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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我也可以通过亨利向他表示，比起亨利，我对丹尔的一举一动更加关心和感兴趣：亨利会要求丹尔让我加入他们。比如在丹尔画画的时候，常会把自己的作品给亨利看。而我通过亨利建议道：“丹尔，给妈妈看看这张图，看看她喜不喜欢。”丹尔很自然地就照做了。亨利只会用鼻子闻这张画，摇摇尾巴，而我会流露出极大的兴趣，有时甚至会奖励丹尔托马斯小火车罐头里的一颗糖果。他的杰作常会被我自豪地挂在墙壁上。

丹尔慢慢地发现我对他的关注和反应，比亨利给他的多得多。但他仍是继续照做小狗要求他做的，杰米和我都设法让他开始接受我们走进他的世界。我们已经看到丹尔正逐渐成为我们心目中想要的那个孩子，并希望他能够尽快摆脱掉亨利的声音。可是丹尔对于非语言和直接沟通的障碍，已经让他依赖上了通过亨利说话。对于依赖的程度，我们也不得而知。让亨利从我们的谈话中消失，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这么一个紧张的夏天过去后，杰米提议我们周末一起去度个假，但是不确定应该去哪儿。出于各种考虑，我想到了黑池。去黑池不需要坐飞机，我们就不用花大量时间让丹尔做好坐飞机的各种准备（当时也没有时间做这些准备）。而且，黑池以电车出名，我们可以利用丹尔对交通的迷恋让他学得更多。于是，在从周日报纸上看到一个不错的寄宿旅馆并预定了那里的传统九月周末套餐后，一切准备就绪。

我们告诉丹尔亨利周末需要休息，于是在周末这个大日子来临的时候，把亨利送到了瓦尔那里。我们实在不想把他托管在狗舍，况且经历了这么个夏天，他的确应该有个假期。自那以后，瓦尔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们照看他，亨利从来没有在狗舍待过一晚。

一路上，我们停靠了几次，除了给车子加油，也给自己买点吃的补充能量，六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B&B家庭旅馆。丹尔看到了街头的一辆车，兴奋地大叫：“妈妈，看，电车！”

第一个晚上，我们带丹尔去黑池游乐海滩，在杰米的陪伴下，他玩了所有他想玩的设施。毋庸置疑，他最喜欢的还是迷你铁道。第二天清晨下楼吃早餐时，老板娘用她浓厚的英国北方口音欢迎我们：“早上好，亲爱的。”　尤其在跟丹尔说话时，她做了很大一番努力：“早上好，小鸭子（英语的小鸭子duck跟丹尔的名字Dale首字母相同）。早上想吃什么？”

丹尔故意刁难她，拍起桌子：“我不是小鸭子，我是丹尔。”

吃完饭后，我们便散步到北码头。我们从一些小宣传册上得知那里将举行一个威尼斯狂欢酒会，但是需要坐一列小火车才能到达。在码头的尽头有个不错的酒吧，我们就在那里吃了午饭。下午沐浴着秋天的阳光，我们沿着沿海公路前行，时不时地迎来阵阵的微风。头上传来急速旋转的呼呼声，丹尔抬头大声叫道：“爸爸。妈妈，你们看。是赫罗尔德！”当然他的灵感源自《托马斯小火车小火车》里的那架直升机。

不久，我们便看到一个广告牌，宣传刚看到的那个直升机快乐体验，从北码头出发。反正也是往那里走，我和杰米互视了一眼，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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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或是出局（2）

随后杰米摇了摇头。“噢，不。”他说，“我跟丹尔两人得要60英镑呢。”

“如果他跟你一起坐那个直升机，”我回答说，“给他们一千英镑我也愿意。”

到达北码头的时候，我们便注意到了那架直升机。它正在停机坪等着下一拨的旅客。杰米弯腰问丹尔：“丹尔，你想要跟我一起登上赫罗尔德吗？”

让我大吃一惊，丹尔马上回答：“想，赫罗尔德，赫罗尔德直升机！”

难道《托马斯小火车》又能让丹尔制造另一个突破？

杰米去买票，我留下来向丹尔解释：“到时会很吵，但是爸爸会陪着你，你们会在赫罗尔德上看见黑池的电车。”

杰米回来，让丹尔看了票。他们俩被领到了停机坪。我在25米外的栅栏外等候。因为直升机的嘈杂声，我听不到他们那儿到底怎样了，只能看到四个大人和唯一的小孩丹尔穿上了亮黄色的救生衣。在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几分钟后，我突然害怕起来，因为那个站在杰米旁边的小人突然在蹦上蹦下，就像有时他要发飙时一样。我慌乱得不行，可是嘈杂声又让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随着一些归来的旅客登陆，在我和直升机之间走过，我看不见杰米和丹尔。等路面再次清晰的时候，他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走上台阶，可是仍然没看见他们。

我这样害怕，当然是有原因的。直到直升机起飞，我才确信他们一定在那儿。一想到我勇敢的儿子就在赫罗尔德上面，就禁不住喜极而泣。虽然他们只是离开了几分钟，我却觉得恍如隔世。不久，熟悉的旋转声预示了黑池周边空中游览的结束，也预示了丹尔的又一项成就。

还了救生衣后，他们给丹尔发了一张证书，证明他上过直升机了。那张证书直到现在仍保留着。

他们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问杰米：“他为什么会上下乱蹦的？是害怕吗？”

“不是，是他太兴奋了，”杰米回答，“他马上要坐上真正的赫罗尔德了！”

晚饭前在旅馆的酒吧小小庆祝了以后，丹尔还是很兴奋。“妈妈，”他开心地说，“丹尔想把赫罗尔德的事告诉亨利。”

“亨利不在这儿，”杰米跟他说，“你得在跟他同一屋时才能跟他说。”

儿子的回答让我们大吃一惊：“好吧，那丹尔就给他打电话好了。”

于是，杰米假装亨利的声音，在大厅的付费电话上拨号给丹尔打电话：“你好，这是亨利。你是哪位？”

“我是丹尔。爸爸和我今天上赫罗尔德了。”丹尔狂喜。

“你是说赫罗尔德直升机吗？听起来真有趣呢。好玩吗？”

“嗯，很好玩，”丹尔回答。

“棒极了，丹尔。”亨利说道，为了不让自己整晚都这样继续下去，继续说：“我得走了，晚饭时间到了。再见，丹尔。”

自那以后，丹尔常常跟亨利打电话，也即时通过他让丹尔与我们交流。于是我们逐渐清楚，要摆脱亨利的声音，也许时间会比想象更长。只有在他跟亨利打电话的时候才用，丹尔已经慢慢开始习惯这个转变的过程，我们相信自己终究会成功的。

一切都很顺利，但我们知道，没有什么能比给丹尔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更令人愉快。但就目前来说，我们已经痛苦地发现，必须要借助专家的帮助才能做到这一点。1995年10月的一个晚上，我和杰米去格拉斯哥纳菲尔德医院咨询一个治疗不孕症的医师，最后决定试试人工授精的办法。我将使用克罗米芬（Clomid）诱导排卵，然后通过人工注射精液。我们在接下来的这个月进行了尝试，可是仍旧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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