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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过半，我这两千多人的佯攻部队还能做什么？

在无边的雪地里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前面的侦察兵跑回来报告了一个新的情况，我们居然到了一条大河边上，这条大河应该就是东汶河。听到这个消息，我吃了一惊，如果我是在向南撤退的话，绝对不会碰到东汶河的。

在出师以前，我曾仔细研究过流经济州附近的东汶河河段，基本上已经把这段的河道图给烂熟于心中了。于是我便策马向河边驰去，希望能够从东汶河的河道形状中判断出我部所在的位置。

眼前的东汶河是出现了一个大转弯的，再加上河道的方向，对照记忆中的河道图，我终于判断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但得出的结论却令我大吃一惊，我从肃县撤退迷路后，不仅没有朝南边的军营进发，反而是向东拐去，此处离济州的距离并不比肃县与济州的距离远多少。

通过交谈，我已经基本上猜出了下午战事发生的过程。鲁忠义调动兵力在北线与平叛军交战，为了保证胜利，他应该带出了不少的军队，留在济州的最多只有两千人。而战胜平叛军后，鲁忠义应该也碰上了这场大雪，他的部队经过激战后肯定很疲倦，再加上要防范平叛军杀个回马枪，他应该不会立即就撤回济州。济州空虚，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正在这时候，下了一个下午的大雪终于停了，地上虽然还是积满了雪，但天上却露出了稀稀疏疏的星星，我能够根据他们判断出方向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全军向西北进发，攻打济州城去！”我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命令。

当听到了我的命令后，周金戈又骑马奔了过来，询问我做出决定的原因。我便将我做出的分析又向他说了一遍，周金戈对我的决定有些疑虑，他的意思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如果因为擅自行动而失败的话，上面怪罪下来不太好。但我真的已经下了大的决心了，周金戈只好服从了，但是他建议我去仔细调查一下那名所谓的成怀璧亲兵的身份，免得是鲁忠义派来引我们上当的奸细。周金戈最后的这个建议让我着实犹豫了好一会儿，北线的战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根据那个亲兵所描述的情形所进行的猜测。万一这个家伙是鲁忠义派来引我们上当的奸细那就麻烦了，毕竟两千多人比一万五千多人是要容易对付多了。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让我放弃攻打济州的想法了。但攻下济州这件功劳实在太大了，大到我都不惜去冒险一试了。我也不是傻乎乎的就去冒险，又把那个成怀璧的手下叫来盘问了许久，他都回答的头头是道，丝毫都没有露出破绽。想想我也真问不出什么来，我本身是朱雀镇的总兵，对天阳镇的情况不是很熟悉，而鲁忠义那家伙却是天阳镇的人，经过他指示的手下想要把我瞒过去也是很容易的。最终，我还是决定了向济州进发。

鲁忠义在谋反之初，就将东汶河在济州附近的几处渡口的船只都焚毁了。我只是担任佯攻的，本不计划渡河，没有准备任何的渡河器具，我的计划本来是无用的。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却帮了一个大忙，本来只是有一些浮冰的东汶河已经完全冻住了，在上面走车马完全不是问题的。很快便渡过了东汶河，我指挥军队快速向济州奔去。

也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吧，先行的侦查部队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济州似乎连侦查的人都没有派出来。急行军五十里，我们已经逐步接近济州了，而一个小村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济州附近的地图已经完全印在我脑海里了，我马上就叫出了这个村子的名字——柴张村。在地图上这个村子标注的很明显，这是鲁忠义在济州外围的据点。因为村民都被迁到济州城去了，这个小村子里全是鲁忠义的手下，人数大概在二百左右。由于天气寒冷，军兵们都躲在大帐中取暖，他们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在我的指挥下，两千人迅速将村子包围了，同时周金戈带五百人向济州方向侦查前进。

柴张村里的叛军很快就被消灭了，没逃出一个人来，同时我又派人在重要通道上设伏，尽量不要让济州城的人把消息传出去。

拂晓时，大军终于到达了济州城郊，虽然已经尽力保持安静了，但是大队人马行动发出的嘈杂声音仍然传出老远。一旦这声音被城上叛军听到，我就可能前功尽弃。奇袭不成就麻烦了，戒备状态下的济州城并不容易被攻破，只要济州能坚持到鲁忠义回师，等待我的只是在前后夹击下全军覆没的凄惨下场。正在此时，我突然发现路边不远处的池塘附近伏着一大群鹅、鸭，我赶忙命人将这群鹅、鸭用力挥赶，制造出了混乱的叫声。然后命大军快速向城下前进，这样一来，军兵的脚步声被鹅、鸭的叫声所掩盖。很快，我便率军来到了济州城下。

我的运气好的吓人，一切实在太顺利了！

第六十九章　平叛（中）

城上的戒备并不是很严，看不到几个人影，仔细想了一下，现在强攻实在有些不值，恐怕一下子就把城里熟睡的守军吵醒，再打起来伤亡肯定会很大，以后应付鲁忠义的近万部队就更麻烦了。

