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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打他的电话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我当传声筒?”
“唉,一言难尽哇。在电话里说不明白,也不好意思……”
“嘿,大院长你真遇到事了?说说看,我也好心里有数,跟他提起来也有个支应。”
龚国安左思右想,还是豁出去了,一五一十地把目前的窘境吐露出来。
秦苏怡听罢,稍加思索,直截了当地问道:“噢,原来是这样的,你想让禹先生做些什么?”
“这个难关我们早晚要攻克的!不过禹老弟不知道为了什么,急火燎燎地催着我尽快有突破。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难呐!”
“难于上青天?”秦苏怡想起了李白《蜀道难》。为了排解龚国安心中的忧郁,她戏谑遒。
龚国安对文学也并非胸无点墨,他一语双关若有所指地叹息遒:“太白说‘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我如今却是左右为难,眼下是‘使人听此凋朱颜’,然而回家还回不得,真是‘侧身西望长咨磋’呀。”
“行,今儿我就跟禹先生通气。他那个人头脑活泛,运气也旺,指不定会想出什么高招呢。”秦苏怡宽解道。
“希望如此吧。先谢谢你了!”龚国安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是盼着禹若冰能够松口宽以时日,这样既可以为医院保住那一千万的注资,又冀望以时间换空间,能腾出精力来寻觅实质性的突破。“我请你吃饭……”
姚欣拿着验收材料和付款书走过来,临脚听到尾子话,也乐呵呵地凑热闹说:“让龚院长出血可真是不易,大美女你可千万别辜负了这铁公鸡的好意呀。我来作陪吃大餐去……”
对于金主的全权代表,他自然要套套近乎让关系更融洽一些。
秦苏怡挺讨厌这些场面应酬的事,尤其是这类被动式的邀请,便立马婉拒了。“这都是我的职责,吃饭就省了吧,我要减肥呢。时间还早,我得赶过去向禹先生汇报去。”
从医院出来,秦苏怡给禹若冰打了一个电话,旋即开着她那白灰色的现代轿车朝鱼台村的方向奔去。晌午时段,路上车流稀疏,十来公里的路一支烟的功夫就到了小区大门外的停车场。
“笃、笃、笃。”当她敲开门后刚坐下,禹若冰便把刚沏好的茶端过来。“老龚找你诉苦了?”
“哇噻,你可真神了,咋猜出来的?”不晓得是茶水太烫,还是过度吃惊,秦苏怡口里的茶水一下子喷出来,那略施口红的小嘴儿张得大大的。
“幼儿园的事儿刚过,再说还有韩芳在那儿盯着。你总不会是无事献殷勤,急赤白脸地来找我,就是口渴了来喝喝茶吧?”禹若冰解释说:“接连好几天了,龚院长这老兄连个影儿都不见,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恐怕他那里必定遇到了难处。你是通风报信来了!”
秦苏怡打心底里佩服了禹若冰的逻辑推理,抿抿嘴笑道:“听人家说,文人画家都是感性思维强的人,你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么质感呢?”
“哈哈,你别忘了,我是理工科出身,而且是弄科学幻想文学的,合乎科学思维地去幻想,没有很强的逻辑思维能耐,那不是胡思乱想去瞎编乱造了么。”禹若冰回应说。
“我真是服了你。”秦苏怡娇嗔了一眼后,便像竹筒倒豆子般把龚国安告诉她的医院课题组的现状娓娓道出。
禹若冰从始至终没有吭声。待到说的口干舌燥的秦苏怡一口气喝干了盏中茶之后,他又给续了一杯。打心眼里说,他为秦苏怡的敬业折服了,由衷地说:“再润润嗓子去去火气,你辛苦了哦。”
“我命苦!”秦苏怡毫不拿捏地端起茶盏来又是一饮而尽。眼瞅着上千万的风险投资项目面临着几近崩溃的境地,而仅仅为了这项科研购置的设备器材,才不多时候就花了五六百万之巨,万一项目黄透了,那些设备该咋处置尚是个难题,这不等于白欢喜一场,把钱打了水漂么?禹若冰有的是闲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对她来说,这可是刚接手的第一个投资项目,哪承想还没有把钱捂热呢便扯出了麻纱,总不能眼睁睁地束手待毙吧。“瞧你这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拿着钱不当事呀。赶紧想一下该怎么止损吧!”
“那是你的事哟。”禹若冰嘿嘿一笑,那神态让秦苏怡心头一紧。自己是金主的投资理财顾问啊,这事儿明摆着已经是亏损了一大半,要命的是似乎无可挽回了。
秦苏怡浑身仿佛散了架。她轻咬了一下红唇,狠下心来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请接受我的辞职吧!”
禹若冰扬起了眼皮,扶了一下眼镜框,默默无声地瞅着对方。“哎哟哟,至于吗?给我一个理由!”
秦苏怡恹恹地说道:“这事儿一多半怪我,因为我没有尽职尽责。当初应该要他们提交可行性报告,我也应当向你提交风险评估报告的……”
“哈哈哈哈,就这个理由?”禹若冰不禁笑起来,并且打趣说道:“苏怡,你们女孩儿应当随身带着补妆镜子吧?快拿出来照照,你这吃瘪的样子特别可爱哟。”
“你……”
“别愁眉苦脸的了,要论起责任来全在我。我没有尊重和听从投资理财顾问的意见,更不该把龚院长他们逼得太紧,弄得人家自乱了阵脚啦。”禹若冰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有苦衷呐,情逼心焚呀。”
“嗯?”轮到秦苏怡惊讶了,“还有隐情?”
禹若冰点点头。为了不再让对方过分自责,他把与小萝莉的交往和被火龙缠腰的事儿娓娓道来。当然,涉足其间的黄色段子肯定要隐去。但是,秦苏怡从字里行间哪猜不出那些事儿?她尽管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还是关切地问道:“那……罗莉妹子的病情咋样了?会不会没有特效药而出现危险?”
她的神情让禹若冰心底泛起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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