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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悠哉悠哉,转眼便已过去四天。至春风楼一事已有一周的时间。途中小花夜里还出去了一趟,没说干嘛,但后面人言碎语,说黄塘县就多了一个断臂的员外。
林彦的伤也好了大半,当然,是指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此期间尧平教二女读书认字,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摇头晃脑,看一些经典的著作,背一些经典的诗词。林彦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就算是拿到书院去看,也能得到不少的赞赏;小花胜在记忆力强,给她背的东西她全都记在了脑海中,或许现在她还未明白书中的意思,但尧平相信,某年某时某地,小花会因为某事突然有所感触。
细微的感触,像是肥沃的土壤包裹种子,只需天降一滴甘霖,就能发芽。
......
“小彦,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尧平也到了要启程的日子了。
他得计划着时间回京城。
林彦低头犹豫。
她想回家,但感觉那么做又像是背叛老师。
尧平看她犹豫,心中不免叹气,林彦性子单纯,跟着小花喊他老师,他也难以坐视不管。
于是他耐心地对林彦说:“小彦,或许你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你是被你的爹娘,卖到那春风楼来的,你还要回去吗?”
林彦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尧平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平稳她的情绪。
没曾想林彦主动靠了上去,趴在尧平的肩上。
尧平怔了一下,心一瞬间变得柔暖。他用手轻轻抚林彦的背,轻声道:“不用怕。”
他其实能猜到林彦这种小姑娘的想法,从小跟着家里人长大,依赖着父母,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自立自强,从小被教育着,帮家里人干活,等长大了就嫁人。自始至终,在他人的束缚下长大,所以即便知道是被父母卖了,也难以离开,难以割舍。
这种思想的转变,不是四天的读书识字所能做到的。
他耐心劝解:
“小彦,就算你跑了回去,就算春风楼不找你们算账,你家人或对你愧疚,或因你手头宽裕,对你好上了一些,但那些无非是一时的。等到下次没钱了,他们又会将你卖到哪里?等到下次被关了起来,你是选择妥协,还是在痛苦中祈祷有像小花的人将你救出来呢?麻木固然能暂时忘记痛苦,但只会为未来埋下隐患。”
“如果你是不喜长途奔波,我也可以给你留一笔钱,你在这城中隐姓埋名,学个营生。或是我拜托白鹿书院,接纳你学习......”
“这些都是选择,你也无需逼迫自己。”
林彦觉得,与尧平三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有欢笑,有打闹,有自由,有赞美。
她能隐约地察觉到事情的走向,能明白事物的是非。
她趴在尧平的肩上,原本想让小花看看,自己长大了,不是那个被人关起来哭泣的小姑娘。
但此时听着老师的话,不知为何眼眶慢慢地就涌上一股温热,大颗大颗地泪珠流了下来。
“老师......如果我没有成为您期待的样子,您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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