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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哥你知道这几篇文章吧？」廖立翔说了一连串的文章名称。

&esp;&esp;「嗯，是那篇从深海细菌中发现的有机化合物，可能可以有效减少癌细胞，治疗癌症的文章吧？」朱振武点头，摆手示意廖立翔继续说下去。

&esp;&esp;「你觉得这几篇文章所发现的东西如果可以量產製成药物，公司收益会怎么样？」廖立翔看过内文后，觉得文章里写的东西的潜力，大概是上市就会成为股王那种程度的金银财宝。

&esp;&esp;「会垄断整个市场。」朱振武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万分可惜的模样。「那药物能达成的效果，市面上同样治疗效果的药物都没它好，而且还没什么副作用，不过这药物因为细菌取得困难的缘故，成本目前还压不下来，除非可以直接由实验室提炼出那个细菌所生產的有机物出来。但这篇文章似乎并没有进入开发阶段。」

&esp;&esp;「我以为你们公司会派人去接洽文章的作者，然后想方设法把药物的开发专利拿到手。」就如同当初廖立翔的博士论文一样，在朱振武找上他之后，其实还有其他的药厂也和他有接触，只不过他评估之后还是觉得朱家给的条件他最满意，当然朱博文和他们可能有亲戚关係也佔了一部分的原因。

&esp;&esp;「我们是有接触过，不过对方已经断然拒绝我们。」朱振武笑着摇头，不过那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甘心。「我们开出的条件非常好，原本以为有其他药厂已经抢先签约所以才被拒绝。不过后来我听其他几个大药厂说，这作者拒绝了所有去跟他接洽的药厂。」

&esp;&esp;廖立翔没想过会有人发现自己无力开採的鑽石矿，却不把它卖给其他有能力开採的公司，而是断然拒绝所有公司。这样让廖立翔想证实的事情几乎能够确定是真的了。

&esp;&esp;「实验的再现性呢？你们实验室有做过吗？」廖立翔询问，「我不是这个领域的人才，就想问你们难道没有企图重现这些文章里面所提到的实验吗？」

&esp;&esp;正如同只要有什么东西一炮而红，市面上就会立刻出现各式各样极其相似的仿冒品一样，新出现的药物也是一样，只要一有什么新的可能可以赚钱的东西，也一定大部分的药厂会去想方设法做出来。毕竟，那你去看……」廖立翔细数论文里某些页数要朱振武去翻看。他看着萤幕那头的朱振武，对方似乎有多个萤幕，他循着对方的眼珠子大幅度的左右移动，快速地看过他刚才指定的那些页数。

&esp;&esp;廖立翔等到朱振武把视线放回视讯镜头上时才继续开口：「你看里面那些图的结果是不是都很相似？可是论文内文中所描述的实验受体不同，结果却恰好一样，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esp;&esp;廖立翔说的，是他今天下午翻阅赵渊学有掛名的期刊论文时发现的东西。那些赵渊学掛在后头的作者栏位，全是由周兴方指导的博士生发表的论文，每篇的作者不尽相同，但图的结果却都一样，有些是大图中裁了小图出来翻转修改，也能当做一个全新的结果。

&esp;&esp;「所以你想说你觉得这些研究结果可能是假的？」朱振武隔着萤幕，目光犀利地瞧着他。

&esp;&esp;「我不确定，毕竟我不是做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士。所以才想找二哥求证看看，我想说先能否从实验的再现性下手试试看。」廖立翔当时在办公室发现这件事情时，也楞了好一阵子说不出话。

&esp;&esp;虽然不是同领域，但他以前仍看过周兴方早期发表的文章。

&esp;&esp;对方不同于赵渊学，是个做研究的人才。头脑清明，逻辑思绪也相当敏锐清楚。所以即使赵渊学和周兴方有偷情师生恋，他也单纯把对方的评价改成私德不佳而已，直至他今天下午看了那些文章后拿去细细比对为止。

