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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想到温温会参加舞蹈组。」波浪的捲发随着若琳练习的动作弹跳,闪亮的无袖小背心和飘逸的裙装在她身上很适合,在我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彆扭。
&esp;&esp;拉拉比赛是大一新生们最大的盛事,系上共同投票出来的服装是深蓝色滚银边的无袖小背心,配上同色百褶短裙,鲜明的色彩、浮夸的妆容,在颧骨刷上银色亮粉,眼皮贴上亮片,露出越多白皙的四肢,彷彿就越能展露青春的模样。
&esp;&esp;「你是觉得我跳得很烂吗?」系上借了韵律教室来练习拉拉比赛的舞蹈,我试图复习刚刚教过的动作,但对着镜子看起来更加羞耻。
&esp;&esp;「不是啦,你不是不喜欢穿太夸张的衣服还有引人注目吗?」她调整好服装,大大方方秀出漂亮的腰线。反观我努力将小背心往下拉,尽己所能的试图多遮住一寸皮肤。
&esp;&esp;「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esp;&esp;「变得比较坦率?比较积极去参与活动?」她没有停下练习的舞步,词汇跟着她旋转的动作不断变换。
&esp;&esp;「我只是想和你们一起参加校庆而已啦。」最后一个动作收尾,我从自己滑稽的肢体上别开眼,若琳比我早一步停下来,透过镜子看进我的眼睛。
&esp;&esp;「好像比较打开心扉了。」她笑得心满意足。
&esp;&esp;我们在宿舍也总是练习,一起嘲笑最为手脚不协调的可馨,她总被我们闹到气呼呼地走进浴室,没过多久,便会从紧闭的门缝传出啦啦队比赛的歌曲。
&esp;&esp;「你这样还不如出来练。」憋笑着敲响浴室的门,从里头传来可馨更为悲愤的怒吼时,我们再次笑倒在彼此身上。
&esp;&esp;曾以为这样的青春与彆扭又慢熟的自己无缘。跟好朋友一起参加校庆,一起挥洒汗水跳拉拉,即使在不同的系所,我们每晚依旧为了相同的目标努力。睡前聊着相关的话题,在宿舍配着音乐一遍遍练习,满心期待上场表演的那天。即使身处不同地方,仍像是一起参加一样。这份参与感将我们紧紧拉在一起。
&esp;&esp;拉拉练习接近尾声,到最后我其实没有和多少人变熟,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若琳身边,在各个小团体都能来去自如的她,是我和系上微薄的一丝连结。
&esp;&esp;也许我还是不够习惯大学人际关係的模样,从小学到高中,友谊是一到八节课都在同一间教室里提炼出来的,一次大考就换一次的座位好歹是个相对固定的归属;大学的教室则时常更动,我们在好几条走廊甚至好几栋大楼之间来回穿梭,下了课不知道该走往哪个方向才会是归属,最终是往门口鱼贯而出,在教室以外的地方再次集结成小小的群体。
&esp;&esp;我在发散出去的时候脚步略微迟疑,回过神来大家都已经捍卫起他们的领土,一个个小圈圈壁垒分明,我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esp;&esp;练习了几次舞步之后,为了整体练习而移动到较空旷的户外空间,凤凰大道顾名思义,宽阔的草地两侧是整片的凤凰木,来来往往的学生在天气晴朗时,总会到这里寻觅一块草皮坐下,晒太阳、野餐或是休息。
&esp;&esp;但是今天若琳不在,我可没有馀力享受青春和愜意。
&esp;&esp;练习定在星期日的下午,许多人周末回了家都还在返回学校的路上,我看着各自聚集成团的系上同学,像一盘散沙,边说着:「太多人不在也练不起来。」一边嘻笑的走到树荫下。
&esp;&esp;我蜷缩在凤凰木下,挨着四个系上的女生围坐成的圈,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起的,只有身在其中的我才知道彼此之间横跨着多远的距离。她们相互对彼此拋出话题,却从来没有人转过来对着我说话,我坐在一旁尷尬的端着笑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但还是适时的附和几句,装做自己不是一个人。
&esp;&esp;欢快的笑声不绝于耳,强烈的孤独霎时涌上。凤凰大道宽广的可以让四个系所同时练习拉拉,我却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esp;&esp;手机猛的震动,将我从裂缝中拉起,打开萤幕发现是罗瑀暄传来的讯息。
&esp;&esp;你要过来吗?
&esp;&esp;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愣了愣,这才发现隔壁奋力练习的系所是法律系。
&esp;&esp;她坐在大道对面的树荫下,相隔那么远的距离,却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窘迫。
&esp;&esp;她对上我的眼睛,扬起一朵笑容,朝我挥了挥手。
&esp;&esp;我抓起包包,故不得旁人的眼光,逕直跑过练习的人群,窝到她身边。
&esp;&esp;「你不用练习啊?」我深吸一口,肺里凝滞的空气终于重新开始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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