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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罂,你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秦羽陌冷冷开口,他的语气就像他说的话语一般冰冷。
对于秦羽陌的话语,百思罂不置可否,只是怨毒的看了秦羽陌一眼,转过身看也不看汐云泪一眼,生像是她不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似得。
憋了许久的泪终于掉下,汐云泪伸出手一把拽住百思罂的衣摆,哽咽道:“娘亲,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哪怕你让我做将军府的丫鬟忍辱偷生,我也甘愿;可是,最后您都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对我的爱吗?”
转过头,一把拂开汐云泪的手,百思罂冷笑:“你是耳聋了么,没听到秦羽陌方才说的话?”
语毕,似乎怕汐云泪脏到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汐云泪咬紧牙关,看了百思罂的背影,大声喊道,声音里是无尽的悲怆与苍凉:“可是娘亲,这么多年来,无论你对我多么残忍,我从来都是爱你的呀!”
百思罂停下脚步,充满怨毒的眼里有光芒闪动,她攥紧袖中的手掌,闭上眼冷然道:“我说过,你不配有爱,也不配爱别人。”说完,黑光一闪,人便消失了。
听到此处,所有人的心都沉寂了,原来汐云泪竟然有着这般悲惨的童年,一方面是对她的同情,另一方面则是对百思罂的愤恨,这个女人果然狠。虎毒不食子,她亲手将刀刺进了她的心脏,不但没有任何心疼,甚至还对她充满了厌恶。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垂下手,汐云泪看着虚空喃喃:“难道我不是他跟你生的,你便一定要如此嫌弃吗?不配拥有爱……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不配拥有爱?娘亲,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爱,便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你一直追逐着他的步伐,可曾停下来看一看一直站在你身旁仰望你的我啊。我、我真的很爱您,你为什么就那么狠,为什么?”
仿佛是听不下去了,秦羽陌淡淡开口:“不仅是你,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害了那般惨,那样的人,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听到秦羽陌的声响,汐云泪这才从母亲带给她的悲伤中醒来。她艰难的转过身子,虚弱的伸出手抚上秦羽陌的脸。这张脸,她曾不止一次幻想着触碰上是什么感觉,如今真的实现了愿望,却是在这种窘境里。
自嘲一笑,汐云泪气若游丝的开口:“六爷,我为你而死,你可曾有过一丝感动?”
看着怀中的女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之所以会抱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跟着他有着一样的遭遇,都被百思罂这个女人害的很惨。感动?为她而死的女人那么多,他若是个个都感动一下,那不是后半生岂不是一直在感动去了。
见秦羽陌不说话,汐云泪有些急了,她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眼里全是祈求:“六爷,就算得不到你,我也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曾经有一个名叫‘汐云泪’的女人,为了你挡了一刀,只要你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属于我,就够了,就够了……”
抬手将汐云泪的手拂下,秦羽陌放软语调,眼里没有感动,却有感激:“汐云泪,你死后我会将你厚葬,并封你为巾帼英雄,受西羽万民敬仰,流芳千古。”
汐云泪听完不住的摇头,大大的杏眼里全是泪水,她激动的拽住秦羽陌的手,大声叫道:“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却连那小小一方地都吝啬给我!你说我娘亲残忍,你与她又差的了多少?秦羽陌,我原本以为你是无心了,可是为什么你又会爱上她,为什么?为什么!”
反正是快死的人了,面对她的无礼,秦羽陌也不打算跟她计较。只是淡淡道:“汐云泪,我只想让你明白一点,我爱上谁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再者,是你自己为我挡刀,我亦未曾请求你。”
语毕,秦羽陌将她放在地下,就要去寻云诗诗。
“不要走!”汐云泪使出最后的力气拉住秦羽陌的脚踝,嘶吼,“到底要怎样,你才能记住我?你说啊,你说啊!”
