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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6（第1页）

&esp;&esp;苻坚不气不恼，即便苻晖此言已经大逆不道了。

&esp;&esp;平原公此言未免尚早。

&esp;&esp;父皇有何高论？

&esp;&esp;正如你所言，文化低的服从文化高的，次等文化服从高等文化。朕8岁习儒，熟读四书五经，13岁领兵出征，从无败绩，15岁身边便聚集了一众汉人谋士，18岁结识景略，19岁登基，以景略为丞相，全国上下推崇儒学，汉化国人，通晓儒释道三门，朕自以为文化程度无人能及，匈奴人、碣人、羌人、鲜卑人、汉人，天下五族之人皆降服于朕，朕作为天下九州之主，不可吗？

&esp;&esp;苻晖道，儿臣崇敬父皇文化程度如此之高，古来无人能及。然而，儿臣想说的并非是父皇你个人，而是我氐人整个群体，纵使你教化百姓近30年，然而我氐人只有一百万，天下汉人却有两千万，留守我北方的汉人有一千三百万，而南渡的汉人540万，父皇何以用我一百万汉化过的氐人去对抗这540万的占领文化制高点的汉人？

&esp;&esp;苻坚乍然震住，他反复思量苻晖的话中深意。

&esp;&esp;苻坚一个人的文化程度之高并不能代表整个氐族，何况氐族只有一百万人口。

&esp;&esp;苻坚倏尔笑了，苻晖不解其意，盯着他的眼睛。

&esp;&esp;平原公，朕告诉你一个好方法，朕南下灭了司马氏，这540万汉人不就全都归属朕了吗？

&esp;&esp;父皇，你。苻晖脸憋的通红。

&esp;&esp;这？

&esp;&esp;苻坚明明是不讲理了。

&esp;&esp;平原公，虽千万人吾往矣

&esp;&esp;朝会之后，道安真的来了。

&esp;&esp;他一向沉默少言，也自恃清高，一心只为修佛法着书，即便苻坚得到了他，他也很少参与到苻坚的政事中去。

&esp;&esp;所以这一次他主动来劝谏苻坚，的确少见。

&esp;&esp;苻坚以礼相待，对他很是尊重，甚至连身边侍候的宫人都不少。

&esp;&esp;沐浴，熏香，诵经，打坐，而后再与道安开始辩驳。

&esp;&esp;还是苻坚开了头，朕一向尊重你，从无任何僭越之举，朕自以为你懂朕之心意，不想你还是站在了朕的对立面上，既然如此，朕与你正面相坐，今日无君无臣，无佛无法，你我不过一介芸芸众生，请开始吧。

&esp;&esp;道安目视苻坚，自古战争讲究以有道伐无道，你要南下伐晋，是否有道？

&esp;&esp;何为有道，何为无道？

&esp;&esp;得民心者为有道，失民心者为无道。

&esp;&esp;何为得民心？何为失民心？

&esp;&esp;晋朝君臣一心，政通人和，你要去伐，此为无道，亦为失民心，逆天而行，以无道伐有道，失民心者失天下，无可胜。

&esp;&esp;大秦物资粮草堆积如山，国富兵强，此为强者之道，晋朝人少国穷，偏安一隅，此为弱者之道，以强伐弱，有何不可？

&esp;&esp;晋朝君臣无罪，你师出无名。

&esp;&esp;身为汉人皇室，苟且偷安，抛弃汉人百姓和各族人民，是为大罪。

&esp;&esp;此一时彼一时，晋朝此君名司马曜，小字昌明，而非司马睿。

&esp;&esp;司马曜乃抛弃汉人江山南渡偷安者司马睿的后代，理当承担业报。

&esp;&esp;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天下百姓不会这么看。

&esp;&esp;那么你此刻所言，不正是你一人之言吗？你怎知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这场战争。

&esp;&esp;道安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了句，阿弥陀佛，道安无能为力，苍生无罪，你却要去做有罪之人，善哉善哉。

&esp;&esp;苻坚道，我纵然有罪，也不入佛门，佛祖无法审判于我，道安，你真的僭越了。

&esp;&esp;道安沉吟不语。

&esp;&esp;他辩驳不过苻坚。

&esp;&esp;因为苻坚从未负过他，自从他来到长安的秦宫中，苻坚待他以礼，处处尊重，让他修习佛法，时时请教于他，这等虚怀若谷的态度，让他无法再与苻坚辩驳的面红耳赤。

&esp;&esp;道安从地上起身，颔首而拜，沉默离去。

&esp;&esp;这是一场用时最少的辩驳，苻坚却胜的并不开心，因为从此之后，道安将再也不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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