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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有光的正午只是空无的白日罢了（第1页）

在易乘天不断的软弱攻势下，顾小森果然如他所料那般已然开始动摇了，“你等等，我去找师父来，师父会救你的”

“来不及了，老师傅天还没亮就出了山，他说是有大事要办，办好了才能回来”，说完，易乘天在药效的加持下更加痛苦的咳嗽呢喃着，“小森姐，我怕是不行了，可我一直有个秘密藏在心里想要告诉你，其实那天我亲眼看到了你师妹们被屠杀的现场，只是当时的我太过弱小，我打不过他，我无能为力，如今我强大了许多，我想要保护好你，我想要为你实现心愿，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帮你报仇呢，你救我一命，我为你血刃仇人，好不好，好不好……”

顾小森震惊的魂不附体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慢慢试探着抚上她推拒在他胸口前的手背不断摩挲着，顾小森才恍然惊醒，可却不知道怎么，像是被他说动了一般，亦或者是对于这唯一一个在场的目击证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讨好，她确实太想尽快了结这件扎根在她心里的仇恨了，她想念那间平平无奇却足够可以护她安稳淡然一生的小森的奶茶店了，她推拒的动作渐渐竟不自觉的收了力……

一向自诩聪明的易乘天又怎能抓不住这种关键时刻的信号，生怕会惊醒顾小森一般，缓缓地抱着她翻了身，轻柔的将她放在门口仅有的一片地毯上，随后倾身上前吻掉她眼角划过的泪水，似是摇摇欲坠的唱起睡眠曲一般，不断地安慰倾诉着，“小森姐，最好了，小森姐，谢谢你，小森姐答应过我会还我的，小森姐真是言而有信，小森姐做到了，小森姐，帮帮我，小森姐，求求你，小森姐，你真好……”

在愈燃愈烈的熊熊大火里，顾小森淡淡的撇过了头，明明身处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她却仿佛又看见了师妹们一次一次从封闭的房间里走到空旷的天地间却毫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的空洞的眼眸，神情中透露着些许的解脱，她如今竟好似有了感同身受的片刻安宁，因为她已然完全不在意这副空洞的躯壳究竟沾染了什么样的气息，经过了怎样的蹂躏鞭笞，可当她准备要放弃这样一个无知无味的自己时，她却又看见了那个车水马龙繁星点点的街头，一个男孩深情款款小心翼翼的拥抱着她亲吻着她，那是他克制着自己越到雷池前的最后一步，他说那一步是跨越未来的穿梭线，他没法看到未来，所以他不能，当时的她不懂，她愿意的，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这份深爱的，可在男孩的吞吞吐吐中，她终是察觉了，原来是那份被隐瞒着的真相裹挟着仇恨的火焰正一点一点在无声无息的靠近着，毫不留情的将男孩吞噬毁灭，顾小森见此慢慢有了知觉，她还是不舍的伸出手去想要尽可能的抓住他，可大火的蔓延还是成了他们之间那道无法磨灭的阻隔……

后来啊，男孩还是消失在了她眼前，说是大火吞灭的，却未免没有主动的意愿参与其中，他丢下了她，她也转而回到了现实中，她望见了此刻夏日炎炎的午后，却被竹林灌木遮挡的阴凉一片，透不进来半点的光，顾小森黯然的闭上了双眼，看不到也好，没有光的正午，只是空无的白日罢了。

由日落黄昏，渐渐地走到夜落星辰，白一白和宋歌再次打起精神来，赶到后就专注的匍匐在这间大院屋顶，牢牢地守着不敢挪动一步。

“这么守着真的有用吗，方大哥那边会不会等不及”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白日里的寻找丝毫无果，夜里的守着又太耗费时间，宋歌极其着急方楼的下落，已然没有了耐心将时间花费在为这些女孩子来守夜，偌大的整个院子几十间草药屋，这个老中医研究所甚至连一个医生都不曾出现过，全是那些女孩的家长帮忙在院子里守着，来了新病人，就引导女孩们随意找一间草药物安眠就好，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是不是他们来晚了，他们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律方法，所谓的老中医还会出现吗？

“阿歌，耐心点，他会出现的”

宋歌诧异于本该出自方楼口中的话，如今竟是白一白来安慰他，从前那个最是坐不住总是东摇西晃的白一白竟成夜成夜的一动不动蹲守在屋顶上毫无怨言，方大哥见此一定也会倍感欣慰的，宋歌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终于一个笼罩在黑夜中的白发老头缓缓从林径小路踱步而出，白一白轻轻笑了笑，递给了宋歌一个眼神，“相信我，没错的”

顾如风摘下头顶的帽子，静静地站在竹林间抬头望去，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错，适合闲游，适合共舞，适合迎风飘荡，每当临近那些少女的芬芳，顾如风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么多年，甚至到如今为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研制的每一颗长生药一定都是失败的，因为服用过后没有一颗会让他感受到如这时一般心脏砰砰的跳动以及脉搏拼命的叫嚣，他相信只有如此年轻的呼啸才是他通往长生的引路旗，热烈又奔放！

顾如风悄悄从院子的后门溜进，前门的家长们都在窸窸窣窣的低头交谈着，根本不会留意到他要亲自来为他们的姑娘治疗了，往日温和有礼的笑容，随着心里所想早已变得奸淫扭曲，白一白见此恨不得扒下他这副恶心的面容，亲手递给被蒙了眼睛的顾小森好好把玩辨识一番，这个让无数无辜的女孩陷入噩梦中的魔鬼怎么就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任呢？