秦羽陌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妖异的弧度,恍如深夜海妖晚唱的歌声:“若是今夜你为诗诗挡了一刀,我定然会记住你一辈子;但,为我挡刀,我能给你的便是厚葬和名声。”说完,再不理她,笔直的朝着云诗诗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汐云泪看着那个他爱到心坎的男人,有多爱就有多恨。与其知道这个答案,还真不如带着不知道的遗憾死去。闭上眼,感受着跳的越来越缓慢的心脏,嘴角上的苦笑也在渐渐凝固。
她汐云泪这一辈子活的好苦,或许真的如娘亲所说,不配得到爱,她果然是不配的。如果有下辈子……不,做人太苦了,她希望就此消散在尘世间,没有思想就没有痛苦,没有痛苦就不会累了。
汐云泪死了,带着人世间的大彻大悟。
云诗诗趴在地上,看着汐云泪的尸体,再看着向她走来的秦羽陌,想着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和为她而死的秋雁,心里也是一阵悲悸。
虽然秦羽陌对汐云泪最后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很感动,但是感动越深,心就越痛。他处心积虑的保护她和孩子,她却这么轻易的就把孩子弄丢了,还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险些小命不保。
这么一想,滴答滴答开始流泪了。秦羽陌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将她抱起,放在怀里抹干她眼角的泪,温声安慰:“好啦,再哭就成花狐狸了。”
“嗷呜!”你才花狐狸,混蛋!
听着她清脆的狐叫声,秦羽陌眉头紧蹙,手中真气放到她腹部一探,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孩子没了。
云诗诗两只瓜子扒拉到他胸前,叫了几声之后,耳朵便耷拉下来,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了。她将叶城里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秋雁的死,包括黄淼父母的事情,包括孩子的事情,还有走火入魔的慕山,一起的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要是没有离开结界,就好了。
秦羽陌悲叹一气,心里也是痛的无以复加,但他是男人,有苦又不能言,有痛不能说。亲昵的摸着他的毛发,声音里全是轻柔:“这不怨你,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离开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到这里,声线里带着一丝颤音,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才继续道,“诗诗,我瞒着你孩子的事情,你恨我吗?”
云诗诗张了张嘴巴,叫了一声,明黄的大眼里全是秦羽陌的影子,恨?她恨的是她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是,否则结局又怎会这样凄惨。丢了孩子,她是心痛,可是毕竟她是在丢的那一刻才知道孩子的事情,而秦羽陌一直对孩子满怀期待了那么久,若说痛她又怎极得过他。
“傻丫头,无论如何,只要你安全便够了。”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健康、快乐,就算让他拿全世界来换,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孩子丢了,他是心痛,可心痛的同时也庆幸,还好,只是孩子丢了;还好,她虽然变成狐狸,却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145 萧入春的报复
“嗷呜……”你讨厌我吗?都怪我把你的孩子弄丢了。云诗诗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委屈又难过,将秦羽陌身前的衣襟都哭湿了一片。
捏了一下她的狐狸鼻子,秦羽陌嗔怪道:“不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再说了,只要你我都还在,何愁没有孩子?好了,跟个猫儿似得,哭成这样,也不害臊。走吧,我们回家。”
云诗诗不服气的撇过脸,她是狐狸不是猫!大爷的,她是女人哭一下怎么了,有必要害臊吗?哼!想着今夜重重的遭遇,心里又是一阵惆怅。真是命运多舛,真希望老天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能怜惜一下她,让她以后的日子过的太平一些。
原本玄邪雨一走,那些小妖便自动散了,现下秦羽陌也走了,李禹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打了一晚上他也累了。吩咐手下清理场地后,便也带着凤岚跟着秦羽陌回去了。
秦羽陌前脚刚走,洛青后脚便去往其他方向。诗诗现下很虚弱,他必须去找一些药材让她恢复成人。虽然,现下他很想将她抢走,但他知道她更需要秦羽陌的安慰,他若是一意孤行将她带走怕她受创的精神会崩溃掉,所以他给她时间让她缓冲,等她调理好以后,他就算是抹掉她的记忆也要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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