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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是夜61（第1页）

蒋万钧前脚出门，抬头往上看，此时天色偏暗，若是有江洋大盗想要作案，估摸着也是这个时候出来，夜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总比白天干要容易的多。

他笃定鲜卑人就在白虎街，张扬的搜捕必然找不到人，因此行动只能在暗地进行，且知道的人不能超过一掌之数。蒋万钧谁也信不过，因此这次出门除了自己外，唯有腰上配着的绣春刀。

现在还并不算晚，街上的人虽然比不得白天，但也不能算少，一个个借着皎白的月光匆匆回家。蒋万钧徘徊在白虎街附近，耐心等待，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踏入白虎街。

白虎街的街道上布满着枫叶，透着月光，蒋万钧能看到脚底下的枫叶闪着金色的光外，也有一丝银白在，轻轻一动，唰唰的声音便遍布四周。

这声音叫蒋万钧皱了皱眉头，便不再走在大道上，专门找一些枫叶少的小路走，但光线昏暗，有时候实在没看清楚，脚便踩在了叶子上，微弱的咔擦声一下布满寂静的大街。每当这个时候，蒋万钧便屏息凝神，站在原地，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暗处的袭击。

每次都是虚惊一场，但蒋万钧却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军旅中的多年经历让他学会了耐心，而耐心往往会带来收获。

如果他是给鲜卑安排住处的人，那么准备的房子必然是一直空置且周围鲜少有人走动的。在白虎街，这种地方总共有五处，且都在靠近外围的地方。

蒋万钧心里有数，也知道自己要往哪走。过了半个时辰，他在一处无人的屋子前停了下来。从外面不论怎么盯着房子看，他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月光被一块乌云挡住，里面黑乎乎的，压得人心里慌。

他先是快步走到墙边，腰间一发力，身子便跨过墙壁进了大院，可在监狱呆了太久，一招不慎，板砖突出的一角磕到了肋骨，呲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子，才一边揉着肋骨，一边环绕着房子。

找到窗户后，他往上面轻轻捅出了一个窟窿，小心透过窟窿往里看。里面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人，于是便一拉，没有用多少力，窗户应声而开，灰尘随着空气铺面而来。

蒋万钧早有预防，捂着鼻子将灰尘挥散，开窗而入，地板上布满着灰，周围只剩黑暗，唯一的亮光只有窗户射出来的那点，他悄悄往里面走，很快便双手不见五指，等指尖沾满灰尘却还没等到敌人的攻击时，蒋万钧才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没有别人在，出来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没有丝毫气馁便朝着第二个地方去。

今夜，耐心将决定一切。他很明白这一点。

第二个地方离第一个不算远，没花多少功夫就到了。乌云不再，月下银光将周围的一切照的雪亮，蒋万钧刚想进去，眼角刚看到角落里面的一点璀璨银光，心中一突，来不及多想，抽刀挥去。角落里传来“咦”声，随后那点银光便和绣春刀缠绕在了一起。

说是缠绕，是因为那点银光只是一古怪兵器的尖点，其下有银链锁绕，月光之下，像是一只银色细蛇将猎物紧紧捆绑，只听唰唰二声，蒋万钧便觉得刀末梢传来大力，竟是没有握住，绣春刀脱手而出，被银蛇甩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突逢此变，蒋万钧似是惊慌失措，朝着绣春刀掉落的地方狂奔而去，背后银蛇追逐，眼看就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窟窿，只见他忽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双手以惊人的速度合并，狂风呼啸，只听一声扑哧一声，银蛇被卡在双手之间，距离鼻子只剩数寸距离，不断挣扎，引得蒋万钧双手鲜血淋漓，里面的皮肉被那古怪兵器不断搅合，可他却一声不吭，青筋暴涨，滴滴鲜血流入脚下的枫叶，更显残酷。

就在他竭尽全力和银蛇僵持的时候，角落里的人忽地来了一句：“蒋万钧？”

话音刚落，手中银蛇挣扎力度忽地变小，他这才有余力望向角落。只见里面出来一个人，身着朴素白衣，面容普通，只是那双眼睛好似同如今高举天空的明月一般，没有丝毫温度。

“你就是给他们安排房子的人？”蒋万钧冷笑，双手用力将银蛇收紧，寸步不让，“我记住你的脸了，过了今晚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逃出神京！”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道：“你来晚了。他们早已将东西搬完。”

蒋万钧愣了一下，对面那人又道：“但我知道主事者是谁，他的名字叫张子秋。”

张子秋！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震散了脑海中的迷雾，先前的种种线索通过这个名字连接在一起，一切的一切清晰可见，脉络明了，先前困扰的问题也一并解决。蒋万钧心神震荡下，愣在原地，手中的银蛇也落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回到了那人手中。

“你怎么知道是张子秋？”蒋万钧回了神，质问道。

对面的人没有回话，只是转身离去。蒋万钧刚要追过去，可那人轻功了得，他还未还得及跑几步，便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自己的视野逐渐消失。

头微微有些发沉，蒋万钧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势，将屋子细细查了过去后便前往下一个地方，只是正如同那个陌生男子说得一样，连续三个屋子过去，直至结束，蒋万钧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线索。

张子秋。蒋万钧暗自想着这个名字，回到了院子。

此时夜深人静，众人早已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只剩蒋小飞一人，见蒋万钧回来身上带伤，赶紧从屋里拿出金疮药来，先是用热毛巾将灰尘擦拭干净，最后再撒上药，用干净的布盖地严实。

“咋的了？”蒋小飞一边治伤，一边埋怨问道。

“遇到硬茬子了。”蒋万钧不想多说。

“下次叫兄弟们一起。”蒋小飞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蒋万钧静默了好一会，才道：“我在狱里的时候，没见你们来看过我。”

“那是天狱。”蒋小飞细细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见蒋万钧紧抿嘴唇，又道：“我求过人，没人答应。”

“严裕呢？千伟君呢？”

“四弟自从回京后就难见了，”蒋小飞摇摇头，“他家护卫见我贫寒，连声通报都不愿做。二哥说等过会风声不紧了再做安排...”

“从那会一直等到现在？”蒋万钧牙齿抵在了嘴唇上。忽地，他舒展开眉目，吐了口气，道：“算了。”

蒋小飞将伤口包扎好，道：“下次注意点。”蒋万钧点了点头，起身回房。蒋小飞将东西放好，也回了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天际便浮现了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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