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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大脚眼珠子转了转,见张含一直没有抬头看她这身精心打扮的衣服和首饰,顿时蹙起眉,露出不满,她今天过来可是为了要在张家人面前炫耀一番的,现在人家不看她,她还怎么跟人家炫耀。
于是,李大脚拉了一张矮凳子坐在张含对面,故意拉长着声音说,“哎。。。。。这个天气真是太热了,你看看婶子这身衣服,这可是我那女婿从镇上买来孝敬我这个做丈母娘的,这才穿了多久啊,居然就湿了,太可惜了。”
张含抬头望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回答,“嗯,像婶你这种不透风的衣服,不热死都算好的了。”现在这个天气,大家都恨不得穿一些透气一点的衣服,这个李大脚倒好,居然还穿着秋天的衣服,张含心想,这天气没把她热得中署都算她好运了。
李大脚没有听出张含这话中有话的意思,她以为张含这是在夸她衣服漂亮,于是抿嘴微笑着整了下身上的衣服,笑着跟张含说,“这件衣服,婶也不舍得穿,可是没办法啊,女婿亲自叫人送来的,我不穿不是对不起他吗?”
张含就算是再笨,也该看出人家今天来家里的目的了,无非就是为了炫耀吗!想到这,张含在心里冷哼一声,打从心里看不起这个李大脚,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当妾,并且还是给一个老头子当妾,想想,张含就觉着恶心。
“大脚婶,你这张脸涂了很多胭脂吧,你一笑,你看看,我院子里都沾了好多白白的粉呢。”张含指着地底下那些白白的粉末跟李大脚说。
李大脚低头一望,瞬间脸色一变,咬了咬牙,从嘴角处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跟张含说,“呵呵,看来这镇上的货也不是很好啊,我才涂了一点点,这才掉下来了,下次我女婿再送来时,我一定要跟他提一下,叫他不要再去那间店里买这胭脂了。”
张含听了她这句话,顿时寒毛束起,居然有人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张含真想跟她说,掉脂粉不是这胭脂的问题,是她本人的问题,不过这些话到了嘴边,张含还是把它们吞了回去。
“这不是李大脚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张家啊?是不是也想来做事啊?”这时,厨房那边走出来一位妇人,她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李大脚,眸中闪过一抹轻篾,走上前,抿嘴笑着问。
在这个村里,恐怕只有李大脚一家人才不知道,他们把女儿嫁到镇上当人家小妾自认为很风光,其实在村里人眼中,早就看不起他们了。
李大脚听到这位妇人的话,嘴角一撇,不屑的说,“笑话,我怎么可能要来这里做事,我女婿不知道给了我家多少银子呢,我哪里还要来这里做事。”
“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把你家小妹嫁到镇上去当小妾了,现在你家小妹可是镇上何家老爷的第十八房小妾啊。”妇人一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望着李大脚说。
“你。。。。。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妹虽然是个小妾,不过总比你们这些打着赤脚在泥土里混要强,我家小妹现在在何家可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服呢。”李大脚双手插着腰,像个泼妇一般的指着妇人骂道。
张含跟妇人听了李大脚这句话,眸中露出鄙视,宁为穷人妻,也不作富人妾,在这个朝代,有女儿的人家都对做妾这件事情很反感,他们是宁愿把女儿嫁给穷人做正妻,也不会把女儿做到富人家做妾。
因为在这个朝代,做妾的人是要被人看不起,做了妾,一辈子都是妾,生出来的儿女也比普通人少一等尊贵。
李大脚被张含跟妇人这么看着,心里有点慌慌的,她朝地上呸了一口口水,咬着牙说,“我不跟你们这群穷人说话,我懒得理你们。”说完,李大脚扭着厚厚的臀部,离开了张家院子。
“呸,什么人啊,一个卖女得荣的人也敢来这里炫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居然还敢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民。”妇人在李大脚离开之后,走上前几步,对着院外大声骂道。
张含望着双手插腰大骂李大脚的山枝婶,心里升起一抹佩服,走上前,拉着她手臂安慰,“山枝婶,你都知道她是这样子的人了,你还跟她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行了,我们就当是刚才被狗吠了一下。”
