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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38（第1页）

王静然决定去找张振兴借钱。那天在医院时张振兴说回去找办法，有消息会给村大队打电话通知她，可这过了好几天也没信儿，王静然打算主动出击，看能不能达成心愿。事不宜迟，王静然托付洪云照看一下妈妈，她去厂子找人。出了医院，王静然就犹豫了——自己贸然去化肥厂找人，外一厂子门卫不让进，或是张厂长不在单位，自己岂不白跑一趟。还是先回村问问是否有人找过自己。

王静然来到村委会找王淑英，王淑英正在给人开药，见王静然来了，忙问李淑萍怎么样了，说这两天较忙还没腾出空来去医院看望。王静然等看病的人走了才细细和王淑英说了妈妈的病情。王淑英听了不住地叹息:“你妈没过几天好日子，这狐狸专咬病鸭子……你也别急了，咱们多方想想办法，我回去和你姑父商量商量看家里能拿出多少钱……哎，你也知道，现在咱村里又没啥挣钱的企业，我们挣得都不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咱们都多发动发动，哪怕有一分希望都不要放弃……对了，你让我给你盯着找你的电话，我这两天一直没接到找你的电话啊！”王静然听了王淑英的一番话，心情更沉重了:村里的当家子、熟人借不出钱来，自己又想不出其他来钱道儿，只能去化肥厂找张厂长当面说了……“姑，咱大队有电话本吗，有全县各单位的电话吗？”王淑英摇摇头说：“就有乡政府和派出所电话，县里单位电话真没有……”王静然和王淑英告别后，从村委会回到家，想着去趟化肥厂碰碰运气，外一能见到张厂长呢。

王静然费劲地骑着二哥留下的旧自行车，一边打听路，一边往县城西边的化肥厂走。王静然骑到化肥厂的时候都快到中午了，正赶上厂里的人中午下班回家。工人们骑着车结伴说笑着往外走，王静然趁乱进了厂子办公楼。办公楼有四层，王静然沿着一楼楼道看了一圈，看各屋标着生产科、计划科、保卫科等门牌子，想着厂长办公室会不会挂牌，她是否一层层找上去。这时一楼一个房间里走出个妇女，王静然忙上前询问张厂长在哪屋。女人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哦，我是张厂长女儿的同学，张厂长……让我来找他……”王静然怕人家把她赶出去，撒了个谎。“张厂长在三楼312，这会儿应该不在，吃饭去了吧……”“谢谢，没事儿，我去三楼等他！”王静然谢过那人后噔噔噔地往楼上跑，心里暗想:今天运气不错，只要见到人，无论如何也要求他借给自己救命钱。

王静然来到312房间外，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想着张厂长真的吃饭去了。王静然觉着自己这么突兀地站在厂长门外，遇到厂里人要细问的话再露馅，所以她琢磨了一下，看三楼有女厕所，对，先在那等会儿，别人不会在意，等听到张厂长这边有动静再出来找他。女厕所很干净也没有臭味，看来工厂有专人负责打扫。王静然看有个小木凳放在厕所窗前，可能是保洁人员休息坐的，她走过去坐下来等。没一会儿，因昨晚在急诊大厅睡得晚也睡不踏实，所以困劲儿上来就靠在墙上睡着了……

