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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还没等小哲有所反应，两个卫兵伸手就拉小哲，小哲被拉出来，他们黝黑的手弄疼了小哲细嫩的胳膊，小哲站在地上立即甩开手瞪着他们。她感到自己的力量那么微不足道，这群人不会考虑她的感受，从前她拼命苛求的完美如今落在这些粗暴之徒的手里都成了枉然，她心余力绌地保全着自己的高傲。

小哲只好自己走。威卡王子在后面跟着，刚碰过小哲的卫兵对他说：“公主的的身体很烫，恐怕是发烧了。”

威卡王子没有说话，望着小哲娇弱的背影。他试图确认小哲是否发烧，但小哲远远地躲着，不准任何人再碰她。他想对小哲好一点，可他从来没有被认可，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爱她的。泠威卡痛心又生气，但更多是嫉妒，嫉妒那些喂她吃饭、给她穿衣、哄她入睡、看她长大的人。

还没有见过小哲的老一辈人看到她走过来时，都顿时目瞪口呆、老泪纵横，小哲的相貌和端雅王后一模一样，眼前这天仙一般的妙佳人活生生就是十七多年前的小端雅！外婆站起来，缓缓走过来，抬起一只剧烈抖动的手想抚摸小哲的脸，小哲向后躲开了她。外婆虽然因她的生疏而心痛，但看到她与端雅同出一辙的冷傲，便又笑了，眼泪顺着那张不因年迈而风华消减的面容淌下来。

公主砸场

仪式开始了，老王后、威卡王子还有数百名较有地位的人列队跪在摆有几十块灵牌的祭祀台前，恭敬地叩首，肃穆的殿堂里只有小哲昂首孑立。泠威卡跪在外婆后面一直拽小哲，小声地示意她快跪下，小哲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老王后庄重地念着泠利亚国的公主回归的庆辞，念了一会儿发现后面嘈嘈杂杂，回头想看看大家在议论什么，却发现小哲竟然一直站着，她惶恐又愤怒地命令小哲跪下，小哲却不屑地说：“我不会在你们这里多留的，请马上送我回明湾利亚！”

大家都惊住了。老王后不管她说什么，开始严厉地吼她，小哲虽听不懂她的语言，但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屈服。老王后数次的命令都成了小哲的耳边风，就命令两个粗悍的士兵强制使她下跪。小哲骨瘦如柴又发着高烧，哪里禁得起两个膘壮大汉的摆布，她被按倒在地，可就是这样小哲也不跪，他们刚一松手，坐在地上的小哲便用小手支撑着站起来，怒视着老王后，无力地示威。

威卡王子看着她颤颤巍巍地挣扎起来的样子有点舍不得了：“外婆，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然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不行！”外婆气愤地说，“我们泠利亚王国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嚣张、不守规矩！跪下！由不得你！”

两个粗鲁的男人再次奉命把小哲按在地上，小哲咬着牙用双手支撑着才不致于躺在地上，她强忍着眼泪，无声无息地反抗着，不让四只肮脏的手触碰她的身体，从前她以为为了她的洁净和尊贵不惜生命代价，可是她珍爱的东西那些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当他们松开小哲时，她再一次高傲地站起来，令外婆不知所措，看来，泠利亚王国今天要在这个倔强的小姑娘面前彻底失去尊严了。小哲为自己骄傲自豪，因为她很坚强，没让眼泪掉下来。小哲悲愤，因为她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的待遇。

老王后还在对说她说着什么，老管家过来小声解释，老王后说的是公主不属于明湾利亚而是泠利亚王国，他们绝不可能送她回去，老管家好心劝小哲暂且不要这样倔强。但老管家的话小哲只听进去了一句“绝不可能送你回去”。

这次，小哲被激怒了。她瞪着老王后，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所有人都傻傻地注视着她，几个人连忙站起来保护沉默了的外婆。小哲摇摇晃晃地绕过外婆走到灵牌台前，用手扶住了灵牌台。“我不会接受这个什么公主的，我只属于明湾利亚，就是死也要死在明湾利亚的。我最后一次说，请送我回明湾利亚！不然我就砸了这些灵牌。你们不承认我的根源，我也不承认这些祖宗。”小哲威胁他们说。

老王后问泠威卡：“她说什么？”

泠威卡说：“她要回明湾利亚。”

老王后一听，又伤心又气愤地说：“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任凭你怎么闹，我都不会送你回去了，你死了那条心吧！”

