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所以我推断,我和你这样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刘子春颓丧地说,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有个不祥的预感,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孟松胤顿时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虽然很想说几句宽慰话,但脑子里一片茫然,只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真正的泥淖。
监室内一下子关了五十多人,挤在一起连走路都有些困难起来。
通过简单的交流,孟松胤大致了解到大家的来历确实跟刘子春所说的相符,以工厂技工和聪明伶俐的学生为主,而且抓捕的名目千奇百怪、牵强附会,简直都有点好笑。
比方说,有两位纺织机械技工学校的学生成立了一个研讨左翼文学的“鲁迅文学研究社”,创办了一份在同学中传阅的油印小报,但仅出了两期就被日本人发现了;机器专科学校的五名学生,因为学校图书馆被焚而被抓,但大家一致认为实际上是日人纵火后栽的赃;一位电力专科学校的学生,就因为上茅房时在日语课本上撕了几页纸擦屁股,被日本教官逮个正着;还有数名高等技工学校的小伙子,在日本学监主持的“阵亡将士祭扫大会”上不肯下跪,当场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名车船修造厂的技师,因为城里买不到砂糖,所以学人家跑单帮跟乡下农民换了一些蜂蜜,谁知回城时在城门口被日本兵“检问”时出了麻烦:日本兵问“什么的干活”,他答是“蜜糖的干活”,日本蠢货把“蜜糖”听成了“密探”,刺刀不分青红皂白地顶了上来……孟松胤突然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些犯下了莫名其妙的所谓“罪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和机械、电力等行业有关的技工、学生,而不见农校、桑蚕专科、美术专科、医学专科方面的学子,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唉,自己阴差阳错落到这个地步,惟有随波逐流、见机行事,只是不知道家中父母到底怎么样了?儿子突然失踪,对老人来说该是何等沉重的打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糟糕了。还有,齐家父女的安危也让人时时惦念,齐教授是否摆脱困境、齐依萱能否免受牵连,都是一想起来就让人心惊肉跳的事。
最近,有一件事也非常怪,日本人不再煞费苦心地“矫正”思想,也不提审、拷打,甚至对大家的交谈也懒得干涉,完全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孟松胤本能地觉得不安,一向锱铢必较的日本人突然变得大方起来,真正的用意肯定不妙,母鸡上树,不是好鸟。
果然,不出三天,礼堂外卡车轰鸣,大队的持枪士兵闯了进来,用细麻绳将大家一个一个串在一起,每人绑住一只胳膊,每组十人,吆喝着赶上卡车。
三轮摩托的引擎声嚣张得不可一世,狂吼着引领四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驶出城门,一头扎向荒凉的郊外土路。四辆车中,前三辆的车厢上蒙着厚重的油布,殿后的车上则坐着十几名左臂箍有白色臂章的宪兵队士兵,甚至还在驾驶室的顶棚上架起了一挺歪把子机枪。
半小时后,车身开始剧烈颠簸,孟松胤想,此刻肯定已经驶出了苏州城。
直到油布掀开,孟松胤随着别人走下跳板,这才发现原来此刻正处身于一所奇形怪状的广场之上,卡车一共运来了五十个人。
之所以说广场奇形怪状,主要在于它的格局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被死死地圈在一道高达五米的围墙之中,墙顶还架着电网,令人顿生一种插翅难飞的闷绝感。再看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铁门,已经“轰隆”一声关了起来,两名守门士兵各牵一条凶猛的狼狗站在门边,若非紧紧握着皮带,那又跳又叫的畜生恐怕早就蹿了上来。
一队持枪士兵迅速围了上来,一名翻译官模样的中年男人手提皮鞭,“嗒拉嗒拉”敲着自己的皮靴,大声命令大家排成五行,每行十人。
