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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苦笑着喝完一壶酒,叹道:“你真的想好了,成为国师没有你想像中那么风光。帝王利用完你,就会把你丢在这个高塔里面,就像关进笼子里锁上。刚才上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没有婢女帮忙,根本无法轻松下去。再说,这些婢女看着是听从于我,没有皇帝的允许也是不敢带我下塔的。”
&esp;&esp;雪春熙看向窗外,这里的风景不错,却真的就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住在这里,别说国师,就是她估计也要受不了的。
&esp;&esp;只是国师说这些,未必真的是为她设想。不然顾青何必如此紧张,一路跟进宫里,还站在塔下候着?
&esp;&esp;比起素未蒙面的国师,雪春熙更相信顾青的为人,不在意地笑笑道:“这是身为雪家人的宿命,从一出生开始我就知道了。如今不过是顺其自然,早就预料到今天,并不十分意外。”
&esp;&esp;“可笑,你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吗?”国师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不过三殿下确实待你不同,未免脏了你的手,甚至还使计杀了大姑娘,让你成为唯一的继任者。”
&esp;&esp;雪春熙听见这话,终于脸色微变。
&esp;&esp;国师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看到雪春熙的面色终于不再是刚才风轻云淡的样子,唇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得到国师的传承后,七姑娘只会得到更多的能力。但是你甘心就这么为了皇帝,受困于这方寸之地?皇帝对你再好,也不过是不愿意看见七姑娘输了,然后跟大姑娘还得磨合,倒不如七姑娘用着顺手……”
&esp;&esp;雪春熙不想再听下去,骤然起身道:“若是国师没别的吩咐,那么我就先下塔去了。”
&esp;&esp;“那么着急做什么,七姑娘不是想要国师的传承吗?顾副将敢让七姑娘上塔来,恐怕也是打得这个主意。若是七姑娘两手空空的下去,别说顾副将,就是三殿下恐怕也要不高兴的。”国师指着面前的酒杯,笑道:“跟我对饮两杯,再离开不迟。”
&esp;&esp;失望
&esp;&esp;雪春熙站在原地,没像国师预料中的回来坐下。
&esp;&esp;她摇摇头,叹道:“我在来之前听说过国师的种种,也曾听前一任家主提起,国师是家主这一代最出色的人。只是等见面后,国师却让我失望了?”
&esp;&esp;国师挑眉,冷笑道:“失望?以为国师该是什么样子的,舍己为人,要为天下苍生而委屈自己?很抱歉,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esp;&esp;或许曾经是,只是在这漫长枯燥得要把人逼疯的高塔里,她早就失去了原先的憧憬和活泼,变得死气沉沉的,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esp;&esp;仿佛这样,她才会觉得痛快些,时日才会过得更快些,没那么难受。
&esp;&esp;雪春熙摇头,答道:“为天下苍生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想过。只是身在局中,早已是一颗棋子,为何还觉得满腹委屈,以为自己能摆脱棋盘?”
&esp;&esp;国师的确让她太失望了,当初早就该知道国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却无视了,然后又后悔了。
&esp;&esp;若是早就不满意如今的生活,就该跟雪幼翠一样,继续留在灵犀山上就好。
&esp;&esp;不甘心一直在灵犀山无趣地到死,却又不满在高塔里受人膜拜却失去自由。
&esp;&esp;“这世上总是两难全,国师想要的太多,却只是满腹抱怨,从未想过去挣扎去反抗。只是嘴皮子一上一下,不可能改变些什么。”
&esp;&esp;“你懂什么,居然敢指责我!”国师把手里的酒杯对着雪春熙扔了过去,再也不复刚才的镇定如常,一张脸涨红,胸口急促地起起伏伏:“七姑娘倒是说得好听,我就要看看,你住进高塔来的时候,是不是会跟自己刚才说的那样毫不在意。”
&esp;&esp;“反抗,七姑娘以为我没有吗?只是雪家的姑娘多得很,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若是我死了,也不过换一个雪家人坐在国师的位子上罢了,就像是七姑娘如今到我跟前来一样。”
&esp;&esp;她冷冷笑着,终究平复了激动,抚掌道:“来人,送七姑娘下塔。”
&esp;&esp;雪春熙躲过了酒杯,却没能躲过酒杯里的酒水,裙摆湿了一大片,颇为狼狈地被白衣婢女推着出去,又压着上了软轿。
&esp;&esp;白衣婢女没说什么,脸色却有些不悦。
&esp;&esp;她们这些人是国师上塔之后就被精挑细选出来伺候的,婢女只伺候一代国师,这是规矩。
&esp;&esp;虽然忠于帝王,但是婢女与国师生活了将近十年,也是有感情的。
&esp;&esp;知道国师性命堪忧,离死期不远,婢女又是伤心,却明白她们在国师死后也难逃一死,如此倒也不忌讳了,狠狠等着雪春熙。
&esp;&esp;这人倒是说得轻巧,真在高塔上生活,恐怕没多久也要受不住的,到时候只怕说不出刚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
&esp;&esp;对雪春熙没好感,四人下塔的时候就没顾及雪春熙,腿脚利索,走得飞快,把轿子上的雪春熙颠得脸色都白了。
&esp;&esp;好不容易到了塔下,她落轿的时候险些踉跄着摔倒,白衣婢女根本没有伸手扶她的意思。
&esp;&esp;雪春熙闭上眼还以为自己今天还是得出丑了,却被一条强壮的胳膊稳稳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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