威卡王子没敢再翻译给小哲听，但小哲看得出形势，她举起一只手臂向灵牌横扫过去，十几块灵牌铿锵有声地砸在地上，地板上顿时一片混乱，在场的人都缄默呆立，惶恐又惊愕。只有威卡王子一人尚还理智清醒，立即跑过去控制住失态的小哲。

泠睿国王和端雅王后的灵牌也摔在地上，老王后回过神来，哭喊着冲过去抓住小哲，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小哲方才安静下来，她推开扶着她的泠威卡，瞪起那双充满憎恨和伤痛的大眼睛瞋视外婆，整个大殿如死一般空旷寂静。天上的那些人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讲话，这个陌生的人竟对她大打出手！

小哲怒火攻心，突然眼睛一闭晕倒在灵牌台旁。

明哲的打

当得知小哲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还受了刺激，有些神经分裂，外婆痛苦流涕，对自己打她的事后悔不已，坐在她床边抚摸着她醒着时候绝不容许任何人碰的小脸，泣不成声地说：“你妈妈就是这个病啊……孩子啊，你怎么学成这个样子了，好好的我也不会打你啊，以后别这样了……”

威卡王子在一边站着，看着再次重度昏迷的小哲，不由地心疼她，他想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可是小哲离他太遥远，他们本同根生，但她只**与他相似，她的灵魂真的已经不属于泠利亚了。

小哲在遥远遥远的地方，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她离开明湾利亚那天晚上，梦很乱，姊絮死在地板上，不知道为什么小哲非要和泠威卡走，她偷偷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她最后一次摇了摇那盛满融融情思的月亮船，她还想去再看看熟睡的明哲，然后偷偷地离开，不让他知道。这时，明哲却因为腹痛难耐无法入睡，起来走出房间，刚好看见小哲背着白色的大皮包走出她的房间，他打破了她偷偷离开的计划。“你要去哪？”明哲走过来严肃地质问她，她把目光转移到楼下，一语不发，她从小就这样表面内向少言，心里却尽是主意。明哲瞪着她，粗鲁地夺走她手里的背包：“在你心里，泠威卡被承认是你哥哥了对吧？”明哲忍着腹痛吼道，盛怒的他失手狠狠推了小哲瘦弱的肩膀，却不想用力过大把她推倒在地。

小哲倒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明哲。这是她的哥哥第一次动手打她，可是她非但不伤心，反而希望明哲能狠狠地打她一顿。然而，本无意打她的明哲看到小哲倒在地上了，已经因自己的冲动深深自责，怎么可能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他连忙蹲下身扶起孱弱的小哲问：“摔疼了没有？”

本来很平静的小哲听见他这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伤恸，噙在眼里的泪一涌而出。看着她一滴一滴划过面颊掉落在裙摆上的眼泪和因抽泣而突出的锁骨，明哲一下子束手无措，起初怒气也消散殆尽，着急地抱着她、抚慰她：“小哲，明哲不对，明哲不应该打你，小哲，你别和泠威卡走，他绝对不可能再准你回来了，只要你一和他走，我们就永远见不到了，见不到你，我不如去死。”

“哥哥，我不和泠威卡走，警察就会抓走我，我被判刑去死，我们一样永远不能再见。”小哲的眼泪停滞在下巴上她也顾不上擦。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陪你一起去死就是了！”

“死死死你一天到晚只会说死！”小哲失声地望着明哲含泪的眼，她的声音嘶哑不成声。

“小哲，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贪生怕死不是你寮莞哲的性格！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你在哪啊？小哲，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死了以后会一起去另一个世界，那里也叫‘莞美琅嬛’，圣哲哥、大嫂、熳滢都在那里等我们。”

“没有！”小哲抽噎地说，“那只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哪里有什么另一个世界的‘莞美琅嬛’？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寮明哲、没有寮莞哲、没有来世！我们的相遇只有一次、生命只有一次，这样放弃我不甘心！我宁愿忍几十年的思念，也不愿意玉损香销再也感觉不到你和我的存在！”小哲歇斯底里地哭喊，她感到全身瘫软，她望着明哲灰蒙蒙的眼睛。

明哲似乎还是不理解小哲，失望地说：“小哲，你那么怕死么？你和泠威卡走了，我去死！你那么怕死，为了不死，你和泠威卡走，不要我了，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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