就在迷迷糊糊之间，王静然听到两个男人在说话，她激灵一下醒了，是张厂长回来了吗？她站起身走到厕所门口，刚要出来瞧瞧312那边有没有动静，就听隔壁男厕所传来张厂长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老张，你在厂务会上提出要聘用一个中专学历的女孩儿，说她妈有重病，要先支取几年的工资做手术，让她以后在咱单位无偿工作来偿还债务，这没有先例啊，这是违反原则的，我不同意啊……”“老李，我只是说了一个提议，要是你们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老张，这儿没外人，说实话，那女孩儿是你亲戚？你家也不是没钱，干嘛费劲儿走这渠道？你借她钱给她妈做手术不完了？”“唉，你不知道这里的事儿……那女孩儿是我闺女的同学，挺懂事的女孩儿，就是身世惨了点……她哥杀了人，老爸去世了，就剩一个老妈又得了重病，我是挺同情她，想借给她钱，可我闺女不干呀！我闺女和她不卯，看见她就黑眼，我和你弟妹商量的时候，我闺女听见我们要借钱给那女孩就炸窝了，说我要借她钱就不认我这个爸……你说我咋办？”“啊？还有这缘故……这女孩儿是挺可怜的……”“哎，老李，你手头宽裕，能不能……”“我说老张，救人救急不救穷，你说我借钱给她给她妈做手术，病重的话那可是无底洞，你说她还得起吗？再说也非亲非故的，我还留着钱给我傻儿子娶媳妇呢……”

听到两人的对话，王静然没有勇气出来去找张厂长开口借钱了。张厂长是个好人，他尽力了，想帮我从厂子借钱，但厂子毕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啊……至于从张厂长家里借钱……他毕竟疼闺女，再同情我也不能牺牲父女情来帮助我……我不能强求别人，谁也没义务没责任必须帮我……等两人从男厕所出来后，听到关门声，王静然迅速出了女厕所下楼骑车离开了厂子。

在回医院的路上，王静然想到那个叫老李的男人说的话，尽管是大热天，心里还是冰冷刺骨：人都是现实的也是趋利避害的。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世悲惨，家境贫寒，现在妈妈又重病在身，谁会对她伸出援手、帮她解困呢？再说妈妈的病做了手术又能怎么样呢？听医生的话也就维持一阵子，要想恢复难上加难，甭说后续的治疗费，就是现在的手术押金都筹不起，我怎么这么没用……王静然心情低落，一边无意识地骑着车，一边无声的流泪……

“找死哪，往哪骑？”一声男人的厉声呵斥，让王静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她看到一辆吉普车擦着她的车头开了过去，车内男人还在愤怒地骂着。

王静然决定去找张振兴借钱。那天在医院时张振兴说回去找办法，有消息会给村大队打电话通知她，可这过了好几天也没信儿，王静然打算主动出击，看能不能达成心愿。事不宜迟，王静然托付洪云照看一下妈妈，她去厂子找人。出了医院，王静然就犹豫了——自己贸然去化肥厂找人，外一厂子门卫不让进，或是张厂长不在单位，自己岂不白跑一趟。还是先回村问问是否有人找过自己。

王静然来到村委会找王淑英，王淑英正在给人开药，见王静然来了，忙问李淑萍怎么样了，说这两天较忙还没腾出空来去医院看望。王静然等看病的人走了才细细和王淑英说了妈妈的病情。王淑英听了不住地叹息:“你妈没过几天好日子，这狐狸专咬病鸭子……你也别急了，咱们多方想想办法，我回去和你姑父商量商量看家里能拿出多少钱……哎，你也知道，现在咱村里又没啥挣钱的企业，我们挣得都不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咱们都多发动发动，哪怕有一分希望都不要放弃……对了，你让我给你盯着找你的电话，我这两天一直没接到找你的电话啊！”王静然听了王淑英的一番话，心情更沉重了:村里的当家子、熟人借不出钱来，自己又想不出其他来钱道儿，只能去化肥厂找张厂长当面说了……“姑，咱大队有电话本吗，有全县各单位的电话吗？”王淑英摇摇头说：“就有乡政府和派出所电话，县里单位电话真没有……”王静然和王淑英告别后，从村委会回到家，想着去趟化肥厂碰碰运气，外一能见到张厂长呢。