我和周金戈率领着他那五百人中的精锐，悄悄向城楼爬去。这批人的身手都不凡，在我的带领下，很快就将守城士兵悄无声息地全部制服了。在这些俘虏中还有一名更夫，为了避免惊动城中的大军，我留下了更夫，让他照常打更。城中仍然是一片宁谧，但表面的平静下却开始泛起了一些暗涌，伴随着“咯吱吱”的轻微声音，济州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吊桥也放下了，全军越过护城河，进入了济州城。这场大雪真是下的太好了，济州的街头巷尾基本上见不到人影，少了很多麻烦。

根据记忆中的地图，我直接指挥军队将济州的军营给围住了，这都做的十分隐秘迅速，叛军本来警戒就不高的外围岗哨很容易就被解决了。包围圈很快就形成了，但营中的敌人有两千之众，如果真打我也占不了很大便宜，只好趁着天尚未亮透，敌人不明白情况，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前先把他们打蒙，逼他们投降。杀掉了营寨门口的哨兵，我带着一千五百人杀了进去。其中一千人钻进了敌人的营房里，朝里面正在做梦的士兵举起了屠刀。与此同时，我打出了事先约好的灯火信号，营寨外面的一千多人看到信号后立即鼓噪呐喊起来。我要求他们用全力去喊了，听声势还以为有好几千人呢。这些声音使敌营里面立即炸开了锅，熟睡的敌人慌乱的开始穿衣服，拿起武器准备抵抗，但此前已经有数百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了屠戮。本来制造混乱的最好办法是放火，但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这个方案不太现实，只好放弃了。

我命罗英抓了一个小军官，然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询问军营里最高军官的住所。那军官一看大事不妙，一下子知无不尽了。军营共两千人，由两名千人将统领，都是鲁忠义的心腹手下，其中一个是他的侄子，他们就住在中军帐旁边。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领着周金戈的五百人朝中军帐杀去。我根本就不指望鲁忠义的侄子会投降，派程振嘉领着一队人去收拾掉他去，自己领着其他的人去找营中的另外一名千人将肖悍。

踢开肖悍的屋门后，几名叛军士兵朝我杀过，但被我轻易躲开了。一个戎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刚刚慌张的从墙上取下一支剑。我刚想开口对肖悍说些什么，哐当一声，一个人突然破窗而入，落地后迅速向我攻来。他是从我身后的窗户闯进来的，我的背后一下子就露在了他的前面。那人武功不错，大概有下品顶级高手的实力，迅速躲开了我身后几名亲兵的围截，举掌朝我打来。我一点儿也不慌张，身子只转过了一半，但麒麟枪已经刺了出去，我拿捏的十分精准，恰好将那偷袭我的人手腕划伤。如果是几个月以前的我，这一击立即就能令我手忙脚乱，绝对不会做的如此从容。五牛岭一役与安静丰这样的高手过招以后，对我水平的提高有很大的帮助，把伤养好以后我就已经达到了中品顶级高手的实力。

那人见偷袭不成，就准备逃跑，这时又从窗户里跳进一个人来，我定睛一瞧，此人竟是程振嘉。他一进来便大喊道：“不要放跑鲁英豪！”

我听了以后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鲁忠义的侄子鲁英豪啊，看他刚才的表现蛮有实力，难怪竟能从程振嘉手里逃出来。我又看了鲁英豪一眼，二十多岁，长得瘦瘦的但却很有精神。我不禁为他感到有些遗憾，他是死定了。程振嘉果然没有与鲁英豪讲什么江湖道义，领着随后赶来的罗英等一堆人上去围攻鲁英豪。罗英豪的武功本来就不比程振嘉高多少，又被我伤了手腕，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再也支持不住了。但鲁英豪这人很硬气，身上被砍得血肉模糊都不哼一声，最后终被乱刃砍死。

我看着鲁英豪被杀，叹了一口气，缓缓对肖悍说道：“逆贼鲁英豪已经伏诛，肖将军准备怎么办呢？”我在肖悍面前杀鸡吓猴，希望能够策动他，所以话说的比较客气。

“看你年龄不大，但却身居总兵高位，你就是田慕君吧！”肖悍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反问我。

他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出名。但看他脸上神色已经恢复了镇静的神色，似乎并不认为我会取得战役的胜利。“嘿嘿，肖将军似乎想等鲁忠义回援啊？不过这是不太可能的。鲁忠义得到的我们的作战计划是假的，真正担任主攻的是南线玄武、朱雀两镇的一万五千名将士，北线的那些人才是担任佯攻的。可笑鲁忠义那家伙自以为是，中了我们的计了，恐怕现在他也已经伏法了吧！现在进城的只有鄙人麾下的五千将士，外面一万人的大军已经将济州团团围住了。他们杀进来，恐怕也会对济州的老百姓造成一些不好的事吧，叛区的百姓在平叛的过程中是经常要倒霉的！肖将军，我奉劝您一句，还是投降吧，你和你的手下也都是云国的将士，何必要为鲁忠义做殉葬品呢？”为了逼肖悍投降，我只好编故事了，虚构出了一万多的兵力，并装作平叛军故意散布了假情报引诱鲁忠义在北线作战。

