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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人来迷晕我们。”玉尽欢道。
&esp;&esp;沈墟抬头望了眼人流如织的长街,觉得这难度系数有点高,对方不好下手,由衷建议道:“要不,咱换个偏僻点的地方?”
&esp;&esp;“不,就在这里。”玉尽欢站定在熙春楼门口。
&esp;&esp;因他长得美,往来行人皆要看他一眼,他仿佛也挺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大大方方地任人瞧。
&esp;&esp;行吧,听你的。
&esp;&esp;沈墟无所事事,抱着剑安静地倚在一旁墙上。
&esp;&esp;“你在想什么?”玉尽欢问。
&esp;&esp;“什么也没想。”沈墟回道,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
&esp;&esp;忽听身旁刷的一声轻响,玉尽欢展开他那把扇子,挡在他头顶遮住骄阳,叹气道:“真羡慕你可以什么也不用想。”
&esp;&esp;眼前晃动着一截雪白手腕,沈墟垂下眼帘:“你就是想太多了。”
&esp;&esp;“是我想太多了吗?”玉尽欢在头顶轻轻笑了,“沈墟,你知道你的眼睛会说话吗?”
&esp;&esp;沈墟没接话,他缓缓站直了身子。
&esp;&esp;玉尽欢又道:“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的眼睛都会代替你的嘴巴,把它说出来。”
&esp;&esp;沈墟仍是沉默,过了好久,他才拉下玉尽欢的手,面纱下,他一张脸煞白如纸,衬得瞳眸愈发漆黑,定定地望过来:“你想说什么?”
&esp;&esp;“没什么。”玉尽欢屈指弹了一记他的额头,“只是告诉你,你若是想藏什么,得比旁人多努力一点才行。世道险恶,你太单纯,这样容易被骗。”
&esp;&esp;沈墟心头蓦地像被极细小的针刺了一下,闷声道:“你呢,你也会骗我吗?”
&esp;&esp;“那就要看是哪种骗了。”玉尽欢狐狸般弯起眼睛,笑意未达眼底,“我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平时也最爱撒谎骗人,十句话里兴许有九句都是假的,真真假假,何为真何为假,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esp;&esp;“分得清的。”沈墟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固执来,仰起头,一字一句道,“真心做不得假,虚情假意也成不了真。”
&esp;&esp;说完,扭头就走,显然是生了气。
&esp;&esp;玉尽欢默立一阵,举步欲追,斜下里突然蹿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花童,小花童七八岁,扎着两个花苞髻,臂弯里挎着个漂亮的小花篮,她用短短的手臂举着一根刚采摘的新鲜茉莉花,对玉尽欢甜甜一笑:“小姐姐买朵花吧。”
&esp;&esp;玉尽欢瞧那茉莉花,清新雅淡,幽香袭人,想着兴许送朵花能哄沈墟开心,又瞧那小花童天真烂漫,娇俏可爱,便顺手从腰间掏出银子,将整篮子花全都买下。
&esp;&esp;小花童很开心,将花篮递过来,玉尽欢接手时只觉这花香浓得有些夸张,通过鼻息直冲天灵盖,几个呼吸后,体内内息竟运转不畅。
&esp;&esp;当下觉出此花有异,忙将花篮掷下。
&esp;&esp;但已晚了,他神志昏沉,却并不倒下,眼睁睁瞧着那小花童慢慢将一地散落的茉莉花收拢了,重新装进篮子里,再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铸的小铃铛。
&esp;&esp;轻轻一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腿便不由自主地抬起,亦步亦趋地跟在小花童身后,缓缓朝暗巷里走去。
&esp;&esp;此情此景着实令人毛骨悚然,若非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玉尽欢打死也不信!如今他才算是明白了,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人间蒸发的。又有谁能想到,那些人会找七八岁的女童来替他们做这种龌龊事呢?
&esp;&esp;哼,简直丧尽天良,罪无可恕!
&esp;&esp;玉尽欢眉宇间隐现怒气,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esp;&esp;女童一边摇着铃铛,一边穿过暗巷,到了巷子尽头,她把铃铛交给一个脸有刀疤的男子。
&esp;&esp;男子给了女童赏钱,又摇着铃铛引着玉尽欢往前走,就这么七弯八绕的,来到一座深宅大院外头。
&esp;&esp;这时,背后突然风声一动,一道黑影凭空蹿出,刀疤男子被一掌劈在颈后,晕了过去。铃铛不响了,玉尽欢就此顿住,他打眼去瞧,来人顶着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鹑衣百结,邋里邋遢,还没了一只眼睛眼瞎了和一只耳朵。
&esp;&esp;——不是那三昧和尚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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