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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于滔天恩赐中沉浮（第1页）

教宗缓缓卸下袍袖，向幻梦展示一条充满接口而又崩毁的手臂。

“五十年前，我自愿参加了初代赛尔号的驾驶员实验项目，与我的兄弟万尔同行。”教宗万斯对着幽邃神殿中央的一束亮光讲述起自己的过往，在那束亮光中，幻梦盘膝而坐。“那时的我失败了。我没能熬过地狱般的驾驶员机体改造，我差点死在了机械台上。但是我的兄弟，万尔，是一个强大的人，通过了驾驶员机体改造而脱胎换骨，和你一样。”

“改造失败后，我成了一名底层机械技工。一次我镀好一块钢板，我的兄弟正好从那上方的桥梁经过，他向我点点头，似乎实在赞许我刚镀好的钢板之完美。我仰视着他，那一瞬间，我仿佛再次亲身经历着改造时的所有苦楚，我想，我永远无法如他那般完美了吧，当他以完美的驾驶员姿态引领众赛尔前进时，我将在阴暗中孤独而残缺的度过一生，我是成就不了完美的废人。”

“但是，我的兄弟，完美的万尔呀，他现在又在何处呢？当他从模拟驾驶训练中走出，第一次真正进入那头巨械的体内驾驭它时，他就被过载的巨械烧成了灰，完美的万尔，成了无法辨认的焦尸！不必疑惑，幻梦，那台巨械的名字就叫做SR-01，不过是和雷纳多、防守之壁一样的，对赫尔卡巨像纳多雷的拙劣模仿罢了！我就是铸造它的上千技工之一，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为兄长亲手铸就了他的坟墓。SR-01，是吞噬所有驾驶员的巨兽，当时，它吞噬了我的兄弟，它也本将吞噬你，现在也将吞噬之后一切的尝试驾驭它的人，无论用何种能源驱动，SR-01的设计注定了驾驶员的毁灭，当时如此，现在亦将如此！告诉我，幻梦，你不愿向神献上你的信仰，却甘愿向一台赫尔卡科技的丑陋赝品献上你的一切？！”

幻梦微微颤抖，但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她没有给教宗任何回应。

“是主神让我不再残缺。他也将让你再无缺憾。”教宗向着神殿幽邃的黑暗轻轻摆手：“主神展现神迹，只为向你送上一份礼物。”

只见一个苍白的赛尔机器人从黑暗中幽幽地飘出：“幻梦队长，真是要感激混沌魔君，让我们今日得以再次相见。”实在是栩栩如生。

“苍鹭？”幻梦一瞬间地惊喜瞬间被恐惧吞没：“这......怎么可能？舱室坠入大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你粉身碎骨！你怎可能......这究竟是你的诡灵，还是那莫名的复生？”

一个接一个，幻梦本应在坠毁中死去的队员们自黑暗中而来。远看似乎确实是那么回事，可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诡异的赛尔机器人全部双脚离地漂浮，全身看似完整实际是由碎片拼接而成，因信仰而喜悦的表情无比诡异，体内原先的能量源已被替换为翻腾的混沌之力。

“莫要恐惧，只管信仰。”教宗万斯双手合十：“主神索伦森令他们活，他们便又活了过来。如今主神索伦森要你的信仰，也请你献上自己的信仰。”双手揉搓，一个指头大小的高脚杯出现在万斯的手中：“请幻梦用此樽中液体施洗，向主神表明忠诚。”

幻梦掩面哭泣，许久，她愤从悲中来：“我并非为巨械的真相而哭泣，亦非为返世的死者而哭泣。教宗万斯，你的丑恶简直突破我的认知下限，你以为我完全不懂，便如此肆意妄为？你若真的信仰混沌魔君索伦森，又为何会持握这魔灵王斯摩亚蒂斯的圣器——逝者巨樽？逝者巨樽之出现，此地已于索伦森信仰，已于所有的信仰没有任何关系！你若要强行向我灌注混沌之力，就如同魔灵王腐化无数正义之士时一样，那便倾倒逝者巨樽便是！我自知难逃此劫，但为赛尔号上的同志们流泪，他们低估了贝塔神国之险恶！”

