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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炒黄豆的副作用（第1页）

赵木山看着张小浪冷笑。“怎么改主意了？刚才你不是果断拒绝李寡妇了吗？”

“唉，医者仁心，女人胸口疼不是小事儿。”张小浪一本正经地说：“我担心李寡妇，不是，我担心患者挺不过今晚，必须登门按摩治疗。”

“哼……你就没别的想法？”

“嘿嘿，看完病顺便吃口正经饭。你放心，我不在她家过夜，吃完饭我就回来。”

“别回来了，我家太穷不欢迎你。”

“我真不是色欲熏心的人，就是蹭顿饭没别的意思。”

“今天你敢深更半夜敲寡妇门，明天是不是就要踹绝户坟了？”

“我是那种人吗？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块去，正好你没吃晚饭……”

“我可不去。”赵木山靠在墙上支起左腿，右腿搭在上面悠闲地晃动着脚丫子。“万一碰到村里其他老爷们，也跑去敲寡妇门怎么办？你们争风吃醋打起来，再崩我一身血。”

“嗨，说的血刺呼啦地，你吓唬我呢？我是吓大的？”

张小浪咽了一口唾沫，自己离开吉林就是因为，碰了不该碰的女人，导致被地头蛇追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我不去了。”他掏出10块钱摔在炕上。“你赶紧下地炒黄豆，我快饿死了。这10块钱是我的食宿费，你拿着今晚对付一口，明天买点好吃的。”

赵木山眼前一亮，刚想拿钱手又缩回去了。

“你们城里人咋这么现实呢？动不动就提钱，没钱就不办事儿了？你就是吃往死了吃，你能吃几斤黄豆……”

“别磨叽了，赶紧炒黄豆去。”

“立刻，马上，正好，我也饿了。”赵木山没拿钱一骨碌下炕，趿拉着黄胶鞋去外地生火，边干活边哼哼。“清早起来去拾粪……”

张小浪唱了一下午口干舌燥，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他被拾大粪的歌声吵得心烦意乱，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些黄豆都是从耗子洞里掏出来的，咱俩吃了不能染上鼠疫吧？”

“没事，炒熟了就能杀毒，我都吃好几回了啥事儿没有，就是屁多点一个接一个，小风顺着裤管往外冒……”

“你不用形容这么详细，我没放过屁啊？”

灶坑里燃烧的柴禾，发出噼里啪啦粉身碎骨的响声，橘黄色火焰照亮赵木山质朴的猪腰子脸。未来的著名笑星，此刻望着火苗，正在思考把所有黄豆都炒了，还是偷摸留一半，等一个人饿肚子的时候再吃。

张小浪被他专注的表情感动了，仿佛看到多年以后央视演播大厅外，专心思考小品包袱的本山大叔。他走到赵木山身旁摸摸蹲下，两个人一起望着灶坑里摇曳的火苗。

“木山，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啊，嗯……一个饱三个倒。”

“……啧！”张小浪差点摔倒。“我问的是你将来的理想不是现在。”

“将来？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啧！真没出息，你就没想过离开农村，去大城市铁岭发展。”

“想过啊，我想去铁岭捡破烂，听说不能随便捡本地人有地盘，想捡破烂必须先拜码头，我在农村自由惯了，不想寄人篱下不去了。”

“啧，捡破烂干嘛呀？”张小浪摇头叹息。“你就没想过进入二人转艺术团，东北各地巡回演出，成为民间二人转艺术家？”

“呵呵，我和二人转艺术家之间隔着100个你。起来上一边去，锅热了，我要炒黄豆。”

他把铁盆里的黄豆倒进锅里，熟练地用铲子翻炒。“啪！”不时有豆子爆裂的声音。不一会，黄豆特有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闻到这股味道两个人更饿了，肚子叽里咕噜此起彼伏嚷着饿。不到10分钟，赵木山迫不及待盛出炒熟的黄豆，双手捧着铁盆走回屋里。

“来吧，小浪哥，随便吃可劲儿造——管够。”赵木山的语气特别慷慨，好像盆里不是黄豆而是黄金。

“我尝尝，没吃过炒黄豆。”张小浪抓了一把黄豆，学着赵木山的样子，双手用力搓去黄豆外面的脆皮，送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咋样，好吃不？”

“还行，挺香，就是嘴里有点干。”

“等着，我给你舀水去。”赵木山上外屋地舀了一瓢凉水。两个人就着凉水边吃黄豆边聊。

“小浪哥，刚才你说会算命，你给我算算呗？”

“行啊。”张小浪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天上下雨，地下滑你爹姓啥你姓啥，对不？”

“对，太对了，我爹也姓赵。接着往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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