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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存在的兄妹五（第1页）

凝波手中握着厉燕，莫炼想开口问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要问什么呢？他曾经的挚友，他欣赏的暗目，如今成为一个只能蜷缩在黑暗中的废人，而他正在面对着的，又是巨大的敌人。

莫炼很早就晓得，自己很多事情做不到。暗目神通广大，不过是借着皇族的力量；他随着师父进入四面起火的皇城，最后在地下的密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皇帝和他忠心的近侍。

莫炼在密室的入口警戒着，看见师父跪在老皇帝面前。老皇帝在师父耳边说了什么，师父起初只是跪着，将头不断摇着，不肯答应。老皇帝奋力挣扎起身子，拉着师父的手就吼了一句：“我不能死在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手里！”

师父握着手中的刀泪流满面。他是暗目历史上第一个承担起弑君罪名的人。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刀握在手里，他将莫炼叫到了身边。“去找到皇长孙，他叫白吟朝，你见过他的。保护他，去南疆找袁东止袁大人。袁大人手里，有可以颠覆白迫统治的东西。”师父的语速飞快，他越听越是心惊。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气的皇帝，原来在谁都没想到的时候，就埋下了一颗足以让白迫疯狂的种子。这个计划要牺牲很多

人，也要让一个人人爱戴的忠臣背负着莫须有的可怕罪名。

好容易说完，谁知师父竟然又将头抬起，认真地看着莫炼。

“莫炼，我刚刚说的那些，如果你不想理会，都可以不用理会。”

莫炼心中一惊。

“这天下会如何，谁又真正关心呢？白迫登位，暗目中的大部分人已经策反。但你不一样。从此之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你，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逃脱他们的追踪。皇长孙，或者这个国家的命脉，其实都不值得让你豁出性命。”

莫炼心头怦怦直跳。这些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从来不敢深想，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走吧孩子。我将你带进这个世界不知是对是错。但你现在自由了。”话音一落，师父手中的刀就刺进了自己腹中，再利落地旋转了一圈。

莫炼跪在师父的尸体前沉默地流泪了。他没有父母，师父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一般。然而直到死，自己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个长者的相貌。不揭开面甲：这是死去的暗目最后的尊严。按照暗目的规定，暗目的尸体必须得回收，或者彻底毁坏。莫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化骨水倒在了师父、老皇帝和他近侍的尸身上，转身离开了密室。

至于

为什么在见到白吟朝之后，他会改变主意将他带走，又是后话了。

离开的路径没有多复杂。“这里进来难，但是出去很容易。”凝波一直在前面带路，“而且你们离开之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走了一段，穿过一片高高的树林后，楚荆熟睡的身影出现在树下。

“他不会有事的。”凝波蹲在楚荆身边，对着他耳朵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莫炼全身颤抖，几步跨过去抓住了凝波：“你懂得音咒？！”

“不知道。只是，好像我天生就懂得这样。所以，我不能随便哭。不然周围一圈人都会哭。而且，我很早就知道娘亲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所以我已经自己学会了控制自己声音的力量。”凝波抬头看着莫炼，眼神坦然无惧，“你一定是我娘亲很依赖的人。因此我不想瞒你：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们，包括这个所谓的哥哥。但是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为什么？”一直不出声的白吟朝问道。

“我想……我想知道做一个暗目是怎样的滋味。”凝波看着他，笑道。

莫炼捏住她肩膀的手终于放下。“那一点都不有趣。”

“噢。嗯，是的，不有趣。”凝波笑了笑，“不有趣的事情，你居然也能牺牲那么多去坚持，那一定很有魅力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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