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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不用介绍,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如果李浩再老三十岁,就该是他这个样子。同样是狭长的脸型,淡淡的眉眼,微微弓起的背,唯有神情是不同的。李浩那种坚定自信的气魄,他没有。他见到我,迟疑地看看四周,往边上避让。我走过去问他:“你就是李浩的父亲吧?”他连连点头,手都伸出来了,又赶紧缩回去拿掉嘴上正在吸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再来握我的手:“是我是我。你是浩伢儿的老师吧?”我点点头,开了办公室的门,请他进去。办公室一晚上没开窗,积存着一股霉气。我请他坐下,赶紧去开窗,忙完后转身,见办公桌上搁着两个袋子,一袋是干木耳,一袋是干香菇,而他站在离桌子一步远的地方,露出怯怯的笑意:“我们的土特产,自家晒的,老师拿回家尝尝。”我忙说不要,他连连摇手:“不不不,老师。你一定要收下!浩伢儿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做父母的实在过意不去。”一说到李浩,我们像是迎面撞上一堵过不去的墙,各自都沉默了一会儿。
“李浩多久没有跟你联系了?”我问他。
他算了算,“从上次打了一个电话到现在,已有十八天了。”
“他跟你说过他现在在哪儿了吗?”我泡了一杯茶递给他,他弓着腰接在手中,贴着椅边坐下。
“就说在学校挺好的。”他抬眼看向虚空的一个点,眉头扬起,这也是李浩常有的表情,“他每周六都会打电话回来的,但这两周没打。我打他手机,也没打通。我以为是他的手机坏掉了。”
二十三天前,也是在这间办公室,李浩来跟我请假,他的请假理由是:家里有事,需要回家处理,特请七天假。那时候我问他:“你父母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手在桌上划拉,头也是低着,“没有生病……是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多问,就给他批了假。七天过去后,他没有回校,我打他电话,他的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他同学有他家里的电话,告诉了我。我又打他家里的电话,是李浩的父亲接的,他告诉我说李浩并没有回家。现在他父亲连夜坐火车赶了过来。我们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空调吹出的冷风在我们头顶盘旋。我又一次拨打李浩的手机号,再一次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李父的身体倾斜,脸上浮起期待的神情,接着是期待落空后的失望,他的手习惯性地摸自己上衣口袋,抽出一包烟来,待要拿出一根烟,又反应过来觉得不妥,准备把烟塞回去。我说:“没事的,你抽!我不介意的。”他有点儿慌乱地点头,又摇摇手说:“不敢不敢。”把烟重新塞进口袋后,两只手握在一起,“哎,这个浩伢儿哟!”
父子俩都是抽烟的,拿烟的动作各有不同。李浩的烟总是放在裤兜里,他想抽的话,直接从兜里摸出一根,干脆利索地栽在嘴巴上,烟雾腾起,他眼睛眯缝地盯着人看,“你说的我不同意。”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是这样认为的。这是他最常用的句式。我的课堂上,他发言最多。诗词鉴赏课,我讲李清照,照本宣科地讲,反正没有什么学生会听。他手高高举起,说:“老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觉得李清照的词中有鬼气。”哪里的鬼气呢?他站起来,拿着课本,一句一句地念李清照的词句,说结构说意象说感受。他说了十分钟,大家都没有听,我站在讲台上看得很清楚。他的声音哑哑的,但沉稳有力,一是一,二是二,他不管你听不听,他要讲,眼睛里有神采。下课后,我往教师住宅区走,孩子有些发烧,我得赶紧回去。他从后面叫住我:“何老师!”他一路小跑过来,手上夹着书。我们便一起走,他是特意来找我的,“何老师,你怎么看姜夔的词?”我问他:“你怎么看呢?”他把书打开,翻出那首《扬州慢》,说:“我不喜欢这首。”我点点头,脚上却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他没注意到这些,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话题中。一……二……三……不喜欢的理由。他的两只手一会儿合在一起,一会儿摊开,说完后,定睛看我。我连连点头说:“你说得很好啊。”他兴奋地点头,脸颊发红,又问我:“那你觉得吴文英呢?”
