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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几只鸟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小村里的起床铃缓缓飘进耳里,肖俞揉揉眼睛,手里空落落的。
她去哪了?肖俞一下子立起来,四处查看,但还是没有找到她。
“老婆,大盆栽?”,从楼上下来,才发现,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院子里,寒风缱绻,衣角轻轻掀起,显得落寞极了。
在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时,一个人已经出现,将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距离不近不远,他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姐姐,别感冒了”,“谢谢”。
男人没有过多说话,只是站在她身后。
肖俞忍不住,冲上前,看了李子豪一眼,将彭槿揽在怀里,“我以为你去哪了?一睁眼看不见你,我好害怕”,患得患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下去,他该怎么办。
他紧紧抱住我,让我有些喘不上来气,“你先放开我”,男人将我松开,委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软下语气,“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解释道,昨晚上很热,他抱着我,久久都无法入眠,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无济于事,今天心里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闷,鸟虫鸣叫时,我觉得新奇,所以就起身了。
“那你多穿一点嘛,那么少,会容易着凉的”,他将我身上的衣服拿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因为他这个幼稚的行为,我轻笑两声。
“嗯”,不温不凉,很平常的回答。
李子豪笑着摇摇头,接过衣服,从他来到这,就知道这次他会拼尽全力将姐姐照顾好,且向她表示自己的诚心,哪怕她对自己有一分留恋,他都会赢,别问他为什么,因为细节永远都最打动人。
团子和睿睿从回到老家这边来,知道妈妈心情不好,还生病,以往喜欢到处玩的他们,也跟着外公还有李叔叔一起留在家里照顾母亲,“妈妈,快来看,这里有小金鱼”。
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女孩站在一个小池塘,高兴的喊道,睿睿显然是被她拽起来的,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睡衣松垮,几根毛还在风中飘荡。
应和着她的声音,我走过去,果然看到她口中的小金鱼,它很独特,六条金鱼里面,它少一个鱼鳍,游得很慢,体型也是最小的,金色的身体竟然还带着一抹蓝色,与其他的金鱼相比,它肯定是最受青睐的,在它游的那一小片地方,有很多鱼粮的痕迹。
但它抢不过它们,这就是上天给了你开一扇窗,必定会关上一扇门是吗?
“妈妈,小金鱼这样会不会不开心啊?”,我看着充满疑惑的女儿,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团子蹙着眉,解释道:“因为它没有另一只手”,啊?我愈发觉得新奇,想看看女儿有什么独特的想法。
“可它在一个好的生存环境,所有人都喜欢它,它还拥有其他小金鱼没有的东西”,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团子指着小金鱼,说道:“那不就像一个家境优渥的钢琴家,没有听力吗?所有附加东西,不一定是它想要的,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命运的安排总是会有些颠簸,老师说,往前走,坚定自己”。
我会心一笑,这孩子还真是随了我,见到什么东西,都喜欢深思到人生高度上,我摸摸她的脑袋,确实啊,往前走,人生不会有一帆风顺的。
“妈妈,不要不开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团子拉着我的手,轻声安慰道,点点头,肖俞凑过来,看着我,“老婆,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度过,孩子也会陪着你的”。
我没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图找机会和他商量离婚的事,但他左挡右挡,就是不给我机会。
这天,往楼下走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肖俞直接冲出来,把我抱着,又是捏脚又是上药,结果呢,因为处理不当,脚肿得更大,李子豪白眼一翻,最后还得自己来。
在弟弟的帮助下,成功消肿不少,我也只是淡然一笑,一切就好像之前我们三个人的友谊一般,只是身份不一样了。
“肖俞,我们谈谈吧”,思虑许久,我还是想要和他谈谈,毕竟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结果。
而不论好与不好,至少我们陪伴彼此走过一段,“大盆栽,我和你谈,但我不会放手的”,男人坚定地眼神,还是不想放弃。
我拉着他去了我小时候喜欢待的稻草谷,我们俩坐在上面,望着谷里的霓虹小道,我笑着说道:“肖俞,你说那里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我也觉得”,男人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眺望远方,“我想待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个,生我养我育我的地方,妈妈也在这里,爸爸也在这,所以我选择留在山里,做一只自由的小鸟,大城市固然美丽,可我终究不属于那里”。
女人双手撑在背后,仰望着天空,谷风轻轻吹上来,惬意极了。
“大盆栽.......,你要是不愿意,那么我们.......回来”,我转头对他一笑,“你有父母,有爷爷奶奶,他们在那住了很长时间,早就习惯了那里,我不会让你在老人和我之间做选择,那么长时间相处,我知道你很好,可我要的,你给不了”。
肖俞急忙拉住我的手,“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这样好吗?我们有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吗?我不会的,我可以去学”。
我温柔安慰道:“你很好,不用为我改变什么,我们只是不适合,我要的都是细节上的关心,就算我不说,你也能随时随地注意到我,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想要一个家,但我压根给不起你,回归家庭,我做不到”。
“做不到没关系,你不想也没关系,我全依你,那么多年,你说抛弃就抛弃吗?你知不知道我盼了多久,盼了多少年,我终于把你娶回家,你要我放弃,凭什么?”,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颇有些无奈。
“肖俞,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说,你爱的那个人究竟是高中和你一起笑一起闹的那个彭槿,还是现在三十几岁,为生活奔波,倔强不肯低头的我,是你给的我高中滤镜太强,还是说你只是靠着高中三年的执念以及四年的陪伴来告诉自己,你很爱我?”,从很早我就想说了。
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我欣赏的他不喜欢,他说的商业我听不懂,我隐藏的情绪他察觉不出,我的妥协在他眼里是成熟,可那样的人都是我伪装的,是肖父肖母要看的,是他们眼里我如果不做好就是辜负肖俞的形象。
我接受所有人的指责,说我不答应肖俞就是在浪费他的青春和时间,可这些似乎在无形中都成了绑架,连带我自己都信了,我才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强求就是不行的,我受不了所有对我的束缚,可为什么,我本来就要为自己而活啊,怎么最后变成了按别人口中的那个样子去活。
“今天就先这样,我暂时不会和你提离婚的事,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彼此”,语气平静,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程度了。
男人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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