王静然费劲地骑着二哥留下的旧自行车，一边打听路，一边往县城西边的化肥厂走。王静然骑到化肥厂的时候都快到中午了，正赶上厂里的人中午下班回家。工人们骑着车结伴说笑着往外走，王静然趁乱进了厂子办公楼。办公楼有四层，王静然沿着一楼楼道看了一圈，看各屋标着生产科、计划科、保卫科等门牌子，想着厂长办公室会不会挂牌，她是否一层层找上去。这时一楼一个房间里走出个妇女，王静然忙上前询问张厂长在哪屋。女人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哦，我是张厂长女儿的同学，张厂长……让我来找他……”王静然怕人家把她赶出去，撒了个谎。“张厂长在三楼312，这会儿应该不在，吃饭去了吧……”“谢谢，没事儿，我去三楼等他！”王静然谢过那人后噔噔噔地往楼上跑，心里暗想:今天运气不错，只要见到人，无论如何也要求他借给自己救命钱。

王静然来到312房间外，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想着张厂长真的吃饭去了。王静然觉着自己这么突兀地站在厂长门外，遇到厂里人要细问的话再露馅，所以她琢磨了一下，看三楼有女厕所，对，先在那等会儿，别人不会在意，等听到张厂长这边有动静再出来找他。女厕所很干净也没有臭味，看来工厂有专人负责打扫。王静然看有个小木凳放在厕所窗前，可能是保洁人员休息坐的，她走过去坐下来等。没一会儿，因昨晚在急诊大厅睡得晚也睡不踏实，所以困劲儿上来就靠在墙上睡着了……

就在迷迷糊糊之间，王静然听到两个男人在说话，她激灵一下醒了，是张厂长回来了吗？她站起身走到厕所门口，刚要出来瞧瞧312那边有没有动静，就听隔壁男厕所传来张厂长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老张，你在厂务会上提出要聘用一个中专学历的女孩儿，说她妈有重病，要先支取几年的工资做手术，让她以后在咱单位无偿工作来偿还债务，这没有先例啊，这是违反原则的，我不同意啊……”“老李，我只是说了一个提议，要是你们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老张，这儿没外人，说实话，那女孩儿是你亲戚？你家也不是没钱，干嘛费劲儿走这渠道？你借她钱给她妈做手术不完了？”“唉，你不知道这里的事儿……那女孩儿是我闺女的同学，挺懂事的女孩儿，就是身世惨了点……她哥杀了人，老爸去世了，就剩一个老妈又得了重病，我是挺同情她，想借给她钱，可我闺女不干呀！我闺女和她不卯，看见她就黑眼，我和你弟妹商量的时候，我闺女听见我们要借钱给那女孩就炸窝了，说我要借她钱就不认我这个爸……你说我咋办？”“啊？还有这缘故……这女孩儿是挺可怜的……”“哎，老李，你手头宽裕，能不能……”“我说老张，救人救急不救穷，你说我借钱给她给她妈做手术，病重的话那可是无底洞，你说她还得起吗？再说也非亲非故的，我还留着钱给我傻儿子娶媳妇呢……”

听到两人的对话，王静然没有勇气出来去找张厂长开口借钱了。张厂长是个好人，他尽力了，想帮我从厂子借钱，但厂子毕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啊……至于从张厂长家里借钱……他毕竟疼闺女，再同情我也不能牺牲父女情来帮助我……我不能强求别人，谁也没义务没责任必须帮我……等两人从男厕所出来后，听到关门声，王静然迅速出了女厕所下楼骑车离开了厂子。

在回医院的路上，王静然想到那个叫老李的男人说的话，尽管是大热天，心里还是冰冷刺骨：人都是现实的也是趋利避害的。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世悲惨，家境贫寒，现在妈妈又重病在身，谁会对她伸出援手、帮她解困呢？再说妈妈的病做了手术又能怎么样呢？听医生的话也就维持一阵子，要想恢复难上加难，甭说后续的治疗费，就是现在的手术押金都筹不起，我怎么这么没用……王静然心情低落，一边无意识地骑着车，一边无声的流泪……

“找死哪，往哪骑？”一声男人的厉声呵斥，让王静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她看到一辆吉普车擦着她的车头开了过去，车内男人还在愤怒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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