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李浩。现代文学、当代文学、文学理论、英语、教育学、写作学……每一门学科的课上,他都是学生中积极响应的那一个。每一位老师都知道他一定有“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的看法。一位同事在办公室说起来:“这个李浩啊!读的书还蛮多的嘛。”其他的同事“哄”的一声笑了,各自点头:“是啊是啊。”学校的辩论赛,我们系里大家公推他是主力,他也欣然接受这个任务。辩论赛开始的那天,礼堂里坐满了人,坐在这些学生中间,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起来。有女生喊:“浩无敌,加油!”其他的女生都跟着喊,一看就是我们系的。我想李浩真是有女生缘。台上顶灯高挂,两队各自坐好,李浩是我们系的一辩,对方是法学系,看起来真是来者不善。辩论开始,李浩站起来,他穿着白衬衣,头发理得短短的,看起来分外精神。“一……二……三……我方的观点就是这样的。”他说起来条理清晰。对方一辩站起来。也是一二三,反对的理由。李浩算是碰上真正的对手了。双方自由辩论的时候,李浩的声音透着一股焦躁,声调从平稳转变为尖锐,语速也快了起来。对方来了个漂亮的回马枪。李浩忽然哽塞了,他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认为……”他的脸憋得通红,话语却没有顺利地流淌出来,“我不同意,不同意……”主持人插话:“你不同意什么?”李浩嘴唇哆嗦,手揪着台布,他的队友二辩拍拍他的手,他终于说了句:“不好意思。”颓然地坐了下来。
辩论赛结束,我特意留下来。站在礼堂的出口,夜晚的风吹动槐树的叶子,散场的人群从我身边走过。李浩在礼堂门口跟他的队友们告别,自己一个人走下台阶。他高瘦的个子,有些微微驼背,礼堂顶上的大灯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我喊他的名字,他见是我,小跑过来问:“何老师,你怎么在这儿?”我说:“我来看你们的辩论赛啊。”他脸色暗淡下来,“那你也看到了?”我说是的。我们一起往前走,他问我:“我想抽根烟,不介意吧?”我说不介意的。他从裤兜摸出烟来,皱巴巴的一根,噙在嘴里。一时间我们没有说话,他一点点地吸,烟灰一寸寸地增长,红红的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一闪。我瞥了他一眼:“没事的,就一场辩论赛而已。”他点点头,抿起嘴,又摇摇头:“我发现我不适合辩论。我觉得观点不能这么绝对,对方在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心里会响应他,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时候,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同时,在我自己心里,又觉得自己的观点也不错。那个纠结的心情老师应该明白吧?”我点点头。他抬眼看向远处虚空的一点,大步地走,我非得走得很快才能跟上。他走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停下来等我。“刚才我想过了,我不喜欢辩论赛。我不喜欢把任何事情绝对化。我必须忠实于我自己内心的感受。”跟我并排走的时候,他开口说。
我们成为朋友也是必然的事情吧。尤其是上课,他简直是救了我。我最怕上课面对一群毫无反应的学生,你说什么,都像是说梦话,你提的问题,没有任何人回答。我在其他班级,就是这样的。没有人回答我的提问,我只好拿着名单点人起来回答。被点的人慌乱地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头,翻翻书,我看了都着急。到后来,我什么问题都不提,只是讲,只是在黑板上写,心里盼着下课的铃声响起,我就可以解脱了。但在李浩那个班上,我真正有了上课的激情。我在讲,李浩在听。他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乖的在机械地记笔记,不乖的玩手机闲聊天,他的笔在手上晃动,他的神色是聚精会神在听、在思考、在对话。说出一个论点后,我会顿一顿,我在等,全班的同学也在等,等他举手,等他说:“老师,我认为还可以有另外的解读方法。”他毫无例外地这样做。他提出的观点,给了我交流的兴奋感。我会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会说他这样想是基于以下的原因,一二三、四五六,一条条论点摆出来,给我思维上的冲击。这样交流下来,活跃了课堂。也有其他同学加入进来,跟我们一起讨论。一堂课下来,我自己是很有收获的。有时候课堂上不过瘾,下课的时候,他也会找我来继续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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