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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谈判（第1页）

工人们为了反抗不平等待遇，拿着一家人的生计和法国工厂耗，这直接牵扯到家里人温饱的问题，眼见着家里的米缸面缸已经开始见底，工人们都是同一个念头：和财大气粗的法国人耗，他们根本耗不起。法国工厂耗费的是钱财，而他们耗费的却是一家子的命。眼见着工人们的家底已经无法再支持这次抗争，工人代表们也无计可施，然而就在这时，华西亭带着一大笔钱前来支援，原本要勒紧肚子的工人们终于有了可以抗争下去的希望。而工人们有了希望，法租界那边已经开始熬不住了。这次工人们的反抗规模巨大，不仅是法国工厂，法租界中所有的本地工都响应了工人代表们的号召，开始撂担子不干，整个法租界一片狼藉，和垃圾填埋场一样，触目惊心。工厂暂且还能支撑，可住的地方比厕所还臭，没有法国人能受得了，他们只好派人前去洽谈。工人代表们都认为华西亭有资格担当此重任，于是全票通过，专门请华西亭前去。法国代表是一个身材矮胖的蓝眼睛黄卷毛中年男人，他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我们愿意给工人们恢复到以前的工钱，只是我们还有一个条件。”

“请讲。”

华西亭态度中规中矩，姿态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这次工人生事，给我们带来的损失巨大...”华西亭直接打断，“好像是你们生事在先。”

法国代表憋得脸色通红，半晌才道：“谁先生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么把这次的事情妥善处理。经我们这边商量，我们都同意恢复工人们以前的工钱额度，只是有一点，那些故意带头挑事的工人代表，我们会将他们辞退，永不再用。”

华西亭眼眸未抬，嗤笑一声，讽刺意味明显，说道：“艾伯曼先生，您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从不知道先挑起事端的人还有资格谈条件。”

艾伯曼的脸色不好，口音怪异道：“这是我们的底线，同不同意，要您一句话。”

端起茶抿了一口，华西亭不动声色道：“若我说不同意呢？”

艾伯曼也没想到华西亭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他肥胖的脸沉下来，“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谈下去的条件，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鱼死网破，我想您那边的资金也支撑不了工人们多久吧。”

带着隐隐的威胁，华西亭却并不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能不能支撑得住，不是艾伯曼先生您说了算。不过要我答应您，也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

攥着拳头，艾伯曼以为能全身而退，不成想这个叫华西亭的这么难搞，如今法租界的环境过于混乱，他也被上面打压着，若是不尽快解决问题，恐怕他也自身难保。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艾伯曼道：“华先生请讲。”

“我的条件很简单，每个工人每月加发五块大洋的工钱。”

艾伯曼张嘴要说什么，华西亭抬手道：“想要继续谈下去，这也是硬性条件之一。不妨跟您透个底，现在我们手上的钱，足够工人们吃喝不愁一个月。若是你们有耐心耗，当然可以继续耗下去。”

一个月？艾伯曼脸色难看得跟吃了大粪一样，现在不过短短三天时间，法租界就乱得跟一坨狗屎一样，要是一个月，人不疯狗也得疯。可工人这么多，每个人每个月多发五块大洋，那要多支出多少人工成本。肉眼可见的脸色难看，艾伯曼想摔桌子走人，可眼下这种状况，不好意气用事，胸口起伏好几秒，他这才强装镇定地说道：“这种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我得去问问我的上级。”

华西亭上下打量着艾伯曼，冷笑一声，“这点儿条件都应不得，下次找个说得上话的人来，别等法租界真成了垃圾填埋场，你们才知道后悔。”

说完，不等艾伯曼大发雷霆，华西亭带着陈小签离开。陈小签道：“亭哥，咱哪里来那么多钱养活那么多工人？”

华西亭恢复往常温润如玉的模样，笑道：“诓他的。”

第一次谈判以双方闹得不欢而散而告终。艾伯曼不相信华西亭的话，亲自派人去查。“艾伯曼先生，那群工人现在生活确实不错，但是我不确定华西亭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不先观望几日？”

艾伯曼心一狠，那就耗。又过了三日，下面人开始不满，上面人也开始施压，艾伯曼终于经受不住压力，跟其他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最多只加发三块大洋，若是谈不拢，那就鱼死网破。艾伯曼提心吊胆，不过还好结果是尽人意的，华西亭答应了。消息带到叶姝桐那里，叶姝桐把消息告诉了冼司然，冼司然说道：“谈判结果虽然不完美，但也算保住了工人们的利益，只是那些工人代表们可真是当了炮灰。”

叶姝桐道：“现在酒馆生意忙，正好我缺个伙计，能从他们中间招一个人来，只是剩下的那十来个，不知道怎么安排才好。这件事我跟华西亭身边的伙计陈小签说了一嘴，陈小签说华西亭也在查有没有空余的工作给他们做，你家少帅不是也做生意吗，你问问他要不要人？”

冼司然嘴上答应着，实则都不敢跟姜啸恒说这件事情，倒不是怕姜啸恒冷血不帮，而是事情但凡牵扯到华西亭，他们之间肯定会多出不必要的争吵。她不想让姜啸恒误会她跟华西亭有联系，就算是变相的也不想。心里无数次叹气，和叶姝桐说了几句话之后，冼司然把电话挂断，思来想去，那些工人代表们也实在可怜，她不跟姜啸恒提华西亭不就得了。反正这件事一直是叶姝桐在中间打点联系着。想通之后，冼司然就直接给姜啸恒打了电话。他最近很忙，电话是副官接的，说姜啸恒没在。冼司然道：“等他回来，拜托你帮我转达，有空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情要找他。”

副官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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