听了我的话后，肖悍的精神似乎崩溃了，抱着鲁英豪的尸身痛哭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投降了。由肖悍出面劝降，叛军很快便土崩瓦解，全部投降了。但在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中，已经有近千名叛军丧失了生命。由于一开始的战斗基本上相当于我们的单方面屠杀，其后叛军也只是匆匆迎战，并未形成强大的反击力，我部仅伤亡二百余人。

安定下局势后，我派钱书阁带人去安抚济州城的百姓。同时收缴叛军兵器，我也亲自向他们训话，保证对他们的反叛行为不予追究。我希望能够安抚他们，让他们投入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鲁忠义的战事。就在上述的各项活动正在进行的时候，已经向我投降的肖悍在数名看守士兵的间隙中拔剑自刎了。当他知道济州守不住的时候，已经保定了必死之心，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下流无谓的血了。

看着肖悍的尸体，我头皮不禁有些发麻，鲁忠义这个家伙真的很得军心，接下来我该如何让面对鲁忠义对济州的进攻呢？城中的降兵会不会在鲁忠义进攻的时候再次倒戈呢？

第七十章　平叛（下）

天亮的时候，济州叛军都放下了武器，大部分被控制起来了，只有几百名被胁迫叛乱的的士兵参与守城，而且只是负责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项。昨夜一晚没合眼，我虽然困得要死，但还是强打精神亲自到城里安抚百姓，力图尽快将局势稳定下来。济州是个大城，有几万户居民，让这些平民不要受到战火的波及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的。

我的手下经过一夜的奔袭、作战，也都累的半死，我只好让他们分批休息了，尽快恢复过来。与此同时，我派在济州各要道的人也截住了数名向鲁忠义通风报信的人，不过人手不太够，还是有两个人强行冲了出去。计算了一下来回的距离，再考虑到地上积雪，鲁忠义最多也就能到达我们昨天奇袭济州时的速度，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我一口气睡了将近五个时辰，醒来后精神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将自己的精力全放在了济州的城防上。鲁忠义的确有些本事，济州的城防做的很好，我也只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做了一下改进。看到这里我又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雪夜偷袭，再加上济州毫无准备，我这两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打下济州城。我认为鲁忠义是一定回援的，因为他部队的人数要比我多很多，而且他又熟悉济州的地形和城防，这点也利于他的反攻。但我完全不把他的优势放在眼里，我有信心在济州城下打败他。为了了解鲁忠义的动向，我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布置在济州方圆几十里内，自己则在军营里睡大觉，把城里的烂摊子踢给了周金戈，美其名曰锻炼他的能力。不过我真的很看好周金戈，他加以时日定能成为云国一员独挡一面的大将。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周金戈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最外围的探子已经发现鲁忠义的侦察兵了。大冷的冬天，被窝里实在舒服极了，我依依不舍得穿挂整齐后，便到城墙上巡视了。鲁忠义比我预想的要早到了一会儿，害我少睡了一会儿，他会为此后悔的。

就在我走出军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睡前我吩咐周金戈做的事来，便问他进展如何。以鲁忠义的兵力，强攻济州城是能做到的，而我命周金戈做的事便是为了瓦解鲁忠义的军队的。周金戈瞥了一下嘴，然后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鲁忠义的大队到达城下还有一段时间，而我早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只等鲁忠义来攻了。我向士兵们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后，实在找不到其他可做的事，于是便倚在城墙一个角落里发起呆来。

冰冷的墙壁渗出一股寒气，透过了厚厚的战甲和冬衣，沁入了我的身体。但我却没有换个地方的意思，我歪着头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好像有些读书人所说的意境。天还是很冷，呼呼刮着风，我缩了一下脖子，借着城墙上微弱的灯光研究起自己吐出的哈气来。昨天的大雪将天上的尘土和水气都带了下来，天和地的间隔一下子少了很多，不少平时看不见的星星也露出了身影。我并不是一个善于发现美的人，如此壮丽灿烂的星空，我只在十一岁那年看过。当时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魏悦半夜里上茅厕，非把我叫起来陪他去，昏睡状态下的我烦的很，但还是被磨起来了。当时在茅厕外面等魏悦的我睡着了，被他拍醒时，坐在地上的我睡眼模糊的抬头向他看去，映入眼中的就是眼前的这幅幽邃深远的星空，当时我几乎看呆了，它就像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朋友，一下子就印在了我的心里。将近十年过去了，星空仍然那么美丽，但在地上仰望他的那个少年已经长大成人。我又无意识地朝星空挥了挥手，这是那天我看到星空后作出的动作，只是不知道星空还能辨认出那个瘦削少年的样子吗？

“这么美丽的星空，如果能和云君公主殿下一起看，那该多好啊！”这几年间，我一直都在想那个仅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天之娇女。每当我看到什么新奇稀罕的东西时，我都希望她也能站在旁边和我一起欣赏。没办法，我总是不自觉地把眼前的任何事物都和她联系起来。很奇怪，我竟然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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