“欢迎各位光临野川所,依拉夏意玛赛①。”翻译官油腔滑调地大声说道,甚至还故作潇洒地向大家微微鞠躬。
①日语,欢迎光临。
孟松胤心里猛地一沉,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发似乎全都竖了起来:难怪这地方一进门便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氛围将人迅速包裹,原来正是该死的野川所。
孟松胤定了定神向正前方看去,只见一左一右延伸着两排高大、坚固的平房,活像一个人平躺时分开的两条腿。建筑物的窗户奇小、奇高,全都安着粗壮的铁栏杆,一看便是典型的监房风格。有趣的是那两腿的当中,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圆形岗楼,活像一具男人胯下的“不文之物”,只是岗楼中晃动着一名士兵的身影,正对着广场和人群的,是一架黑沉沉的机枪。
孟松胤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这座建筑,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大”字形,五排监房向外延伸,各有一个雅至极致的名称,名为宫、商、角、徵、羽,而正中部位的岗楼,正好居高临下地将五排监房尽收眼底。广场的边角地带堆放着许多石子、黄沙、砖块、似乎整座监狱还在继续修造或是扩建之中。
吊儿郎当的翻译官一声吆喝,带着众人走向位于广场西侧的“检身所”。
所谓的“检身所”,实际上是一座二层高的小楼房。楼上大概是医务室之类的场所,窗玻璃上煞有介事地贴着一个红十字;楼下空空荡荡,只摆着几付桌椅板凳,上面堆放着大量服装和一摞摞的饭碗,此外就是屋子中间一字排开的几只巨大的汽油桶,不知道是派什么用处的。
门外突然走进来七、八个身穿暗红色囚服的人,全都光着脑袋,手上拿着理发用的推剪,看样子是要给大家剃头。这几个家伙的面相都很奸滑,浑身上下一股流氓腔,一看便知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他们的境遇却似乎相当不错,有几个人走进来时,嘴上还叼着香烟。
这几个家伙剃头的手艺相当差劲,但速度很快,就那么站着剃——被剃的人同样站着,脑袋低垂——黑发纷纷落地,而脑袋上未剃净的发茬却此起彼伏,活像被狗啃过的一样。
“把衣服全部脱光!”翻译官对剃过头的人大声命令道。“进桶去消毒,快点!”
众人纷纷脱衣,赤身裸体地轮流跳进汽油桶中,在浑浊的液体中浸泡一下,而且必须脑袋也沉没下去,使头皮全部浸湿。孟松胤嗅嗅鼻子,闻到一股类似浆糊味的怪味,马上分辨出,桶中装着的应该是石碳酸溶液。
爬出桶的人走到一边去领囚服,但必须先张大嘴,让一名戴着口罩的医官用手电筒照着检查一下,随后两腿分开,身体微蹲,在地上像青蛙那样连跳十次,最后领取一套灰布囚服和一双布鞋,以及一只胶木饭碗、一柄木制调羹和一柄竹制的猪鬃牙刷——调羹和牙刷全被折断,长度只有原有的一半。
孟松胤明白了,那样做的目的是防止有人利用身体的腔道夹带禁品,而折断的调羹和牙刷,肯定是为了防止有人将其打磨成武器或工具。
“把眼镜摘下来!”翻译官突然大喝道。
孟松胤抬头一看,原来那厮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取下眼镜递过去。
翻译官随手将眼镜往墙角里的一只箩筐里一扔,“哗啦”一声响,镜片立即碎裂。孟松胤偷眼一看,只见那只箩筐中已经积存了大半筐眼镜的残躯。
“低头!”一名红衣囚徒在孟松胤的后脑上拍了一巴掌。
脑袋刚低下来,一把冰凉的推剪已经贴到了鬓脚处,飞快地一路推进,伴随着“咯噔咯噔”的声音,孟松胤原本那风流倜傥的三七开分头顿时化为乌有。
剃完头,学着别人的样子脱光衣服迈进汽油桶,在冰凉的石碳酸溶液中钻了一钻,然后蛙跳十次。刚去除眼镜,双眼很不适应,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唯一的好处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光着身子蹦跶,羞耻感小了很多。
孟松胤领到的囚服是一套薄薄的棉袄棉裤,没有衣领、没有纽扣,靠胸前的两排布条打结维系。衣服本身已经很旧,散发着淡淡的霉臭味,可以猜想到以前肯定被不少人穿过,而那些衣服的主人,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也因为冷得有点吃不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起颤来。
