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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罢。”颜珣仔细地将韩莳的手藏入了厚实地棉被之中,又望了韩莳良久,才起身与萧月白回了府邸去。
&esp;&esp;已过了午膳时辰,颜珣没甚么胃口,萧月白索性让厨娘下了两碗面疙瘩来,这面疙瘩里头添了些青菜、肉丸子,又盖了一只金黄的荷包蛋。
&esp;&esp;颜珣略略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竹箸,发起怔来。
&esp;&esp;萧月白将颜珣揽到怀中,又将他的一双手拢在了掌心,哄道:“阿珣,再吃些可好?”
&esp;&esp;颜珣望住萧月白,仰首蹭了蹭萧月白的唇瓣,乖巧地道:“好罢,那先生喂我。”
&esp;&esp;这面疙瘩落在颜珣口中没甚么滋味,但因怕萧月白忧心,颜珣到底还是由萧月白喂着将一碗面疙瘩全数收入了腹中。
&esp;&esp;用罢面疙瘩,萧月白、颜珣俩人去察看了韩莳遇刺的砚台巷,又询问了这砚台巷附近的住户,果真一如孟愈所言,无一点线索。
&esp;&esp;次日,正月初七,俩人除却焦急地等待韩婕妤的回信外,又去查了王铁匠此人,亦是一无所获。
&esp;&esp;承·其三十九
&esp;&esp;正月初八,萧月白、颜珣进宫拜见文帝,文帝应允颜珣若能将师远虏寻来,便将能救得韩莳性命的还魂丹赐予颜珣。
&esp;&esp;正月初九,萧月白、颜珣顺利从文帝手中拿到了还魂丹。
&esp;&esp;但,便是由于服下了这还魂丹的缘故,韩莳竟是呕血而亡。
&esp;&esp;韩莳过世一个余时辰之后,韩家已布置好了灵堂,韩二夫人颤着手为韩莳擦过身,又为其换上了亲手缝制的衣衫,这衣衫内里夹了一层厚厚的棉絮,穿起来定然很是暖和。
&esp;&esp;韩二夫人不敢落泪,怕泪水污了韩莳的尸身,她忍了又忍,终是放下韩莳的尸身,去哭了一通,才勉强打起了精神,抱起韩莳为他束发,她已有不知多久未曾为韩莳束过发了,昔日种种霎时接踵而至——甫出生之时小小软软的韩莳、牙牙学语的韩莳、一步一晃地张着小手要她抱的韩莳、多次得到书院先生夸赞的韩莳、入宫前向她拜别的韩莳、被逐出宫后,又被韩昀打得半死的韩莳、远游前与她约定年前平安返家的韩莳……
&esp;&esp;“莳儿,你说的话全然做不得数……”韩二夫人哑声责备,手下不停,待束好发,她才瞧见自己掌心伏着一缕发丝,竟是她不慎从韩莳头上扯下来的。
&esp;&esp;韩莳的发丝冰凉,一点温度也无,与韩莳的尸身无异,逼得韩二夫人遍体生凉。
&esp;&esp;韩二夫人凝了凝神,仔细地将这缕发丝藏于怀中,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将韩莳的尸身放于一口金丝楠木所制棺材之中。
&esp;&esp;韩二夫人做罢这些,候在旁边的那群和尚便围着棺材做起了法事,以便超度亡魂。
&esp;&esp;法事做了一夜一日,和尚们暂且歇息去了,只余下韩二夫人与平日伺候韩莳的一小厮以及一侍女。
&esp;&esp;夜色深沉,灵堂内烛火影影绰绰,供在案前的香灭了又续,续了又灭,铜制的香炉底下早已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香灰,加之这一夜一日又烧了不少的纸钱,熏眼的烟火气将偌大的灵堂填得结结实实,一时间难以散去。
&esp;&esp;韩二夫人立在棺材前发怔,身子猝然一歪,竟直直地扑到在棺盖之上,随即滑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esp;&esp;小厮与侍女见状,吓得赶忙扶起昏迷的韩二夫人出了灵堂,回房去,又急急地请了大夫出诊。
&esp;&esp;三人既去,偌大的灵堂内空无一人,只余下韩莳的一口棺材与诸多供奉之物。
&esp;&esp;时近正月十五,高悬于天穹的玉盘已然近乎正圆,月光清亮,斜斜地透窗而入,偏生坠落在放置于灵堂中央的韩莳的棺盖上头,柔柔软软地铺展了开来。
&esp;&esp;一室静谧,突地,那棺材内居然生了动静,不知是甚么活物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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