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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领人了。
陆悠然听完,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慢悠悠地说道:“我记得昨天有跟你说过有事找警察吧?”
方威完全没察觉到陆悠然的不快,用保存完好的那只胳膊挠了挠脑袋,“那时候眼看着就出人命了,哪还有那个闲情打电话啊。”
陆悠然面色不变地扫了一眼他的胳膊和腿,语意不详地道:“哦,闲情……”然后坐直身子,手指交叉放到桌子上,一脸郑重地道:“也许你忘了我们签的合同,第十条,因为违背雇主的本意而出现的一切意外事故,都与雇主无关,雇员要承担全部责任,且补偿雇主因此而造成的一切损失。”
“啊?”方威一愣,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嗯,好像是有这么一条。”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签合同的时候太冲动了?!
陆悠然无视方威脸上的纠结,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医药费是你欠我的,不过念在你是新手上路,还不成熟,这些就算是我交的培训费,但是,接下来的工作,你却不能因为受伤不便推辞。”
方威愣愣地点点头,“那是那是。”说完又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工作?”
陆悠然提醒道:“人你找到了?”
方威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当又有新任务了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画像,艰难地用一只手展开,“就这个是吧,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你找他干嘛?你知道这个人会出现在古玩城?如果你真找的话,雇个专业人士不成吗,就像那些私家侦探什么的,哎?这个人不会是你仇家吧?犯罪分子?看着不像啊,看这画像,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
陆悠然看着对面絮絮叨叨的人一头黑线,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可调查资料又确实吻合,想想记忆中关于金融之子果断刚毅能力卓越的报道,再看看面前这个罗里吧嗦救人却把自己赔进去的伤残人士,她也只能用男大十八变来安慰自己了。
过了一会儿,方威的自言自语终于被上菜的服务员,确切的说是被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打断,提着筷子,以秋风扫落叶的趋势扫荡桌子上的饭菜,不到十分钟,扫荡活动在一声饱嗝下宣告结束。
方威靠在椅背上,舒服的长舒一口气,抬眼望去,这才发现陆悠然一直在看着他吃,自己连筷子都没动,开口招呼道:“你怎么不吃啊。”刚说完,发现桌子上只剩下残羹冷炙,有的盘子干净的连个葱末都找不着,便不好意思地,喃喃道:“要不,再叫点儿?”
“不用。”陆悠然答完,扫了眼桌面,又不确定地问道,“你吃饱了?”
“饱了饱了。”方威连忙答道。
陆悠然点点头,招过来服务员,买单,正把找回来的零钱塞进口袋里的时候,忽然听见方威大叫一声,不等她问怎么了,方威就连声说道:“我刚才好像见过这个人!真的!”
陆悠然挑眉,面色平静地问道:“在哪儿见到的?”
陆悠然的镇定好像也影响了方威,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影像慢慢在眼前铺开,最后终于确定了具体方位,“在古玩城一个小街道里,还摆着地摊,对,就是在摆地摊!”
“你还能找到那条街吗?”陆悠然问道。
方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因为我跟冰块躲追兵的时候,路过的,路线现在还记得。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还在不在那。”
陆悠然点点头,“那就走吧。”
方威见她起身,连忙开口道:“你该不会现在就要去吧?!那伙人可能还在那里呐!”
陆悠然挑挑眉,“追着你们跑的那伙人?”
见方威点点头,陆悠然继续道:“等你‘挨揍’的时候,我会有‘闲情’打电话的。”说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表情,还特意加重了挨揍和闲情的语调。
方威嘴角一抽,用不用这么记仇啊,看着前面毫不照顾他伤腿大步向前走的雇主,他只能认命地跟上去,同时在心里暗暗牢记:雇主很小心眼,在雇主面前要谨言慎行,这一注意事项。
十五分钟后,交代好司机师傅先回家后,陆悠然扯着对着离去的车屁股恋恋不舍的方威重新进入古玩城。
让方威庆幸的是,老天没给陆悠然有‘闲情’打电话的机会,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画中人。方威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看着陆悠然神色不变地走到地摊前,像昨天在冰块那里一样,挑挑拣拣了半天,只不过昨天挑的是古铜币,今天挑的是古书画。
说实话,他真看不明白他这个雇主到底在做什么,找这个人就为了买他家的字画?又不是真迹买了当废纸吗?!他刚才甚至不止一次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图!
陆悠然不管方威在一旁是多么纠结,只是在摊主看来漫不经心地从那一堆字画里翻腾。
其实摊主很清楚自己摊子上的东西只是看着老旧了点,实际上却完全不值钱,他也是图便宜就一次性批发了一堆,这些是在店里卖不出去的,别人嫌破,他中午回家路过古玩城的时候灵光一动,就想着在这里摆个摊,识货的当然看不上他这里,但是不识货的却多的是,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一张嘴还有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只要不是点儿背的话,总能捡到个小鱼小虾的。
这不,小鱼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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