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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红衣青年敲着杯沿，低声反复唱着那一句。叶修没有打断他，只看着窗外的雪。

歌声忽然停了。张佳乐猛然站起。叶修转过头，听见杯盘跌落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

红衣青年跃下窗向街道尽头追去。叶修本应该追上去，但他没有动。

因为有人，在他身后。

“你居然还没死。”

叶修感到肩头拂过一片凉意。半幅红袖从他肩头垂下，如血。

来人的笑声吹动他耳侧，低语如蔓勒人脖颈：“我本想着你穿白衣，染了血好似桃花，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那人似乎很惋惜，很叹息：“你居然还未死。”

叶修看见面前的杯里，薄薄结了层冰。他于是也叹口气，很无奈：“鬼王没来索命，我还不敢死。”

来人道：“哦？鬼王来索又如何？”

叶修笑：“那我还是不敢死。”他仰起头，避开垂在眼前的红袖：“你们能有哪次不装神弄鬼吗？”

天光暗淡。窗外长街悄寂。时间锁入黄昏。

桌对面，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个黑衣青年。他闻言转转酒杯，并不答话。吴羽策无趣地拂开袖子，一转身坐上李轩手边的窗台。

张佳乐穿起红衣，张扬明亮；吴羽策也穿红衣，却一身鬼气。

虚空之海，双鬼王。

叶修撇开杯子：“看来嘉世跟你们买消息了？”

李轩道：“不错。”他年纪很轻，眼底已有霜雪。他接着道：“万两黄金，买你死没死。”

叶修哑然，半晌道：“我这么多年月例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他诚恳建议：“我们分一分？”

吴羽策面无表情：“你想的美。”

李轩咳了一声，把话转回来：“现下我手里也有一个消息。”他第一次露出一点笑意：“你买不买？”

“……你们真是无商不奸。”叶修说，“摆明了我手边没钱，只能拿消息跟你们换。你们回头把消息卖出去，又是一笔。”

吴羽策笑：“你才知道？”

叶修靠在椅背上，摊手：“鬼王都上门兜售了，我怎能不买？”

他笑：“你们想知道什么消息？关于却邪还是第一铸剑师的遗作？”

李轩摇摇头。

“关于你。”

叶修一怔。

“我们想知道，”吴羽策在边上轻轻一笑，“每年武林盟会上，你杯里的，究竟是酒还是白水？”

周泽楷摇摇头，推开递来的酒。

“赶路。”他言简意赅地说。

老板躬身应了，换来一杯白水。周泽楷倚马慢慢喝着，听侍卫们与老板闲话。

“是真的，”老板也是轮回的人，和侍卫们都算相熟，“前几日我开门早，亲眼见一群人从我门前过去了。说是押镖的人，也不像，我看他们神色怪异，找了半天也没找见镖局的记号。”

“其中有个人看了我一眼，跟刀刮似的。”他说着，摸摸脖子。

周泽楷忽然放下杯子，一翻身上马。

侍卫们围过来：“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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