衣服的颜色是一种黯淡的灰蓝色,后背上用油漆印着一个巨大的白字:“羽”,左胸部位还缝着一块小小的白布,上面写着“5287”的编号。再看别人身上的衣服,马上明白过来,日本人已经将大家重新分了组、编了号,而那些为大家剃头的红衣囚徒,肯定拥有比较特殊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脚色。
“按编号排成五列,回到广场上去。”翻译官吼道。
大家走回广场,按宫、商、角、徵、羽站成五排,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孟松胤偷眼寻找刘子春,只见他的编号是“角”,看来以后得与这位新朋友分开了。
脑袋上凉飕飕的令人很不习惯,一阵冷风吹来,孟松胤不由得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同时看到广场东侧突然冒出来二、三十名士兵,正荷枪实弹朝广场涌来。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负责看守野川所的卫兵,而东侧的那一溜平房,大概就是他们的营房。
士兵们在四周形成一个包围圈,甚至还架起了几挺机枪。紧接着,狱房的铁栅洞开,慢慢吐出了一股股同样穿着灰蓝色囚服的人群,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约莫有二、三百人之多。
孟松胤好奇地观察着这些人,看着他们一拨拨从身旁走过,站到后面去列队。但是,就在这无意之中,眼前突然一亮,竟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老鲁!
民国大军阀 NBA:模板布克,女明星都是充电宝 [终极三国]悄无声息 复活的军团--秦始皇陵兵马俑发现之谜 烧刃 当军婚遭遇爱情 乾隆十三年 一诺风华百里 最后的较量 2014072506 特种兵生涯 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 易中天中华史卷十六:安史之乱 重生桃花漫三国 军宠一大牌千金 穿越时空再续情缘 谋圣张良 凤凰图腾 兽性教官宠上身 玉都佚事
魔族强势,在人类即将被灭绝之时,六大圣殿崛起,带领着人类守住最后的领土。一名少年,为救母加入骑士圣殿,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在这人类六大圣殿与魔族七十二柱魔神相互倾轧的世界,他能否登上象征着骑...
一个被部队开除军籍的特种兵回到了都市,看他如何在充满诱惑的都市里翻云覆雨...
一个一无是处的,被认为是废物和白痴家伙,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能换取到什么?美色?力量?财富?权力? 颠覆这世界的所有规则吧,让我们遵寻着恶魔的轨迹 ...
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庾明毕业后因为成了老厂长的乘龙快婿,后随老厂长进京,成为中央某部后备干部,并被下派到蓟原市任市长。然而,官运亨通的他因为妻子的奸情发生了婚变,蓟原市急欲接班当权的少壮派势力以为他没有了后台,便扯住其年轻恋爱时与恋人的越轨行为作文章,将其赶下台,多亏老省长爱惜人才,推荐其参加跨国合资公司总裁竞聘,才东山再起然而,仕途一旦顺风,官运一发不可收拾由于庾明联合地方政府开展棚户区改造工程受到了中央领导和老百姓的赞誉。在省代会上,他又被推举到了省长的重要岗位。一介平民跃升为省长...
两年前,僵尸面瘫男左莫被无空山掌门捡回了门派,失去记忆的他过着忙碌却充实的生活,一心想要赚晶石,一直在灵植上下苦功,终于如愿成为灵植夫,从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跻身成为炙手可热的内门弟子。一个偶然的机会,左...
张湖畔,张三丰最出色的弟子,百年进入元婴期境界的修真奇才。他是张三丰飞升后张三丰所有仙器,灵药,甚至玄武大帝修炼仙境的唯一继承者,也是武当派最高者。在张三丰飞升后,奉师命下山修行。大学生,酒吧服务员,普通工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生活,总是有丰富多彩的人生,不同的遭遇,动人的感情,总是让人沉醉不已。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