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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飘飘、寒风呼啸,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欢乐,街道两旁的大小饭馆、酒楼茶肆之中俱都坐满吃饭、聊天的客人。
有钱的邀三五好友围坐在火炉旁,摆上几十样菜码吃着火锅、听着小曲,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普通小老百姓挑选一家物美价廉的小饭铺,来一大碗肉丝面外加两碟小菜,呼噜呼噜一口气嘬完,吃得满头冒汗、酣畅淋漓再美美的打个饱嗝,生活原来如此美好。
再不济的人家也要花上几个大子,买上几个热腾腾刚出炉的包子、炸糕,一口下去满口流油叫人说不出来的欢喜。
一派热闹、祥和的节日气氛当中,却总有一些不和谐的人跟不和谐的事突然冒出来,破坏卧牛城的繁荣和城市容貌。
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叫花子手持两片牛胛骨,一边有节奏的拍拍打打,一边唱着现编的曲调,“哎、来了(liao)来了又来了,大街以上真热闹,我往前走、往前瞅,卖布的老板真不丑......”
老叫花子一路走一路唱,熙熙攘攘的行人纷纷掩鼻唯恐避之不及,看见老叫花子仿佛见到一只喧闹的苍蝇。
也有喜欢看热闹的路人远远的躲避在店铺门口,随着老叫花子的节奏跟着乐呵,可惜大家的情绪就像如今的天气一样大都是冷眼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五弟哥哥,城里也有要饭的花子。”刘灵灵颇为诧异的说道。
“城里怎么就不能有要饭的花子。”王五弟对眼前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乞讨的叫花子也会生起怜悯之心。
天地下的可怜人太多了,他一个小小的御妖卫又能怎样,能在这混乱的世道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面对他人的不幸,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报以微不足道、极其廉价的同情而已。
由己及人,胡哉对眼前卖力喊唱的老叫花子却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角,小心肝如针扎般疼痛。
之前他们胡家每到冬至和年关的时候,都会施舍全城乞丐每一人一套棉衣棉裤、几顿饱饭和几两散碎银子,可如今他与眼前的老叫花子还有甚区别,皆是苟活于世、均是煎熬度日。
老叫花子沿街辛苦喊唱了好大一会子,除了招来路人的厌恶、各大小商铺老板的白眼之外,也只落得区区几个大子。
“哎哎,七星北斗拱南辰,上有日月照乾坤。东海年年添新水,西山层层起浮云。春种秋收荒草地,寒来暑往又一冬。
日月如梭催人老,光阴似箭煎熬人。熬死多少英雄汉,熬老多少俏佳人。六十年前人吃土,六十年后土吃人。人吃土来能活命,土吃人来命归阴。过路君子行行好,花子也想吃顿饱......”
老叫花子见街道两边围观看热闹的路人一个个抄手旁观,于是掏出压箱底的唱词,声音凄凉的叫唱以期打动在场的诸位君子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这下子真有人绷不住了,胡哉满含深情的扭头看向一旁的王五弟,泪水簌簌的落下来,逐渐模糊了双眼、湿润了面颊。
王五弟忍受不了胡哉的眼神,把脸扭到另外一边,正好迎上刘灵灵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不管把目光转向那个方向都会有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迎上去,最后十分不情愿的掏出一块散碎的银子递出去。
“谢过,五弟哥哥。”胡哉接过银子一欠身,带起一股香风飘进王五弟鼻腔中,直惹得他心肝痒痒,暗暗想道,“美哉虽然面貌丑陋,可心肠着实善良,如果熄灭灯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似乎也不赖。”
片刻之间,王五弟对胡哉的态度有所转变,看来好心肠有时候也挺吸引人。(善变)
“老人家,拿上这点散碎银子,买几件暖和的衣服吃几顿饱饭吧。”胡哉施施然走到老叫花子身边将银子放进他的手里。
“奇怪!”胡哉心中陡然一惊,“老叫花子的手好软、好温暖。”
“多谢姑娘,您真是仙子下凡尘呐。”老叫花子感激涕零道,“敢问仙子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可否摘下面纱,叫老叫花子一睹您的容颜?”
“相貌丑陋的很,入不得老人家法眼。”胡哉忙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老叫花子啥品种没见过。”老叫花子道,“烦请仙子摘下面纱,好叫老叫花子看清您的长相,给您立个长生排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
胡哉连连摆手口称小事一桩,他可不想被一帮看热闹的围观市民当做稀罕物种围观。可老叫花子也是个缠人精,死活要瞅瞅他的真面目,最后老叫花子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上。
“老人家,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胡哉连忙弯下身子搀扶老叫花子,他可承受不住老人家这一跪。
刘灵灵也是个软心肠赶忙上前帮着搀扶,任凭他俩使出吃奶的劲却如同旱地葱,老叫花子双膝跪地纹丝不动,怎么都架不起来。
王五弟像没事人一样仰望天空,撇儿那嘴的端着架子,心里默默念叨,“不听哥哥言,丢人在眼前,怎么着赶紧喊哥哥帮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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