山枝婶深呼吸了几口气,笑着跟张含说,“小含,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是你家了,我,我就是看惯那李大脚那个模样,一幅大户人家的打扮出来丢人现眼,她也不看看,她身上这些东西还不是她卖了张小妹那个女儿换来的,把女儿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妾,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她做得出来。”
“山枝婶,我听我娘说过,你有一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是吗?”来到这里,张含才发现自己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对这个村子里的女孩子非常陌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以前,这具身子的前主是个疯子,村里的女孩子自然是不可能会跟一个疯子玩,等她成了张含时,脑子变正常了,又因为全家人的生计,一直在想着怎么赚钱,根本忘了去结识村里的女孩子。
“对啊,她叫茶花,今年十五岁了,我跟她爹现在都在为她亲事着急呢,这孩子,每天就关在家里做事,我跟她爹叫她出来找村里的女孩子玩,她就是不肯,含儿,你要是有空了,去婶家里坐坐,找我家茶花聊聊,婶不希望她可以变得跟你一样懂事和厉害,我只想她可以像正常女孩子一样面对人就行了。”
“山枝婶,我知道了,下午我去找茶花聊聊。”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含知道山枝婶的女儿茶花是个自卑的女孩,张含听金秋花说过茶花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山枝婶在怀着茶花时碰了家里什么东西,等把茶花从肚子里生出来时,茶花脸上长了一大块胎记,这胎记正好长在她眼角上。
小时候,茶花出去外面跟村里的孩子玩时,有一些小孩子就会在茶花面前说她是个妖怪,甚至还拿石头扔头,后来,爱出去玩的茶花开始变胆小了,每天都呆在家里,不肯出去见村里人。
山枝婶感动的拉着张含手说,“小含,你别听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乱说,我家茶花只是因为在我肚子里时,我因为不懂事,在家里的墙壁上涂了一层泥土,这才犯了胎忌,让她脸上长了这么一块胎记,她不是别人口中说的妖怪。”说到这里,山枝婶声音开始变得有点哽咽。
张含看着眼眶红红的山枝婶,心里不太好受,开口安慰,“山枝婶,你别太难过了,茶花现在还靠你跟叔帮忙呢。”
“含儿,你放心,这么多年了,你婶我什么难听话没有听过,村里人怎么议论茶花我早就听惯了,这点打击我跟你叔还是能顶过去的。”山枝婶抹了抹眼角没有流出来的泪珠,笑着跟张含说道。
在后来的几天里,张家房子初步形成,砌起来的石头已经差不多有一米了,为了感谢这些努力帮张家的村民们,张家的伙食一天比一天丰盛,肉类每天都换个不停,什么鸡肉,猪肉,兔肉等等,吃的这些帮忙做事的人满嘴是油,为了回报张家,村民们做起事来也特别的卖力。
“大姐,你快出来看看,咱们屋脚下来了一辆马车,他们搬了好多东西上来啊。”外面,张放从屋脚下跑上来报信。
张含听了,眼中闪过疑惑,跟着张放走出来探个究竟,这一看才知道来人是谁,望着眼前这位穿着红色透风长衫的俊逸男人,张含蹙了下眉头,望着从她眼前过去的人,开口问,“萧风翼,你发什么疯?干嘛叫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搬到我家里来?”
萧风翼抿嘴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走上前,把头凑到张含耳边低声说,“小含含,才几天不见,你就对我那么凶,好歹上次我也帮你忙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
张含倒退一步,瞪了他一眼,说,“你今天来有事吗?”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一堆礼品,拧紧眉。
萧风翼打开手上的纸扇,笑着跟张含说,“当然有事了,我来收购你家那咸鸡蛋的。”前两天,他才知道张家居然在中秋节时给萧家送了礼物,可惜那圆圆的饼有点问题了,他没有吃到,不过,他尝了那鸡蛋,咸咸的,很美味。
“对不起,你来晚了,咸鸡蛋我已经卖给别人了。”张含丢下这句话给他,毫不客气的转身进了院子。
萧风翼一听,顿时炸了毛,大步走上前,把张含给拦了下来,大声追问,“什么?卖给别人了,卖给谁了?小含含,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老主顾了耶,你怎么可以不问过我,就把咸鸡蛋卖给别人了呢。”萧风翼嘟着嘴,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张含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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