顾如风此时已然迫不及待的随意选了一间点燃着烛火的草药屋悄悄从暗门走了进去，这座庭院里的每一间草药屋他都早已以防止药气泄露为由做了封闭调整，任他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任何被人察觉的机会，想到这里，再看着眼前的女孩如此娇小可人的面容，不愧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寥寥数人，顾如风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上扬着将携带的药剂缓缓倒进了床边的熏炉中，而熏炉里的药气瞬间就好似加了助燃剂一般喷散的更加迅猛，顾如风对于自己的这一研发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晚，一定又将是辉煌的一晚！

可轰然间，房屋的暗门应声倒塌，顾如风惊讶之余竟再次看到了与十年前在自己狠心了结了那些女弟子之后出现过的同样一张带着轻佻笑意的少年面容，只是如今，少年的脸上不见了稚嫩，添了更多的蔑视与狂妄……

“又是你！”顾如风气急败坏的甩出无数银针，他明明一直躲着他避着他，他为何还要步步紧逼，他就不信他愈发精进过的银针，这个毛头小子还能轻而易举每一针都毫发无伤的次次躲过，哪怕是Ido的人，不过也是凡人肉体，只要中了他一针，定然可以加速他身上的毒素散发，三十五岁，他也休想活到！

白一白见此，立马挡在宋歌的面前，凭着多年的默契，回头一个眼神的示意，宋歌秒懂了白一白的对策，一脚将钢石板的暗门从地上捞起，竖在他们面前，白一白故作欣慰的拍了拍宋歌的肩膀，而宋歌也好不容易大方的还予了他一个微笑，令白一白肉麻的抖擞起肩膀来……

直到动静逐渐消停下来，白一白悄悄歪了个脑袋，却看到顾如风正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休息，白一白见此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随即挥一挥手，宋歌将暗门立在一边，像是守城的将士一般，随时保持着准备参与战斗的状态。

“这么多年，没什么长进啊，老师傅？”白一白挑衅的说道，“琳琅大排档，你有参与吧，我真的很纳闷，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老师傅，你除了占了一个‘老’字，你还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贡献，可以让人称你为一句‘师傅’，叫你一声老淫贼还差不多！”

“你不能动我，我可不像十年前任你虎弄，如今我身后可是你惹不起的人，正如你不敢踏上断崖桥进入断崖山，你不敢进入我的地盘，你又怎敢碰我一根手指！”，顾如风瞪着一双狠辣的眼睛警告道。

“我知道你身后是谁，可我不过那座桥，不是因为那个你所谓我惹不起的人，只是我不想打破方楼的承诺”，白一白轻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行了，我们也甭说废话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答好了，我当然可以不碰你一根手指，答不好，我要你向哆啦A梦看齐，呵呵”

“方楼在哪儿！”白一白和宋歌不禁同时紧盯着他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顾如风终于明白了他们出现的目的，不觉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到他们面前，趾高气昂的以长辈的姿态教训着，“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那你想怎么样”，白一白咬着牙狠狠的问道。

“出去”，顾如风轻飘飘的将这种药剂吸入身体后会让嘴里略显苦涩的气味一同吐到白一白脸上，随即转身大咧咧的坐到床头，轻轻的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光滑的面容，露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缓缓说道，“心情好了，自然可以考虑看看”

“嗬”，白一白恶心的抹了一把脸，冷笑一声后，一根钢丝在熏炉燃灯微光的照耀下，出其不意的速度之快，好似一道流星闪过，还来不及许愿，却只能听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而此刻这条钢丝正像是儿时女孩们热衷于玩的毛线球一般自在快活，一圈一圈缠绕着顾如风另一只搭在床头柜上的手，一瞬间，毛线球就奇迹般的走出了迷宫，一根又一根的手指应声而落。

在那一刻，白一白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极喜欢混在女孩堆里玩着女孩们的游戏，既不会把自己玩成个煤球，还不像男孩子的游戏那样简单粗暴，可谈起输赢却是比男孩还要果断坚定，他很喜欢如此的游戏风格，干脆利落，不达目的不罢休。

白一白小心尽量不去踩到那些肮脏的血污走到他面前，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扶着那只缺了手指的手嚎啕惨叫，实在是不爽，皱着眉头夺过另一只完好的手后，在顾如风惊恐的面容下，“嘎嘣”一声手掌脱落，随后他还来不及惨叫，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小小的一根钢丝圈在了他松松垮垮的手腕上正蓄势待发准备着，当即在无声凄惨的求饶中，滴滴答答的黄色水渍沿着床边染透了躺在地上齐齐掉落一排的五根手指。

白一白见此无奈的退后了一步，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脸上的笑意全都替换成了肃冷的杀气，“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顾如风泪流满面的赶忙颠三倒四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全部说出来，生怕自己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用处，“易老，是易老，这么多年，我都在为易老服务，因为易小爷十年前救了我一命，就是你给警方递了消息，说是我强奸女学生，所以我就赶在警方来之前，把所有人证都杀了，然后易老他想要长生，我也想要，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却没想到方楼会悄悄从中插上一脚，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发现了竹林的秘密，所以易老说不能再放任他继续查下去了，设了个套，抓住了他，可是方楼的出现也同时给了我们因为原材料远远跟不上导致研究一直停滞不前的这一难题提供了新的思路，所以易老想让他为我们所用，可是方楼不会乖乖听话，然后付豪就出了一个主意，他们就把他带走了，具体带到哪儿我是真不知道啊，你们都是Ido的人，你们组织里有什么可以审问人的地方，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想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的全部都跟你们说了，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对对，看在我还是小森师父的份上，就饶我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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