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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被他的犀利噎到了:“我明白了,对不起。请给我一杯加有伏特加的红茶。”
亚当咧嘴一笑:“你的品位倒是奇怪,怎么和俄国人一样。我这里没有伏特加,你才11岁,还是乖乖喝红茶吧。”
海姆达尔对他的自说自话感到无语,既然如此,你还问啥?
就在亚当折腾茶水的时候,海姆达尔静静翻看图纸,纸张的翻动声与茶水浇注声融为一体。直到亚当又犁地似的一路淌到他面前,并把热气腾腾的杯子搁到眼前,海姆达尔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惊异和崇敬。
“那把扫帚是你的作品?”他扬起图纸,上面的设计稿赫然就是刚才那把扫帚。
亚当耸耸肩。
海姆达尔决定把他的反应解读成“难为情”,就跟室友莱昂一样,斯图鲁松室长始终坚信这类人通过冷漠来掩饰自己的腼腆……
海姆达尔接过红茶,没再多说什么,让自己显得很善解人意。
“为什么不讲话了?你应该称赞我几句。”
海姆达尔差点把茶喷他脸上,“你说什么?”
亚当面不改色的指控:“害我期待了半天,你连一句起码的赞扬都没有,太让我失望了。”
斯图鲁松室长的自以为是那一瞬间遭到毁灭性的颠覆,他倒抽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夸我几句就是我不要脸?你这是什么逻辑!”亚当也被颠覆了。
俩人在工作室里待了一个下午,直到家养小精灵敲响大门通知晚餐时间已到,二人才出了工作室来到会客区。
这时候天色已步入黄昏,草场上空斑斓的晚霞令人迷醉,粉紫、淡蓝、玫红、橙黄、靛青……学过绘画的人都知道,把那么多种颜色混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没错,黑夜即将来临。
蜡烛很快被点亮,这些烛台静静环绕在圆桌四周,凝固在半空。
二人在台子边坐下,亚当拿起鹅黄色的餐巾,一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为它的主人上餐前酒的时候突然僵立在当场,眼睛直直瞪着海姆达尔面前的餐桌一动不动。
亚当貌似习以为常,碰碰那仿佛中了石化咒的家养小精灵,轻描淡写的说:“你可以下去了。”然后没事人似的把一杯特别调淡的餐前酒放到海姆达尔跟前。
海姆达尔的注意力很快被水晶杯拉走,杯面闪烁的钻石般的光让斯图鲁松室长的心砰砰直跳。
与此同时,那突然发傻的家养小精灵以与年龄不符的速度闪到海姆达尔面前,一把扯掉他捏在手里的餐巾。海姆达尔伸着爪子目瞪口呆,小精灵飞快摆弄了一通桌上餐具的位置。把盘子下方的锦缎垫子换成其他颜色的桌布,重新设置了烛台的方位,以便让光影突出椭圆形盘子上的鸢尾镶边。做完这一切它还不满足,又拉出餐边柜的抽屉,在里面放上鲜花,造成花园里花枝流泻低垂的效果。紧跟着,圆桌中央猛然冒出一只硕大的银盘,里面盛放着高山杜鹃,白得像雪球糖,还有高高的一大蓬娇嫩的铃兰,鹦鹉郁金香,艳丽的石南,白色的玫瑰……鲜花越来越多,几乎淹没了整个会客区。
海姆达尔木然的看向亚当。
正在喝着餐前酒的亚当无比镇定,接到海姆达尔的目光后轻轻放下杯子:“希娜,花已经够多了,多得都没地方放酒杯了。”
正陷入某种癫狂的家养小精灵浑身一抖,耷眉拉眼的看来……
亚当对家养小精灵出人意料的和蔼,“看清楚了,我不是爷爷,斯图鲁松也不是奶奶。”
希娜猛地醒过神来,讷讷地喊了声“亚当少爷”,然后羞愧的用手捂住脸。
亚当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貌似对家养小精灵的疯狂视而不见,甚至还有心情调笑。
“等哪天我真的向斯图鲁松先生求婚,你再费心安排也不迟,今天就这样吧。”
“还有仙露商店的宝石戒指。”犹如接到某种暗示,家养小精灵猛地抬起脸高声强调。“一定要仙露商店的!”
亚当若无其事的说:“让厨房做点碎果仁小甜饼。”
“希娜这就去……”嘴里这么说着,却转过身来眯起有些昏花的老眼朝着海姆达尔看去,让人心里发毛的是眼底涌起的一股热切,它咧开嘴兴高采烈的说:“夫人,今天的鸢尾开得漂亮极了,而且是您最喜欢的青铜皇后,希娜这就去给您摘。”兴冲冲的消失了。
金色的酒里映出烛火,空气中飘散着鲜花的芳香——斯图鲁松室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亚当挥挥手,桌子中央的银盘和那一大丛花枝转眼被撤离。
“抱歉,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它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正常,我以为它已经好了。”
海姆达尔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水晶杯子上,小心翼翼的拿起它。
“希娜,就是刚才的那个家养小精灵,它在我们家工作了很多年,与我的祖父母感情深厚,即使事情过去三年多,它仍然不愿意接受二老已经不在人世的现实,近些年神智偶尔会不太清楚。”亚当说。“如果它以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冒犯到你,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它绝对不会伤害你,如果有必要我会把它送回去。”
“没关系,就是一开始有点惊讶。”海姆达尔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神奇的生物,何况希娜的遭遇令人同情。
有鲜花,有烛光,吃饭的场合挺罗曼蒂克,但是海姆达尔有些难以下咽,这亚当人高马大的,没想到喜欢茹素,室长对着一桌子蔬菜菌类郁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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