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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西市买婢18（第1页）

裴柔的话提醒了裴隐，除了购买一些奴隶外，自己需要正视自己日后的生活了，无论顶替裴氏成功与否，日子都得继续过。虽然眼下挣份快钱并不现实，但是家里总归还是需要有份产业的。

走出家门，直对的便是北里三曲，不得不说这个宅院的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离坊门也是极近的。

平康坊北临崇仁坊，东临东市，堪称大唐繁华之地，这一点尤其反映在商业上面。

长安多胡姬，纵然是高门大户的府中宴席也多有胡姬相伴，但是东市多为高档市场，而长安城内的异域风情则多分布在西市。若是买卖奴婢，尤其是希望买到一些从西域而来的奴隶，西市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从东市到西市还是有些距离的，自然不能走路，而裴隐与裴柔二人尚不会骑马，只得先去东市租辆马车前往西市。

马车到了西市门口便停下，裴隐则拉着姐姐裴柔目标明确地直奔口马行而去。

刚到地方就有人过来接应，在其负责人的引导下，裴隐和裴柔一人拿着一个木牌走了进去。往里面走去，地上坐着一个又一个等待被买的奴隶，绝大多数无精打采，面有菜色。每个人头顶都插着一根草，这些草长短不一，代表着不同的价格。

目光从这些奴隶身上掠过，骨瘦如柴的男人、年老体衰的妇女、面黄肌瘦的孩子，密密麻麻就好像在逛菜市场一般。

裴隐微微摇了摇头，既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也是因为这些奴隶显然并不满足他的需求。他希望找一些强壮的仆役，还有一些婢女来照顾自己和姐姐的生活。

“阎婆，您怎么过来了？”

只见一个牙婆带着两个奴婢走了进来。这两个奴婢单看模样打扮就知道是出自大户人家，平时好生照料的。怪不得旁边其他的卖主竟对这个牙婆如此客气。

掂量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袋，裴隐突然觉得自己的钱可能不太够。毕竟，在他看来蓄奴还是一项特别昂贵的消费，他想买的还是一个如此高级的奴婢。

但是既然找到了，总得上去问一下价格。一心忙着购买奴婢的他，似乎并没有在意那个牙婆在来了之后只是站在原地，就连带来的两个奴婢也没有坐在摊子上，头上同样不见草。

“小郎君是来买奴隶的吗？可惜婆婆我这的早已定了买家，只不过买主家不方便过去，只得在此见面。”

裴隐没料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怪不得他今天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资源，原来早就被专业的人牙子卖给了那些富贵人家。大家彼此之间都是一个圈子，甚至不需要拿到市集上进行交易，直接就私下完成了。

“那能否请婆婆替某留意一下，近日府上要宴请宾客，隐总不能失了礼节，还望婆婆理解。”

“哦？小郎君看起来有些眼生啊，勿怪婆婆眼拙，敢问小郎君……”

可能是裴隐询问时的语气颇有些财大气粗，并自带既随性又谦和的贵族气息，那个牙婆也就很乐意地回应一二。

正当这时，马口行的门口传出了一些争吵声。“啪”的一声，方才给裴隐两人带路的那位负责人竟然被直接从门口甩到了裴隐身边，身上是数道带血的鞭痕，衣衫破烂再也不似先前的得体。负责人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再抬，只是一个劲儿地磕着头，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裴隐只能在旁边闻到一股尿骚味儿。

“哒哒哒哒”，一阵快马疾奔的声音紧随其后，是一男一女骑着马径直走了进来，其中的女生更是从门口到马口行最里层再到那个负责人前，绕了一圈方才潇洒下马，活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审视着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与她并不相交的草民。马蹄踩在负责人趴在地的手上，却没有一个人吭声，无论是女子、男子，还是那个负责人自己。他只是磕着头，谄媚和恐惧之情并具，看上去似乎还不介意将另一只手递上去让人家踩。

男生也下了马，雍容典雅，颇为气度地带着亲切笑容将负责人扶起，一边问候着，一边塞给了对方一锭银子。自此，事情已经了解。不对，应该说事情在那个负责人被鞭笞时就已经了解，只是此时他已不该有任何理由去充满怨气。毕竟，对方不仅大方地原谅了他的无礼，甚至还愿意给他一些赔偿，哪怕这是不能花费的银子。

两人向牙婆走去，看来方才的波折只是一件小事。

“辛苦婆婆还得专门跑这一趟。”

说话的仍然还是方才的那位男生，而牙婆则早已准备好了白契。只不过此时看来似乎也起不上什么用，不知何时出现的西市市令早已拿出了市券交给买卖双方，看来连验明正身都不需要了。

看着两人的目光扫来，市令的身子明显一僵，刚想开口，只见那名男子对他颔首点头。

“也辛苦辛市令了。”

“不辛苦，不辛苦。”

市令连忙回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自己答得慢了些便得罪了这两个贵人。

“嗯”，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两人就不再理会对方，反而转过身跟那个牙婆叨咕了些什么。

刚才因为被那个负责人吓到，同时也为尊重他人隐私而拉着裴柔闪到一边的裴隐，此时一下子见到两人的脸，一下子愣住了，他觉得肯定认识对方，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反倒对面两人转身时瞟了一眼裴隐，那一瞬间脸上满是玩味儿的笑容，女子更是“咦”了一声，显然这两人也都记得裴隐。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去找裴隐。伸了伸手，一旁的小厮将马牵了过来，那个女子腿部用力便跨上了马背，牵着马绳“吁”地绕了一圈，最后到了裴隐面前，低下身子，就这样与裴隐脸贴着脸，身上传来幽幽的牡丹香，手指勾了勾裴隐这才离去。

那个牙婆则等候一旁，直到两人彻底离开了，方才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裴隐却被女子刚刚的一下给吓懵了，脑海中竟是女子那稍显丰腴却也不失凌厉的脸庞，而后又闪过那一鞭子的狠辣。他抖了抖身子，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跟这些人相处真是充满了危险。

他看向了牙婆，赶忙塞给了对方几块碎银，希望让其对自己的事情更上些心。

“虽不算多，但也是小子的一些心意，婆婆可以用来做些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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