小樽微微倾斜，在幻梦看来那杯口却骤然变得如同巨大的黑洞一般，滔天的混沌恩赐席卷而来，她看不见教宗此刻的表情。

*****

神国众舰的广播中响起一阵不可形容的哀苦呢喃，这正是幻梦溺于混沌恩赐时最后说出的无状之语，怀着对主神的狂热与畏惧，二十余架形状各异的神国战舰开始了近地折跃。

一分钟。赛尔号的空间异动探针被不知何人关闭了一分钟，而错失了向广大红方士兵发出敌舰折跃预警的机会。转眼间神国的战舰已经包围了赛尔号，数千个空投仓如同饥饿的食人鱼群涌向鲜血一般，纷纷砸向赛尔号尾部——敌人的目标是赛尔号的引擎及其动力源。

若是引爆主动力源，半个赛尔号都将被炸毁；同时，如今一小块暗君圣器的碎片就储存在赛尔号的主动力源处——正是靠着这暗君碎片的的特质，赛尔号得以迅速将燃料活化，并使燃料的利用率达到惊人的99%以上。船长心想，敌人真是颇为狠辣，还对如今的赛尔号了解颇深，远非表面上的狂热信徒，绝不能让敌人夺走船内赖以供能的暗君碎片。

可是红色方阵也远非等闲之辈！巨大的黑色尖锥自赛尔号船侧射出，与深空的黑暗融为一体，片刻之后直接命中了神国后勤舰的驾驶舱！巨大的神国后勤舰一直躲在后方，自以为安全而根本没想到赛尔号会射出雷达无法侦测的隐形空投仓，冒险派遣空降部队穿过战场而直接深入打击敌后方的后勤舰。钢铁师团的战士自空投仓中迅速脱离，踩着神国后勤舰舰组成员的尸体，迅速展开兵分多路杀向后勤舰各个区域。红棠指挥的新兵队负责扫荡后勤舰的能源仓储区，这个区域一般存放着各类能源载体。由于神国底表也可以为军队进行能源补充，这个能源仓储区的守备部队不可能多，是一个试炼新兵的好机会。

事实确实如此，在新兵队的齐射下，能源仓储区的神国士兵或死或降，只剩下一小股还缩在角落负隅顽抗。“新兵们，展现你们的勇气，全体向前快速突击，一举歼灭敌人！”红棠对战况感到非常欣喜，心想若是能迅速结束此处战局支援其他区域，战后必定能带着荣耀在其他士官面前傲然前行。“报告长官，我有话要说！我认为仓库地形复杂，快速突击是一种在确认敌方位置后快速接敌的方法，已经接敌的仓库贸然前进很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应当继续稳步推进。”宇文难得遵守军阶礼仪，可惜是提出异议。“宇文，你该不会是很喜欢这种低烈度的战斗吧，看你战斗技巧也就仅次于我了，没想到喜欢虐菜呀”红棠挖苦道：“是不是神国的士兵都是这么缩手缩脚的，才今天打得一场漂亮的败仗呀。”宇文无奈，只得跟着队伍末侧，在快速突进的同时尽量探查四周环境。宇文本以为会在后方或者侧面有敌人伏击，没想到致命的陷阱偏偏就是出现在正面，出现在在所有横冲直撞而不动脑子的新兵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一辆充电车，被人匆忙挪了过来。乍一看，应该是神国的士兵想把车子挪过来作为掩护拼死守住阵地，可是本应该横在阵地面前的充电车恰恰搞笑地纵着，给新兵队进攻最后仓库的最后阵地开了一个大口子。也许新兵与红棠认为这是神国士兵的愚蠢与毫无经验，但在神国混了五年的宇文清楚的知道神国的士兵不是那种会为了保命而乱成一团的乌合之众......

......而是死也要拖人下地狱的暴徒与人渣。

宇文看透了神国士兵的企图，他大声呼喊，让在车子周围聚集起来接敌的新兵们赶快远离那辆车，可是为时已晚。充电车以瞬间炸裂，那一刻无数新兵被千钧之力甩到空中，再如同燃烧的洋娃娃一般无力地摔到地上。四处都是惨叫的新兵与死去的新兵，刚才还在高歌猛进的红棠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汽车炸弹，恐怖分子屡试不爽的把戏。不过神国的士兵喜欢把这种爆炸叫做“滔天的恩赐”。神国向不愿信仰主神的人施以滔天的恩赐，看着那些无信之人在恩赐中“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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