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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瑞雪兆丰年，这一年一定会……

&esp;&esp;紫禁城的灯火还未熄灭，这大概是紫禁城中唯一一天下钥过后还灯火通明的一天。扶欢跟着慕卿走在宫道上，偶会遇到巡值的侍卫，看清他们后，便会停下来行礼，除此之后，这宫道上寂寂无声。

&esp;&esp;扶欢的声音虽然轻，仔细听还是能听清只言片语。

&esp;&esp;这并不是什么逾越的语句，扶欢对他，也从不会说出什么逾越的话语，做出逾越的举动。在她看来，他至多算是一个可以亲近依靠的大太监，想得再过分一点，可能还算是兄长。

&esp;&esp;即便是这样，慕卿眼神扫过后面跟随的宫人，有眼色的宫人自然放慢了脚步，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esp;&esp;扶欢没有察觉，她不是过分敏锐的人，宫人也是逐渐放缓脚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内跟着。她跟着慕卿，还有前头打灯的小太监，一步步往宫门内走去。

&esp;&esp;慕卿见到她冲他笑的模样，虽然只有一会，她就低下头，转而看着前方了。可是这是最明净的笑，是紫禁城中华服美食堆砌不出来的笑。他记下了这个模样，语调如平常一般温和地道：“若不关心殿下，臣在这个位置上还做什么呢？”

&esp;&esp;乍一听这话，好似他的关心只不过是因为做了她的掌事太监，才不得已生出的关心。可世上也没有能人人都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从这个方面来看，慕卿可以说是其中的佼佼者。

&esp;&esp;而慕卿也从来也不会将话说得太满太明显，做了什么，从不会一一明说出来。扶欢觉得，只要自己能察觉出他的关心就够了。

&esp;&esp;她现在就觉得很开心，在这一天里，在慕卿的陪同下，回到毓秀宫。夜里冷，冬夜的风远不如其他季节来得和煦，不留神拂面而来，像刀子刮在脸上一样，会切切实实感受到疼痛的。但这一切不重要了，扶欢瞧着眼前毓秀宫的灯光，还有院子里为求喜庆，在已经枝叶凋零的树上扎上红绸，做成海棠花的模样，硬生生将这一株树变成一株海棠。虽然是用红绸做的，那海棠花也做得格外逼真细腻，花瓣婉转翻折，还带着一点夜间的寒露。

&esp;&esp;若不是手碰上去，还能抚摸到布料的细腻的质感，都会将它错认成真花。

&esp;&esp;她停下脚步，慕卿的手还在她的臂下，还没有放下。有一瞬间，她想碰碰他的手，是不是也同她一样凉，还是带了温度。但这念头生得突然，熄灭得也快，无声无息，比将香点燃的时间还要短暂。

&esp;&esp;扶欢将手收回，看了看在灯光下，仿佛格外红艳的红绸海棠花，然后在对上慕卿。她道：“厂臣，我到了。”

&esp;&esp;慕卿也将手垂下，他看到在宫门口的宫女，垂眸敛手，等公主回去，便道：“殿下回去吧，臣看着殿下进去。”

&esp;&esp;扶欢应了一声，她本想说多谢慕卿送她回来，但在那海棠树下，被艳艳的红迷了颜色，那句要出口的话临到阵前调了个包。扶欢的眼睫颤了颤，她说：“我今年会很高兴的，因这程了。

&esp;&esp;座下的妃嫔听上头的母子对话，不敢多插一句嘴，个个都当自己耳聋，但听到立后一事，攸关自身利益，虽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都竖起耳朵，不敢听漏一句。因此，便听到皇帝一句听凭母后吩咐。

&esp;&esp;这一句话过后，六宫不知又有多少暗流涌动。

&esp;&esp;但这些暗流涌动与扶欢没什么关系，最大的改变无非就是她要多一位正经的嫂嫂了，这么想着，冷不防听见太后叫了她一声。

&esp;&esp;“长公主爱花，开春了就办一场赏花宴，邀你那些玩伴进来赏花可好？”

&esp;&esp;太后在上面，笑眯眯地同她说话，她笑得慈眉善目，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真心的笑意了。

&esp;&esp;扶欢站起来，同样笑意盈盈道：“扶欢谢过母后。”

&esp;&esp;看，这场赏花宴其实也没和她有多大关系，只是一场未来嫂子的选亲宴罢了。

&esp;&esp;它是哭了吗

&esp;&esp;比太后说的赏花宴还要先来到的是上元节，而扶欢又一次地遇见了梁丹朱。那是上元节的头一天，在宫中的校场上。这个看起来温婉秀美的姑娘，穿一身和她名字相符的骑装，骑一匹枣红马，策马疾驰间，弯弓射出一剑。箭矢带着风，却稳稳地落在箭靶的红心，箭尾的羽翎还在微微颤抖。

&esp;&esp;扶欢看得目不转睛，这般英姿飒爽的姑娘，在宫中真的可以称得上绝无仅有。

&esp;&esp;同样和她看得目不转睛的还有不知道何时站在扶欢身旁的皇帝，直到梁丹朱发现校场中多了两个人，下马过来请安行礼时，皇帝的眼神才虚虚地从她身上收回，仅留一两缕，停留在她垂首时纤细白净的脖颈上。

&esp;&esp;和皇帝一起过来的梁将军介绍：“这是舍妹，梁丹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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