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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陷囫囵29（第1页）

“警察同志，说实话，我和我们家老孙；这么多年也是分居状态。我是一直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干了什么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单晓琴一个年过50的中年妇女居然哭得梨花带雨，搞得审讯的赵伟和高向东都快要动了恻隐之心了。但是朱美珍凭借女性特有的直觉，总是觉得单晓琴哪里不对，但是又讲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高向东当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的。因为客观形势来讲，孙建芳、孙靖、孙倩线索都统统断掉了。而且查资金账户，孙建芳这么几十年来下除了固定每半年让单晓琴给自己一双子女打钱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一时间居然又陷入了死角。

“我可没跑，这次是三、四年来第一次老孙有时间，他说他退休以后要陪我到瑞士去看孩子们。他们春节都不回来的，边读书边勤工俭学也很辛苦。谁知道老孙他临了要走了，还要去趟BJ开会，说是会到瑞士跟我汇合。你们就把我给截道儿了。”单晓琴继续说。单晓琴看上去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人，扔在同龄人中一点都不出彩，就算是扔到广场舞大妈中也可以立即融合。粗布短衣，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玩意儿，连快手表都没有，手上的金镯子也是普普通通，甚至旧得发黑。这个排面和龙头酒厂的总经理夫人相去甚远。

退出审讯室后，赵伟找高向东借了个火：“高所，差不多能跟她说她丈夫和儿女遇害的事情了么？”

高向东，举着没点着的烟向窗外看去：“再等等，假设她真的对孙建芳犯罪行为一无所知的话，恐怕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承受不了，万一精神崩溃，我们面对一个疯子可能更加麻烦。”

赵伟：“嗯……，我有一个办法。”

高向东最烦赵伟卖关子，蹙着眉头斜眼看赵伟：“有屁快放！”

赵伟一缩脖子，谄媚道：“我们直接告诉她儿女已经在苏黎世被人遇害的消息，先不提孙建芳的情况，让她记恨孙建芳的同时产生报复心理，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最终和盘托出实情，当然，这个是假设她有罪论的前提，毕竟他们这一家目前看上去都不干净，至少她的一双儿女在瑞士的账户都是被查实大量的不明来源资金，这个是事实对吧！”。

高向东听完高看了他一眼，嘴上还是不饶人：“嘿，你小子。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卑鄙？”

赵伟向高向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高向东用烟屁股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倒敲了几下，赵伟立即夺过高向东手里的打火机殷勤地给他点上，高向东燃好烟，吐出一个圈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你说的这个策略有一个致命点，一个人如果心死了就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了，告诉她儿女都死了极大可能会出现心理闭塞，从而断绝沟通；所以给人以绝望，倒不如给人以希望。虽然两者都是对她产生心理伤害。但是让她心存幻想，并且暗示她如果她不老实交代。背后的黑手恐怕会对她或者她子女下手。作为一个母亲天生出于保护幼崽的心态，崩溃的同时又不会完全撒手。毕竟他对老孙这多年来没多少感情，恨谈不上，但是爱肯定是没有了，但是她的一双子女的安危还是会考虑的。逼逼她看，到底了解多少实情。”

赵伟：“所以……”

高向东：“所以先告诉她，孙建芳遇害了！”

赵伟挺直腰杆给高向东敬了一个礼：“是！”

赵伟转过身走了，嘴里咕咕哝哝的：“还说我卑鄙，你不是比我更卑鄙！”

赵伟和单晓琴的battle，出奇的简短和平静；好像一个武林高手出刀后的一击致命。

赵伟：“单晓琴，我们收到最新消息。您的丈夫已经在蒙古遇害。是被人勒死在洗手间里。如果您再不配合调查的话，我们很难确保您的其他家人安全。嗯，您节哀。”然后赵伟留下愣在审讯室里的单晓琴，带上门出去了。

