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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许如是现在想起来才后怕。

这回的事实在是太巧合了，如非在跟许铄进去的时候，洒扫宫人无意间打破了瓷瓶，若非她第一个冲上去，用买给三郎的偶人替换，如果宋贵妃不那么心急叫圣人过来做成铁证如山，即便有江陵王妃求情，也没有用。其后又有江陵王妃语出惊人。其中差了哪一步，这次的事都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宋贵妃太自信了。

她以为宫中是她的地界，旁人翻不出花去。

&ldo;若非我当时瞧见贺兰阿姨缝制布虎，才想买偶人给三郎，这一回……&rdo;许如是一叹，她这回也不劝许铄了，总该叫他吃一堑长一智。许铄重感情不假，可是感情用事却不是个好习惯。

许铄垂着头愈发丧气。

江陵王妃却忽然道：&ldo;莫高兴得太早了。这一回躲过去了，日后可就没这样轻松了。&rdo;

许如是这一路与江陵王妃同行，深感她不说则已，一说话必然有的放矢。

她和许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ldo;迁居东宫？&rdo;

许铄如今已经是太子，迁居是必然的，可一旦迁入宫里，那就是在宋贵妃眼皮子底下待着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齐行简甫一掌兵，便详查了各地的战况，便发现先前的捷报虽非虚假，却是敌军有意相让，官军好大喜功，一军被引得孤军深入被包抄了后路，几方节度使又各自为政，互不相帮，这才酿成了一场惨剧。

甚至他刚到前线的时候，有的人连他的话都不听，桀骜不驯，直到他领着陇南的兵收拢了溃兵，重新打了一两场胜仗之后，情况才好一些。但也有一些藩镇态度暧昧，连后赶来的许宸也感到很头疼。

节度使掌管藩镇的财政、行政和军务，若生异心，乱起来可不好办，又把事情反馈给皇帝。可是在皇帝眼里，这些&ldo;小事&rdo;哪里比得上东都失陷、长安遭受威胁那样的大事，当即督促他们不要耽搁，尽快出兵平叛。此外一切，都由他们便宜行事。

说得是好听，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把节度使逼向叛军，那是在给自己添不痛快。

但平叛的速度起来了，节度使却越发骄横。

几个胜仗下来，军中大摆筵席，许宸吃了几口闷酒，便出外吹着冷风，思索平叛之后，如何解决这个尾大不掉的局面。

宴席过半，齐行简也不耐烦跟一群醉汉打科插诨，去找许宸商量军务，才进大帐，便见许宸面露喜色捧着一封书信：&ldo;繁之兄，是梵境、阿铄、和菩提心寄过来的信。&rdo;

&ldo;梵境有孕了！&rdo;

许宸并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可是他对贺兰梵境的感情本就不一般，再加上这段时间连日苦闷，总算听见一个令人开怀的消息，格外显得兴奋。

齐行简兴致缺缺地&ldo;嗯&rdo;了声，神情稍有些阴郁，他也曾经有过儿子，如果没有夭折，现在也该到他腰间那样高了。

许铄忽然想起齐行简孤家寡人，与那亡妻又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又一直忙于征战，故而一直不曾续娶，膝下更无子嗣，他多次劝齐行简续娶纳姬，总要传承相香火。

他拍了拍齐行简的肩膀，十分大度道：&ldo;繁之兄，你无须这样，大不了这孩子生出来，让他认你做仲父。&rdo;

&ldo;……&rdo;齐行简皮笑肉不笑，&ldo;不必了，续弦一事，我已经有了打算。&rdo;

许宸奇道：&ldo;你原本，也没听说你怎样，不声不响的，便找到续弦的人选了？不知道是哪家女公子，这样有福气。&rdo;

齐行简默然片刻，似笑非笑地看向许宸：&ldo;如今事情还没定下来，胡乱说话，未免有损人家名声。&rdo;

&ldo;嗨，我们私底下说一说，又不会传出去。&rdo;许宸言语间很有几分在军营里被养出的匪气，&ldo;繁之兄，你为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大周英豪，将来是要上凌烟阁的人物，你要娶谁家的女儿，那是谁家的荣幸。有哪个会拒绝你？&rdo;

齐行简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想起那个要他制怒的小丫头，目光沉了沉：&ldo;齐某年愈三十，又属鳏夫，人家心疼女儿的，谁肯把人嫁过来？&rdo;

许宸也是真心替他着急，许多年都每一个看得上眼的，如今好容易有点意思了，怎么着要拉扯兄弟一把。

许宸道：&ldo;繁之兄，你何须妄自菲薄。你不过而立之年，正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之时，又有世袭罔替的国公之爵，家中人口也简单，长安哪有能比得上你的？我若是有女……咳，我家娘子还小。你若是不弃，将来我替你保媒！&rdo;

齐行简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似乎想要笑，却又没笑出来：&ldo;那臣就先行谢过殿下了。&rdo;

&ldo;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当年在军营里，互称表字即可。又不是长安那么多规矩。&rdo;许宸当即就笑了。

齐行简想了想，怕将来不好见面，这句北辰兄到底叫不出口。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许如是的那封信上边：&ldo;信有三封，殿下怎么不接着瞧下去？&rdo;

许宸注意力便转移过来，顺着看下去了，齐行简不动声色地瞧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许宸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齐行简道：&ldo;怎么了，殿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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