&esp;&esp;朱振武闭眼沉吟了一阵子，似乎在思考他的提议。

&esp;&esp;廖立翔也懂自己的要求确实需要好好思考，毕竟他提出的要求等于是要对方无偿投入一笔资金，去确认实验的可能性。

&esp;&esp;万一实验可以成功再现，朱振武基于道德，也没办法让公司量產；万一失败，公司也已经把那些钱丢进去拿不回来。

&esp;&esp;所以廖立翔对于对方的回应并不抱持着任何希望，他只是想要试试看，至少问出口也是一个机会。

&esp;&esp;「好，我会请底下实验室的人去试试看。」

&esp;&esp;「真的吗？」廖立翔原本以为朱振武可能不会同意他的请求，或是之后才会给他正式的回应，却没想到对方当场答应了。

&esp;&esp;「基于造福人类的立场和实验精神，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我愿意赌赌。如果实验真的成功，我和公司会想办法再和那位作者接洽，毕竟这可是人类福祉的新发现。但如果失败了，也不过就药厂开发新药物的日常，你自己也是做这行的，应该知道一个药物能成功开发出来的机率是5％。」

&esp;&esp;「嗯，谢谢二哥。」廖立翔一发现论文有问题时，是假的，我打算检举这些文章。」关于这点，廖立翔倒是已经下好决定。

&esp;&esp;「这就是你不想让博文知道的理由？」

&esp;&esp;「嗯，我不想让他担心。」廖立翔点头，不想多加解释，于是他转了个话题。「我们用手机保持联系？有任何消息可以传讯息或是邮件给我。」

&esp;&esp;「好，我觉得你可以再想想要怎么做，还有关于你要不要告诉博文这件事。」朱振武抿抿嘴唇，「我弟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感觉他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人总说我对人际关係很迟钝，但我弟的变化连我都能感觉出来，相信你也是。你可以在我们实验结果出来前再想想怎么做比较好。」

&esp;&esp;「好，谢谢二哥。」廖立翔点头，和朱振武道别之后结束视讯通话，盖上电脑萤幕。看了看时间刚好差不多三十分鐘，朱博文还没回卧室。

&esp;&esp;廖立翔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去书房找朱博文。

&esp;&esp;一进书房，就看到朱博文正在用平板阅读明天开会要准备的资料，他从后方圈着对方的颈子，把头低下放在朱博文的肩膀上靠着磨蹭。「我好了，我们回房间吧。」

&esp;&esp;「二哥答应你了吗？」朱博文放下手上的平板，另一手抚摸他的头发给他揉乱后再抚顺。

&esp;&esp;「嗯，他答应了，谢谢你的帮忙。」廖立翔想起最后朱振武对他说的话。他并不是不想告诉朱博文，除了不想让对方担心之外，更让他烦恼的是，他说不出口他预计要做的事情。

&esp;&esp;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就和之前两人大学交往的时候一样，朱博文很尊重他所做的每个决定。不过这次他想做的事，他总有个直觉朱博文会反对，而且可能还会插手干预，所以这次他不打算和对方明说，但他已经老实报备他的决定，他亦相信朱博文最后还是会尊重他。

&esp;&esp;「那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再和我说？」朱博文继续顺着他的头发，「回去睡觉？」

&esp;&esp;「好。」他点点头，把头离开朱博文的肩膀，朱博文从椅子上站起来，牵起他的手回卧室。

&esp;&esp;「你不会生气吧？」廖立翔躺在床上，窝在朱博文怀里，小声地询问。

&esp;&esp;「气什么？」朱博文搂着他的肩膀，头靠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回应，那气息搔得他耳朵痒痒的，他轻声地笑了出来。

&esp;&esp;「气我要求你二哥帮忙，却不告诉你我求他什么的事情。」廖立翔老实回答，虽然相信对方，但还是想再和本人确认。

&esp;&esp;「不会，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朱博文淡淡地回答，然后给他一个轻轻的啄吻，接着抓起他左手吻了他的戒指。

&esp;&esp;「嗯，谢谢你。」廖立翔安心地在朱博文怀里闭上眼睛。直到很久以后廖立翔才知道，刚才这句话对朱博文来说比说任何山盟海誓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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