这个就是被设计好的审讯手法，在心理表现上叫做“弃猫效应”，让人在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中反复徘徊，最终击溃心理防线。其实赵伟在带门出去之前，看到单晓琴愣在当场的情形就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一般妻子听到丈夫意外不是这个反应。

单晓琴在心理斗争了一个晚上后，隔着拇指粗的铁栅栏跟朱美珍说：“姑娘，让我和昨天的赵警官说几句话吧？”

“单晓琴，你别跟我套近乎。我不是什么姑娘，我信朱，叫我朱警官，而且时间上也要根据赵警官的工作安排来，不是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朱美珍强掩内心的窃喜，板着脸冰冷的口气回绝道。

而赵伟也很配合，硬生生吃过中饭拖到了2、3点才去提审单晓琴。

赵伟：“怎么了，想通了？”

单晓琴：“我说了能少判几年么？”

赵伟：“要看你在这个事情中的参与程度，交代细节以及我们现在的掌握情况。你越早说对你越有利。”

“好，好，好！”单晓琴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还不住地点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赵伟见时机成熟了，朝边上的女干警点头示意她做好笔录。

单晓琴隔着铁栅栏向赵伟伸手讨要：“能给我一支烟吗？”

赵伟倍感意外，但是还是给点好伸进去：“别啰嗦了，开始吧。”

单晓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有点总经理夫人的气场了，感情她之前都是装出来的：“我们家老孙，哦，不。是孙建芳，这个孙建芳自从从民政局出来以后，就进了这个酒厂，整个人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推说是忙，忙到一天到晚不着家。回来后也是满身酒气，倒头就睡。别说夫妻之间说几句体恤的话，就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我也是懒得管他，这么几十年了我也早就看厌他了。他不来烦我，我倒是落个清净。后来几年他倒好，连家都很少回。孙靖和孙倩又被他安排到了国外念书。”

赵伟插话：“什么时候安排的？”

单晓琴愣了愣，回忆道：“三年前，三年前的圣诞节后面就走了。两个孩子我是知道的，从小到大连26个字母念一遍都费劲，怎么突然就让他们出国念书去了，而且还要到瑞士的苏黎世，念什么金融。我也问过他，他说让我别管，让他们边出去打工边念书。其实我做妈的肯定是担心的，通过几次电话也是聊得有一搭没一搭。亲戚朋友们都以为他们在外面有出息了，其实他们念了第一年半学期，后面就被学校停学了，基础实在太差了。据说他们都在开公司，在炒股票。我说你们是哪里来的钱，他们说是他把孙建芳给的。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还是每半年给他们打钱的，我这个当妈的是怕他们在外面吃苦。孩子也不跟我说实话，赚了赔了也不清楚，就是有一次孙靖跟我说，让我不要打钱了，说是这么几个钢镚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单晓琴烧完一支烟，隔着栅栏把烟屁股递出来；赵伟接到后，示意给她续上一根，单晓琴感激地摆摆手表示拒绝，继续说：“怎么说我就很怀疑了，跑去孙建芳的办公室去质问他。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他把我拖回来之后还打了我，你看这里还有一个伤。”她撩起前额头发露出半截手指的一个伤疤。“他把我推倒在客厅，我额头撞到桌子上的。后来血流了一地，他也怕了。就跟我提了一嘴，以前在彩票局挣的。”

单晓琴，捂着满脸鲜血：“挣的？你贪的吧？！我要揭发你！！”

孙建芳不顾她瘫软在地上，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别管我是挣的是贪的，我告诉你。这笔钱现在都在孙靖和孙倩手上。你揭发我，他们也跑不了。”

赵伟把单晓琴拉回现实：“具体金额多少，提过吗？”

单晓琴：“我问过，他说是千把万。我根本就不信，他给两个孩子在市中心的写字楼买了一层，又给他们买了两套公寓和一个别墅。光这些个加起来都有个把亿了。他没说实话，我也问不出来了。”

赵伟和女干警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表示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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