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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林狩猎四（第1页）

“哈！看来那麻醉箭头终于生效了。这畜牲害我们追了好远的路。”负责带路的猎人小欧列格边说着，边抽出猎刀走上前。“我说，开拓者大爷，你要怎么处理这头肥猪？”他跟阿连诺搭话时还是站在远离女林精的方位。“风干做成猪肉脯的话……呃，野猪肉可有点太膻了，呸！前面还正好有台篷车。要我说不如把它拉回村子里，光是它的血就能做够吃几个冬天的血肠……”

“实际上，我们并不打算伤害这个样本。这次来的目的是生物研究，不是狩猎。”生物博士如此澄清。他已经看见了林精的手搭在了弓弦上，他得赶紧停下这些口无遮拦的村夫。要知道，在林精是个极度热爱自然的部族，最讨厌人类对森林生物的无节制屠戮；而且在他们的语言中可没有“克制”这个词汇，遇到看不顺眼的人或事，最简单直接的做法是提起决斗。他可不想看见这里多出几个全身插满箭矢的刺猬。这次出任务的过程中不杀生，这也是他和林精伙伴的约定。

确保猎人们没有其他对野猪的想法后，阿连诺才走近那头巨兽，观察起来。

“唔……可惜样本太大了，也没办法运回行省学院去展示，否则这真的会是个惊人的成果。”他决定先做一个例行的样本数据收集，于是从貂皮腰包中掏出记录笔本和量尺，准备测量野猪獠牙长度等数据。但首先，他走到盖乌斯跟前。

“万分感谢你，陌生的兄弟，是你帮我们拦下了这头野兽，开拓者工会铭记你的重要贡献。你是在大道上遇到那头野兽的吗？”

“对，它冲向我的篷车，里面还装着货物。所以我想着得把它拦下。”

“哦？所以你是名旅行商人吗？”

“我……应该算是一名护卫，”他指向身后的篷车。“篷车的主人，那两位商人正在车里睡觉。”

“如果所有护卫都像你这样身手不凡的话，行省大道可就不会有路匪了。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

“加略略城。”

“太好了。本人阿连诺，人称‘夜枭’，是加略略行省开拓者工会的一员，”学者躬身做了个愿为效劳的动作，“同时也是学院的生物学博士。等你们进城之后，我会为你送上这次协助的报酬。”

“道谢倒不用，不过关于这个大块头，你们打算怎样处理？”

“会把它放生回矮林里面的，在我测量完各项数据之后。不能留在大道边，因为它醒来之后可能会陷入狂暴，袭击旅人。只可惜现在我手头上没有能运载它的装备，所以我还想租用你的篷车。当然了，事后也会支付相关费用的。”

“我没有意见，但是得问问我的同伴。”

这时一只手搭到盖乌斯的肩膀。

“当然没问题，不过请先让我们整理一下，腾点空间。”不知道何时，米奈亚斯和法妮娅已经醒了，站到了盖乌斯身后。

法妮娅对开拓者的提议道了同意，她海蓝宝石般的眼眸里闪烁光芒。

“就是那时，那条大家伙来了。”第二晚，小欧列格在豪猪酒馆某盏聚集了一大群醉汉的昏黄油灯下移开嘴边的烟斗，边吐出烟圈，边如是说道。“足足有百花河上一艘货船那么大。光是尾巴就有长了十年的杉木那么长。全身红色，光是那颗大头就抵得上一架马车大小，所以才能一口就把那野猪叼起来。”

实际上，那条残火龙刚飞来的时候还没去叼那头野猪，而是准备先吃上几个人打打牙祭。大伙起初只听得翅膀在空气中的扇动声从夜空中由远及近，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影子从森林的憧憧黑暗上方窜出，落到大道旁的空地上。它落地时的重量过大，以致于大道被扬起几尺高的尘埃。这时众人才看清，看清那火把映衬下反射着红光的鳞片，看清那满嘴的龅牙，每颗足有双手剑的长度，白而阴森，尖锐得能划破空气——那是条残火龙。

那龙四肢匍匐在地，像只巨大的蜥蜴，光是头部就占全身长度的三分之一，足见其颚展之大，咬合之强。它通体红色，腹部有白色的连片斑点；背后长骨刺，足有战矛长度；只是那对翅膀像是未发育完全，萎缩蜷在脊骨两侧，那便是它被称为残火龙的原因——这一支火龙的远祖舍弃了飞翔能力专注于地面捕猎，乃至于翅膀退化萎缩，已经无法像真正的火龙那样长久驰骋天空了，最多只能短暂起飞一段距离。

看清眼前巨物到底为何后，所有人仿佛被冻在了原地。

“啊！啊！”小欧列格哀嚎道，“是火龙，来了条天杀的火龙！”

“黑色瘟疫啊……”有人失声咒骂，一些猎人惊得手里的猎弓落地。短暂的沉默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尖叫着四散跑开，哭爹喊娘，大都往矮林跑去。

“残火龙……竟然会是残火龙……”阿连诺喃喃自语，“黑色瘟疫啊……巨龙森林的狩猎者，怎么会跨过铁树森林和矮林直接到了大道到上来了？难道它在这次原因不明的生物狂暴的影响范围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场骚乱的规模可能比他想象的来得大得多——连巨龙纲的怪物们也在其影响范围内，这意味着说不定某天就会有一条火龙飞到加略略城上空，在城内上演一场活火熔城的戏码……看来有必要开展一次大规模调查了。

但很快，博士的思路就被打断。那红龙迅捷得像是拖出了残影，直朝猎人们扑去。最先采取行动的是女林精。她迅速拉弓搭箭，瞄准放矢。箭矢擦过肋骨处的鳞片，那大龙毫发不损，但却被吸引了注意，转头回来，对着弓箭手扑咬过来。

“该死！”女林精咒骂。她以做好了架势准备应对，在那张满是尖齿、咬向自己的巨鄂合上之前往旁侧跳开。她的动作足够迅捷，但残火龙体型过大，这段小跳对它而言几乎不算什么距离。它扭转巨鄂，马上再度扑咬过去，而女林精连上个躲避的翻滚动作都还没完成。

这次她躲不开了！盖乌斯猛然意识到。电光火石间，他的身体再次自行动了起来。他十步并作一步地疾跑、起跳，等他意识回来时自己已跳到了残火龙的左脸颊前，离地起码三人高度。

是眼睛——身体之所以自行动了起来，是因为自己瞄准的是火龙的左眼。意识到这点后，盖乌斯提剑捅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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