的不可置信,来不及思索苏韵的话,她蹲下身子,连忙去寻苏毅给她的簪子,那是她的命啊,她几乎舍不得簪子沾上一点灰尘,别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弃了。“你们苏家对我做的事情,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但是你说要给我当牛做马,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把我的鞋子弄干净,记得用舔的。”
身上的衣服被她处理了,可是从河边爬上来,满是泥污的鞋子,她还没有扔,正巧接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苏家的人,否则,他们正觉得她是好欺负的。王氐充耳不闻,心心念念地都是她掉在地上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好在簪子还是完完整整的,没有一点破损痕迹。没等她放下心来,苏韵一把躲过了木匣子里面的东西,王氐挣扎着想要抢回来,被小白花—把推开,力道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惯性,王氐直直地撞在了桌角上。额上磕出条血口子,密密地渗着血珠,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王氐神情恍惚,却仍然在寻着簪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只玉簪就掉在她的跟前,七零八落的,再也没了以前的模样。王氐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红着眼,想要要碎片检起来,一只满是泥污的鞋子凑在了她跟前,死死地踩在她的手背上。“我让你把我的鞋子舔干净,你难不成聋了吗?”
苏韵的那张脸近乎扭曲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盯着王氐,嘴角绽开一个可怖的笑容,脚上的力道更重了。王氐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那支碎裂的簪子,手背上被脚踩住,上面的泥泞滴落在皮肤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锐利的玉片插进手心,她几乎疼得快要晕厥,想要把手抽回来,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你倒是给我舔干净啊!”
这都是苏家欠她的,他们应该付出代价。苏莹还在院子外面打盹,屋子里的动静让她睡不安宁,起身,不耐烦地踹开了屋子。映入眼里的是那双被满是红色的手。没等屋子的人看清苏莹的位置,她反身一脚,已经踹在苏韵的肚子上,整个人失去惯性,被踹得往后飞了好些距离。踹的位置,正是之前落水,赵伟烨踹的位置,疼字都还没来得及叫唤出来,一口鲜红从嘴边流出,只觉得那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炸裂开了。“娘,你没事吧?”
初到这世界,也就王氐将她放在心上,哪怕对外星人苏莹来说,这个纸片人和自己谈不上什么母女关系,但是也是在一条道上的盟友,苏韵对王氐下手,触碰了她的底线,极为护短的她,瞬间起了杀心。那入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小白花的脸上。在花月楼的时候,她已经是豁出去的想法了,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是和苏莹目光相对,心里不免浮现一阵恶寒。那贱人是真的想要杀她。小白花害怕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王氐的发髻已经乱了,身上也沾满了灰尘,在苏莹的搀扶之下起身,像是不怕疼似的,她吧手里的碎片全部从肉里拔了出来,再一点一点的拼接成簪子的模样。被羞辱的时候,她没有落泪,被欺负的时候,她也没有落泪,可是看着这一支再也没有办法变回去的簪子的时候,眼泪落下了。“这是你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了,本打算给你留下来的,可惜也没能保护好。”
王氐抬眼,看了一旁瑟瑟发抖的苏韵叹了气,其实她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算是吃糠咽菜去,也要把这姑娘给赎回来,哪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只是这孩子已经和她离了心。苏莹想再次动手,还没行动,就被王氐拽住,她柔声道:“本就是苏家欠了她,若是这般,她心里能消消气,就随她吧。”
王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莹再想动手,也要顾着她的感受。只是心里的怜悯瞬间消失殆尽。这事情是苏奇和李氐惹出来的,她作为帮凶也没打算逃避自己责任,可苏韵把火气撒在无辜王氐身上,那一瞬间,她不厚道地想,小白花进了花月楼也是罪有因得。屋子里人都散了。苏韵捂着肚子,愤恨爬上她的脸,她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砸在地上泄愤。刺耳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和小白花住在一个房间的两个小团子,明显是害怕了,他们默默地去了王氐的房间。苏莹还在给王氐擦药,掌心好几处割伤,血珠子直往外冒,是止都止不住,她细心地挑出了残存的一些小颗粒,然后慢慢地图上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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