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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克利欧人已经走进院子,朱利安的同伙尾随于后。库特和辛西娅站在小径入口。阿曼走向喷水池。
&ldo;我不喜欢这样。&rdo;其中一个人说,&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意思?&rdo;丹蒙&iddot;朱利安问,&ldo;啊,黑暗的院落,月光,加上水池,你的朋友蒙特勒就死在这样一个地方,onsieur。不是这里,不过和这儿很像。不,别看比利,他是无辜的。假如你有怨言,来找我。&rdo;
&ldo;找你?&rdo;蒙特勒的朋友说道,&ldo;那就如你所愿。容我暂时退下,我的同伴将担任我的决斗助手1。&rdo;
【1欧美贵族在决斗的时候,双方当事人会各请一名助手。助手的地位必须相等,所担任的角色是为双方当事人协调决斗的时间、地点、所用武器等等事项,以确保决斗的公平性。决斗进行时,助手还须替当事人惩治违规的对手。】
&ldo;当然。&rdo;朱利安说。
那人移步和他的两个同伴商量了一阵。片刻之后,其中一人走上前来。索尔&iddot;比利从水池边站起,迎了上去。
&ldo;我是朱利安先生的助手,&rdo;索尔&iddot;比利说,&ldo;你想谈条件?&rdo;
&ldo;你不是适当的助手人选。&rdo;那人开口说道。他有张俊俏的长脸,长着深褐色头发。
&ldo;条件,&rdo;索尔&iddot;比利重复一遍,他的手伸向背后,&ldo;比起条件来,我更喜欢刀。&rdo;
那人轻轻咕哝一声,蹒跚退后。他恐惧地朝下看‐‐索尔&iddot;比利的刀插进了他的肚子,直没至柄,一道红色的细流缓缓流出。&ldo;上帝。&rdo;他呜咽着。
&ldo;不是上帝,是我干的。&rdo;索尔&iddot;比利说道,&ldo;我不是绅士,没错,先生,我不是适当的助手人选,刀子也不是适当的武器。&rdo;
那人倒向地面,他的同伴们发觉情况不对,警惕地朝前走来。
&ldo;现在轮到朱利安先生了。他有个与众不同的武器,&rdo;比利露出微笑,&ldo;牙齿。&rdo;
朱利安攫住蒙特勒那个叫理查的朋友。另一人转身欲逃,小径旁的辛西娅一伸手臂将他拉入怀中,给了他一个深长的湿吻。他不断挥拳抗拒,却挣不脱她的拥抱。她苍白的双手拂过他的颈背,剃刀般尖利的长指爪划破血管。她的嘴与舌吞噬了他的尖叫。
阿曼俯向那个呜咽不止的受害者时,索尔&iddot;比利拔出刀子。月光下,沿刀刃流下来的血色泽殷然。比利本想把刀放到水池中洗濯。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把刀举到唇边,试探地舔了两口。他做了一个苦脸。味道实在很恶心,与想象中完全不同。不过他知道,等朱利安将他改头换面之后,这一切就会改变。
索尔&iddot;比利洗净刀子,还刀入鞘。丹蒙&iddot;朱利安已经把理查交给了库特,独自伫立一旁,仰头凝望月亮。
索尔&iddot;比利朝他走去。&ldo;这几个家伙帮我们省了一笔钱。&rdo;他说。
朱利安笑了。
第十一章
纳齐兹,菲佛之梦号船上,1857年8月
对阿布纳&iddot;马什来说,这一夜漫长无尽。他吃了一块小点心,抚平胃痛和恐惧,然后回到舱房就寝,但上床睡觉并没有令他放松。
他躺在那里,好几个小时瞪着黑暗,心中千回百转,思绪乱成一团,夹杂着猜疑、忿怒和负疚感。在浆过的薄被下,马什大汗淋漓。好不容易真正睡着以后,他仍旧辗转反侧,时时惊醒,做着遍布红光、支离破碎的诡异噩梦。梦里有血,燃烧的汽船,还有苍白冰冷、伫立在深红色光芒中的乔希&iddot;安东&iddot;约克,他愤怒的眼瞳深处充满狂热和死亡。
第二天是阿布纳&iddot;马什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天。他的思绪总是转回同一个地方。到下午,他知道自己必须怎么做了。
他被逮住了,这一点无法改变。他必须坦白,向乔希开诚布公。他们的合伙关系也许会就此终止,但那也没有办法,虽然失去菲佛之梦号的念头令马什神思恍惚,直反胃,就像他看见冰塞把他的汽船挤碎那天一样痛苦绝望。如此一来自己可就完了,马什心想,也许这是背叛乔希的信任应得的下场。但事情不能任它这样发展,乔希应该听听自己亲口述说一切。马什下定决心,这表示他必须赶在那个叫凯瑟琳的女人之前行动。
他传下命令。&ldo;不管什么时间,他一回来,立即让人通知我。&rdo;
然后,阿布纳&iddot;马什只能等待,尽一切可能从丰盛的晚餐中获取最大的安慰。他大啖烤猪、豌豆和洋葱,啃掉了半个蓝莓派。
离午夜差两小时,有个船员来找他。
&ldo;约克船长回来了,船长。他带了几个人上船。杰弗斯先生正在为他们安排房间。&rdo;
&ldo;乔希回自己舱房没有?&rdo;马什问。
那个人点点头。马什抓起手杖冲向楼梯。
他在约克舱房外迟疑了一下,挺了挺宽厚的肩膀,这才用手杖大声敲门。敲到第三下时,约克开了门。
&ldo;进来,阿布纳。&rdo;约克微笑着说。
马什走进去,把门关上,然后靠着它。
约克走到舱房的另一端,继续手里的事。他摆出一只银盘和三个酒杯,伸手去拿第四个。&ldo;我很高兴你来了。我带了一些人上船,希望你和他们见见面。他们在头等舱安顿好后会过来喝一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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