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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对于自己的医术,林晓彦还是很自信的,为了验证自己下的方子无误,她回到王府之后,一直在攻读医书。
林晓彦回眸忘了湛灏一眼,他点点头,她回首向王府外走去。
“来人,备轿。”湛灏便吩咐,边颠颠跟着林晓彦往外走。王掌柜见状,蹭地站起来,小跑着跟在后面。
“就一顶轿子?”坐上轿子的林晓彦,透过帘子,瞥了一眼狼狈跟着轿子跑的王掌柜,问湛灏。
“嗯。”湛灏正襟危坐,轿车空间不大,他楞是和林晓彦中间隔一拳的距离,身体紧紧靠着轿子的边缘,恨不能把轿子撑坏。
“假正经。”嘟囔着,林晓彦白了湛灏一眼,索性闭目养神,回忆早上看的医书。如果病情没有变,那方子就没问题,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轿子刚刚停在驿站,林晓彦就迫不及待跳下去,提着裙摆小跑着冲了进去。街上的人见一个衣裳华丽的美妇人往人人避之而不及的驿站里跑,纷纷侧目,互相耳语。有人盯着自家王妃,还议论纷纷,湛灏自然心中不爽,但救人要紧,他紧跟着林晓颜,生怕她莽莽撞撞,跌倒撞到。
与门外的热闹不同,驿站里压抑沉寂,偶尔从客房里传出的呻吟声和绝望的哭号声,使这座不大的院落更多几分萧索。
“阿婆!”林晓彦当日医治过的孩孺的奶奶,从客房出来去街上给小孙子买吃食,正撞见林晓彦,林晓彦顾不得什么王妃的体面,老远就跟她打招呼。
那老婆子也看见了林晓彦,她竟比林晓彦还心急,蹒跚着冲着林晓彦跑了过来。医者仁心,林晓彦医人并不图回报,但是病人家属如此暖心的举动,仍然让她觉得心头一暖,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涌出眼眸。她拿出手帕,边擦眼泪,边朝着阿婆的方向迎了过去。
可随着两个人的靠近,她逐渐觉得,情况不对。直到老婆子“啪”一个嘴巴落在她脸上,她终于清楚了究竟
什么地方不对——阿婆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和仇恨,并不是意料中的感激。
“霍”一声,宝剑出鞘。林晓彦转头,身后是红了眼的湛灏。阿婆的巴掌很重,林晓彦净透可人的脸上,落下一个大红的巴掌印儿。回眸间,湛灏眸光微转。看了阿婆一眼,最终还是收了宝剑。
他是天都的皇子,他的剑只能指向敌人,永远不能指向他的子民,即使是为了他的王妃,也不可以。
“我没事。”林晓彦没心没肺地露出一抹笑容,却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湛灏愈加心疼。
湛灏的宝剑算是起到了一点威慑作用,阿婆没有再动手,指着林晓彦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女人,治病救人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现在可好,整个皇都的人都说你是神医,是女神仙,可是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却快要死了,你不是说能救好他的吗?你不是说按照你的方子他就可以活命吗?你为什么看了病就走了?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守着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们权贵都是一样的!永远只知道欺压百姓,对百姓的好永远都是装出来的……”
林晓彦强压心头的怒火,听眼前的老婆子说完,这老婆子简直糊涂,她好心救人,怎么就成了沽名钓誉?帮她守着孙子?她好像没这个义务!
可是,那老婆子的哭声,声声锥心,况且当前最要紧的是救人,她再生气,也要顾全大局。
“阿婆,可以带我去看下您的孙子吗?”林晓颜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道,并用手里的帕子帮泪痕满面的阿婆擦拭泪水。
湛灏看着林晓彦俯身帮阿婆擦拭泪痕的背影,有些心疼,有些动容。
阿婆愣了一下,抬起泪眼看向林晓彦,只见这新妇人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后,仍是一脸恬淡,从容不迫。她动动嘴唇,似乎有些动容,可又心念一转,抬手推开了林晓颜为她擦泪的帕子。
“我的孙子我自会找大夫医治,你走吧。
”阿婆说着,转身要走。
“阿婆,请您相信我,我叫公孙颜,从小熟读医书,治疗过无数的疑难杂症,我给您的方子不会有问题的,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求您了,让我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因为……因为……”林晓颜咬咬嘴唇,虽然自吹自擂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事到如今,不吹不行了“因为除了我,没人能治好他了。”
湛灏站在林晓彦身侧,看着她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样子,不禁想到她平时跟自己张牙舞爪,专横跋扈的样子,这个女人竟可以为了治病救人,这样低到尘埃里。
“我不许你咒我孙子!”正欲转身离开的阿婆,突然回身,抬手又是一巴掌,湛灏伸手要去揽,林晓颜却反应极快地挡在了湛灏和阿婆中间,主动结结实实又挨了一个嘴巴。
“阿婆,您想打就打吧,我不会躲,我也保证,站在我身边这个凶神恶煞的人,不会伤害您,我只求您消消气,带我去看看病人。”脸上火辣辣的疼,从几乎不曾挨打的林晓颜,疼得眼中噙满了泪花,细腻光洁的脸蛋儿肿得老高,绝美的面容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凄惨。
“你……”阿婆落在林晓颜脸上的手一时有些颤抖,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任谁出手打下去,都会心疼吧,更何况她此时一脸真挚地望向她,眼中写满了对驿馆内无数病人的担忧,即使这些人,于她并无相干。
“阿婆,事不宜迟,多耽误一分,您孙儿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请带我去吧。”林晓颜声音中,带着真切的焦急。湛灏听得明白,那是对悠悠性命的关怀和尊重。
“哎……”老婆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客房走去。林晓颜回眸看向湛灏,花颜绽放,带着巴掌印的肿脸有些滑稽,可笑容仍让湛灏倾心。不等湛灏从这笑容中回过神儿,林晓颜已经拖着裙摆,跟在阿婆后面,急火火向客房走去。
湛灏赶紧跟上,及至客房,却被林晓颜一把推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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