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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一边砍柴一边嫌弃刘备笨手笨脚的,连把木柴扎成捆都不会。
不过魏延还是帮助刘备也扎了一捆木柴。
经过一上午的劳作,俩个人背着木柴来到右北平的军营,很快就换了几文铜钱。
这是刘备来到右北平后挣到的第一笔钱,虽然只有一文钱,但靠它可以告别挨饿。刘备很激动,比自己在涿县卖草鞋挣到的第一份工资还激动,因为这里刘备是靠自己的力气,不是靠母亲勤劳的双手编出的草鞋。魏延比刘备背的木材多一些,挣到了两文钱。
“才一文钱呀!这累死累活的才挣一文钱,都不够买个馒头的”。
魏延不满的嘟囔道:“你以为挣这一文钱容易”?
刘备拿着一文钱,问魏延“我们接下来作什么”?
魏延收好钱,“我们当然是要去学武,这样才能当兵,未来我们兄弟建军功,当大将军,有吃不完的肉,还有花不完的钱。我死去的老爸就曾经说过,男人就应该食量大,野心大,将来才有出息”。
“学武?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去那里学武”?
魏延神密兮兮的说道:“跟我来……”。
魏延站在军营外面,拿着砍柴刀,一笔一画十分正式的学着里面士兵的操练。
魏延看到刘备,站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丢给刘备,“跟着学!难道你不想当兵”?
“我想当兵,但这是士兵的操练,又不是什么武功,偷学也没有用!我们应该去拜名师,才能习得一身上佳的武艺”!
魏延认真的看了看刘备,“我们只是孤儿,没有黄金与白银,谁会收你为徒。普天之下,想学武艺的何止千万,那一个梦想成真了”!
刘备拥有超越年龄的灵魂,却感觉魏延比自己更成熟,甚至有一种残酷的可怕。这是一个没有梦想的时代,没有梦想只剩现实,确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备沉默片刻才说道:“我知道卢植是一名大儒,并且武艺高超,如果我们跪在他的膝前,我……”。刘备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很无力,在这个时代,像自己这样的乞丐,每日都在幻想一种奇迹,那么卢植门前一定跪着更多的人,甚至数也数不清。就像着名导演门前跪着一群想成名的演员……。
魏延却没有理会刘备,依旧一丝不苟的练习着。
从早晨早早的起床,到砍了一上午的木柴,还背着几十斤的木柴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刘备早就饿的肚子在咕咕的抗议。而魏延还是非常认真的比画着手中的砍刀。
“喂!你饿不饿呀”!“喂!你饿不饿呀”!
魏延被刘备烦的没办法,才说道:“昨晚上又不是没给你饭吃,我老爸曾经说过……”。魏延搜索了一下自己小脑袋里的词库,没想到适用在这块的老爸名言,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找食吃去”。
魏延带着刘备走回到右北平的城里,街道上开始变得热闹,有担担卖各种货物的,还有不少摆摊的。
魏延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左右观察了一下,“来吧!就这块行人看上去挺和善的”。
在刘备的目光中,魏延往地上一跪,随手从怀里掏出那个昨晚吃饭用的破木碗,开始要饭。“行行好吧!给点钱,给点吃的吧!我弟弟快要饿死了”。而魏延口中的弟弟自然就是刘备,刘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突然感觉四周都是鄙夷的目光。
用手拽了拽魏延,魏延也停止了哭嚎,目光愣愣的看着刘备。
刘备小声说道:“我们不是有几文钱吗?应该能买一个馒头”。
魏延没好气的说道:“你好好看看我们的样子,全身上下那一点不像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滥褛,你在看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就可怜。你自己已经习惯你身上的味道,行人象逃避瘟疫一样,难道你这样的人还要尊严?即然你要自尊,不好好学武?即然你要自尊不拿砍刀砍木头?你想在这要一辈子饭,就把那一文钱花了,我告诉你,我要攒下来,买一把更适用的砍柴刀”!
刘备脸上发着烫,缓缓蹲在了地上,又缓缓跪了下去。伸出了瘦弱的右手,轻声嘀咕着。
刘备以前的生活虽然不用下跪,磕头,但作过不少没有尊严的事。尽管生活在艰难卑微,却从来没有皱过眉,可是在这里,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成了奢饰品,但是自尊填不饱肚子,连最基本的活着都成了极其困难的事,还谈什么尊严。
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是一个真正十二三岁的魏延,教会了自己。这是刘备作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刘备低着头,但身边发生的事与说的话,他都清清楚楚听进耳朵里。“臭要饭的!臭死了……,你以后不努力,就像这些乞丐一样没出息,只能要饭……”!一个妇人在教导自己的孩子。
魏延早以习以为常,这样的话,自他懂事起,在他老爸离世后,早就习以为常。只有他的破庙,才没有这些闲言蜚语,也没有鄙夷的目光。“行行好吧”!
刘备低着头,他知道昨夜那顿饱腹的食物是怎么样来的,是魏延这样乞求来的。看到自己奄奄一息时,魏延为什么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自己,仿佛一瞬间,刘备把一切都想通了。
魏延是正确的,并且他是一个有理想,真正在努力生活的人。而自己才是真正的乞丐。
也许是刘备弓着身子,瘦弱的样子让人怜悯与同情。真有人把一文铜钱丢进他的手里,刘备口中喃喃着,谁也不知道他说着什么,刘备缓缓把那乞求来的一文钱牢牢撰在手心里。
魏延虽然是个小孩子,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他已经查觉出刘备的变化,缓缓拉起跪在地上的刘备。
“我老爸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尊严,我知道你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我们走吧!我知道丽嫂的包子最好吃了,我去给你买一个尝尝”。
刘备缓缓抬起头,脸上皆是泪水。他缓缓用手抹搽着,本来就脏兮兮的小脸,更加浑浊。脸上却绽放出一个笑容。“你爸说的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尊严,我今生今世都不要死,就算在苦,我也要活着,我要比任何人都要活得够长够久,但我好像止不住的想哭,我发誓这是我刘备最后的泪水……”!
魏延轻轻拍了拍刘备的肩膀。“未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丢掉的尊严都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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