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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光涵和月容在大帅府的客房安顿下来,因没有见到光元和光宇,月容忐忑不安。她只猜到光元他们是去给她找解药,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找到,但并不知道竟然是去偷忘忧籽!如今见两兄弟不在湟源城,心里隐隐觉得他们三兄弟有重要的事情瞒着她,便试探着对光涵道:“涵哥哥,算起来元哥哥他们从齐鄂城也该回来了,怎么如今一点信都没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光涵飞快答道:“可能半道遇上什么事耽搁了,大哥他们这次要找的东西虽然长在清国北边、路途遥远,但是在清国却很寻常,不会有危险的。”光涵也很着急,但是尽管心里没底,还是出声安慰月容。
月容听了他的说辞,更加认定了两兄弟此去必然凶险,心里越发不安,但是三个人打定注意瞒了她,她也只能慢慢旁敲侧击。光涵看月容不大相信的样子,便道:“今晨你怎么会发晕?以前也晕过吗?”月容想了一下道:“没有,只是最近觉得比较容易累,可能是番罗的东西跟肠胃不大对付吧。”光涵的眉头松了又紧:“那你早点歇下吧。”铺开被子扶月容躺下,自己也脱了外袍上床。
月容几个月以来重新躺回高枕软垫的床上,虽然心里想着要好好盘问一下光涵、打探清楚他们兄弟三人的举动,可惜不过一会,就闭了眼进入了梦乡。光涵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想象着大哥二哥如今的处境,一边静静看着月容的睡颜,看了一会,伸出手抚过她的嘴唇,觉得颜色似乎比以前淡了一些。
接下来几天,两人在刘珏的陪同之下逛了一圈湟源城,湟源城中大街上逛街的女子比比皆是,月容索性还是番罗女装出行。在月容看来中,湟源城比华峪城更像国际都市,可惜现在是战争时期,大多数商铺都歇了业,不觉有些遗憾。这两天她注意到刘珏的左胳膊有些不大自然,但是那天在源源坪他和光涵的伤口是她处理,她知道那些伤口不至于让他行动不便。第三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五公子,你的胳膊怎么了?”刘珏一笑,道:“大前晚忘了点灯便急急进屋,撞了桌角把伤口撞裂了一些,不碍事。”阿福在一旁补充道:“不是公子屋里的桌角,是侯爷屋里的桌角撞的。”月容注意到刘珏飞快瞪了阿福一眼,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由慢慢沉思起来。
月容正想得入神,一匹快马疾驰而过差点撞上她,光涵一拉把她拉过一边,惊出一身冷汗,道:“月儿妹妹想什么呢?”月容茫然抬头,看见光涵惊惶的神色,愧疚一笑,道:“想以前的事呢,江口虽好,还是湟源更惬意!”
刘珏听他们又谈到以前,心里不由酸酸的难受,却听得阿福大叫:“五公子,刚才过去的是侯爷前些日子罚了去守城门的阿禄,肯定出大事了!”
☆、治伤
刘珏听了阿福的话,赶紧带了月容一行人赶回大帅府,刚进大帅府所在的街道口,看见刘战带了一群人急急奔了出来,一队人都骑着马,但是后面却跟了常勇侯惯用的那辆很华丽的马车。月容等人避到一边,常勇侯刘战面色惊惶,打马飞驰而过,竟丝毫没有注意到刘珏的呼喊“爹爹,发生了何事”,刘珏只得揪了跟在最后面的阿寿问道:“你们慌慌张张的,这是干什么去!”阿寿一边催马向前,一边大声道:“世子受伤昏倒在城门口,我们这是去接世子!”
刘珏一听,一把拽了阿寿下来,立即翻身上马,然后疯狂打马追着队伍而去,月容听得他的声音远远传来:“阿福,你带了王公子和夫人回府,我去去就回——”
阿福看了月容一眼,道:“王公子,张夫人,我们这便回去吧。”月容这几天一直没看见刘琨,本来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是军人,有其他任务也未可知,心里疑惑一下子也就撂开了。刚才看常勇侯的样子,刘琨肯定伤得不轻,于是一边朝大帅府走,一边问一旁跟着的阿寿:“阿寿,刘世子怎么会受伤?伤得很重吗?”阿寿摇摇头:“回夫人,小人也不清楚,阿禄说伤得很重,但是阿禄也不清楚世子是怎么受的伤。”阿福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我家世子是上月两位王公子离开湟源城后的第二天离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呢。”
月容和光涵听见了阿福的话,两人看了阿福一眼,又对视一眼,光涵暗暗捏紧了拳头,脸上焦急之色怎么也掩不住,月容一下着急起来,抬腿就朝前跑,边跑边道:“阿福,我们快点回大帅府,回府之后即刻给我们准备两匹马,我们也要去一趟北城门!”光涵追上月容:“月儿妹妹,你慢一点,何许不是你想得那样!大哥二哥并没有跟刘世子在一起!”声音却明显抖了起来。
月容脚下不停,颤着声音道:“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月容他们赶到北城门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常勇侯的马车前,光涵拉了月容挤过去,一眼就看到两个人躺在马车上,一人爬着看不清头脸,背上是一道惊人的伤口,从右肩斜到左腰处;另一人仰躺,胡子拉茬,满身干枯的血迹,双目紧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月容一眼认出仰躺着的是光宇,一把挣开光涵扑到马车边上,拨开周围的人就去摸光宇的脉搏,气息微弱,但是平缓,松了一口气;又去摸爬着的那人的脉搏,气息微弱却急促,立即爬上马车去摸他的额头,滚烫!一骨碌爬下马车就要唤人。
还没张口,刚才被她拨开的人大声呵斥道:“大胆番罗女子,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滚到一边去!别耽误了给世子治伤!”
光涵站在马车旁一直望着月容,看她诊脉之后面色一松一紧,知道二哥没事,世子却危险,一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道:“军医勿恼,内人也略懂医术,莫若一起商议商议。”
军医“嗤”了一声:“一个番罗女子懂得什么!”
光涵面色难看,却耐心道:“这位夫人是在下的内人,世子旁边躺着的那位男子是我的哥哥,也是这位夫人的夫君!内人的确懂得医术!”
刘珏反应过来,对那位出声的军医道:“刘军医莫怪,这位公子所说属实,且他与夫人都是大帅府客人。”
刘军医缓下脸色,对一旁有些呆愣的刘战道:“侯爷,此地不便久留,我已给两人服下固本的药丸,还是先把世子带回大帅府吧。”月容还待说话,刘战一声令下:“回大帅府!”一行人急急便往回赶,月容心急如焚,也只得跟在后面。
回府之后小厮抬了刘琨和光宇进了一个房间,月容叫住刘战,“噗通”一声跪倒,急切道:“侯爷,请准许我为我夫君医治、并参与世子救治!”刘战看她一眼,道:“把王公子抬到隔壁房间,由他夫人亲自救治,另派两人守在门外听候夫人差遣。”竟是把光宇全权托了给她,却不欲她插手刘琨的救治。月容还想开口,刘战已转身吩咐抬人,月容再无话可说,心里却很着急,刘琨低血糖、脱水、伤口发炎、发着高烧,情况比光宇严重许多,这古代没有抗生素,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但是刘战和军医都摆明了不相信她,月容无法,只能往乐观的方向想:军医治疗外伤经验丰富,或许救回刘琨也不是什么难事,便一心一意看顾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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