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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宴当日,各大四司齐聚在国公府正堂宴会厅的院内。
国公府门第显赫,主院四周红墙黛瓦,飞檐上的鸟雀石像振翅高翘,挑高的门庭后是雕花精致的圆形垂花门,尽显华贵气派,院内枝红柳绿,夏意盎然,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各色扶疏的花枝环绕,一路绵延至宽阔精贵的宴会厅内。
各司参赛者被安排到院内静待,长宁公主坐在堂上,身后跟着两个戴着银质面具的面首伺候左右,今日她难得换了一身不太招摇的衣着,一身靛蓝色蜀锦珠玉镶嵌的白玉兰戏蝶曳地锦袍,朝天发髻上浅浅插着金纹缠宝石步摇,宝贵透亮得夺目,尊显其主身份。
长宁公主右边坐的是宫中的八位四司娘子,今日的评判官,而左边端坐的是国公爷魏文礼以及国公夫人孟上月,在孟上月旁边,还坐着一个身着殷红色如意纹蝉翼纱罗裙的美艳女子,发髻上的金钗比孟上月还要多。
若星坐在院中角落,听见身边朝霞坊的姑娘们在窃窃私语。
朝云又抓了一把瓜子分给左右,用眼神示意姐妹们看孟上月身边的女子:“快看,听说那是国公府最得宠的贵妾裴如意,裴如意是国公爷的表妹,两人情投意合,可国公爷当时被圣上指婚了国公夫人,裴如意身份高贵却只能委身做妾了,不过国公爷一向最宠爱裴如意,国公府的中馈都是交由她掌管的。”
顾泱泱去抓了一把瓜子加入她们,皱眉道:“那国公夫人岂不是很尴尬?”
朝云摇摇头:“国公夫人对国公爷情谊深重,一向不争不抢,不然怎么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宴选拔四司,还能把那小妾带上来呢!”
顾泱泱不信:“真有女子乐意和旁人分享夫君?那可真是圣人!”
朝云:“国公夫人起初也是闹过的,可惜无用,这国公爷除了裴如意,还有无数通房小妾,闹了能有何用?”
若星听了一阵,抬头望向正堂中,远远只见,孟上月一身白茶色缠枝冰蚕丝宽袖,下身是蜜合色卷叶相思鸟褶裙,梳着端庄高脚髻,发髻上点缀着珍珠花丝金钗,耳上戴了对芙蓉纹金耳坠,端庄淡雅且贵气,只是穿在气质英气的孟上月身上,还是小气了些。
好在许是最近胃口不错,孟上月之前消瘦的身形略微匀称了些,看起来气色极好,不像之前满脸黑沉的倦意。
长宁公主许是近来心情不太好,用指尖捏了捏额角,挥手让司礼主持。
司礼道:“各司请把排办单交由司礼处,一炷香过后可公布初次选拔结果,此次会选出三甲四司,而后需现场制作试菜席面,所以在上交排办单时,各司需另交一份详细的席面菜单,以供东家参选,以及,此次第二宴赢家的奖赏,是赏银百两,以及皇苑外宾宴的观礼。”
看来此次不止是延续了将军府开府宴的流程,还增加了新的试题。
不过最吸引人的奖赏,非外宾宴观礼莫属了,一载一次的外宾宴是圣上宴请来朝进贡的使者的宴礼,属国宴规格,外宾宴一共三日,第一日和第二日皆是外国主题的宴会,第三日则是大荣的主场。
朝云昂首炫耀道:“哎,哎,各位姐妹们看过来,去载惊鸿宴第二宴的奖赏就是这个,那可是我们四司去的,我们四司哦!外宾宴那叫一个如梦似幻,美绝了!去不了的都会终身后悔哟,只可惜这一次肯定还是我们朝霞四司的!”
若星想到了儿时在金麟山庄曾见过的那一场中秋宴,宫中的四司娘子的确厉害,就算不为了取能解江焉阑蛊毒的竹狐而去,她也想去见识见识。
顾泱泱努了努嘴,小声道:“嘁,朝云姐姐要是知道国公府内定了灵动坊,现在只是在忽悠我们陪跑,不得气死才怪。”
若星夹了一块女使送来的枇杷糕,瞧见桌上一派清淡甜食,从容道:“看来今日国公夫人是吃不好了。”
一炷香过后,正堂内投出了盲选排办单的结果,宫中八位四司娘子选出的是朝霞四司,而国公府的三位贵人一致选了灵动坊,所以,灵动坊为一甲,朝霞为二甲。
至于第三名颇受争议,一时之间未有抉择。
国公爷魏文礼儒雅的面容上生着一双精明的核桃眼,身材高大却缺了点魁梧,锦衣玉食将皮肉养得几分松散,魏文礼满面威严,接过几份排办单,扫了一眼,挥手让管事挑出了灵动坊的单子放到桌案上。
“公主殿下,听闻灵动坊是珩王殿下平日里最爱用的四司,国公府亦相信王爷的眼光,就此定了灵动坊罢。”魏文礼抚须一笑。
长宁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心下觉得灵动坊实在太过心急,不过是个珩王宠爱的女人,连名分都没有,却次次借珩王之名到惊鸿宴打秋风,一次两次得了,怎么这会儿连国公爷都陪着作弊?
面上自然还是要给国公府三分薄面的,毕竟这还是国公府的宴席。
“呵呵……好,国公爷觉得好就好,不过我们惊鸿宴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还请国公爷见谅。”说罢看向其他评判官,就是她从宫里带过来的四司娘子,“各位娘子除了朝霞坊,可还有第三的人选?”
品级最高的四司娘子道:“回公主殿下,有一份排办单,奴婢们觉得很是有意思。”
面首上前拿过那份拨霞供绘图的排办单呈上给长宁过目,长宁打开看了一会儿,眉间渐渐舒展。
这个四司送上的席面菜单,一共二十四道菜,却只有一道酒,其中除了果子蜜饯,凉菜甜糕外,无一不是生食,因为主菜是一道有五种口味汤底的拨霞供,其余菜色皆是下到拨霞供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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