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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爷爷沈奶奶和沈嘉荣、沈嘉永都知道李大人有意要将女儿嫁给阳哥儿,因此大公子对沈梦这样好,怕是当自己的妹妹在疼爱,倒也没多想。云晚娘之前已经见过李瑞对沈梦的宠溺,也不觉得奇怪。
但站在厨房门口不明内情的偷偷往外看的顾氏却不这么看。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县令大人家的大公子对梦姐儿有些不同寻常,就是亲妹妹,也没有这样宠的吧?难不成二叔想让梦姐儿长大了给大公子当小老婆?
想到这里,顾氏忽然心中一动。梦姐儿今年才五岁呢,怎么都要等十年后才能嫁人。倒是自己家的沈月今年都十四了,长得也水灵,要是能给大公子做妾,以后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最难得是这位大公子一表人才,性子又好,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云晚娘也真是会算计,女儿这么小,就眼巴巴的想送给人当妾!
顾氏立即溜回家去,将沈月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带着她过来。
正好这个时候沈嘉齐带着李明生一行人回来了。沈家的人连同李瑞出门迎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李明生此行的吃住行是由金捕头带着六名衙役提前打点安排的,本来是计划借住在姚老爷家里的,但李明生既然有心与沈家做亲家,便推了姚老爷那边,打算就住在沈家,也算给沈家长长脸。沈家的条件看起来不太好,但不过一晚上而已,将就一下就是了。
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沈家几个男人将李大人迎进去,先送了热水过来让他们洗了脸擦了手,而后又送上茶羹,最后才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李明生、李瑞父子和金捕头由沈嘉齐带着父亲沈耀升,大哥沈嘉荣和沈维阳沈维安两个晚辈陪着,而其他几名衙役由沈嘉永陪着,在堂屋里开了两桌。女人和孩子都在厨房里吃饭,是不上席的。
沈嘉齐写信的时候曾提过让大哥将妹夫赵庆元请过来的,但不知道为何没见到人。只是当着李大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问,只能转了个弯儿问父亲道:“妹妹有六个月了吧?身体可还好?庆元可有信儿过来?”
李明生听到赵庆元两个字有些耳熟,便留心听了起来。
只听沈耀升回道:“还好,前天你三弟还去看过的。本来是打算请他过来见见县尊大人的,可是他说家里三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你妹妹又有身孕,他不放心,就不来了。”
沈嘉齐点点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但心里却忍不住叹气。这个妹夫别的都好,就是有些迂腐气,好像赶来与县尊大人见面,别人就会说他阿谀奉承、攀附权贵一样。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恃才傲物,认为凭自己的才华,不必攀附任何人。
可事实上,这怎么能算是攀附呢?李大人也是两榜进士出身,抛却县令这个官职,难道就没有值得他结交和学习的地方?
倒是李明生先问出来:“长远,你们说的可是安平镇的赵秀才赵庆元?”
沈嘉齐点头,大方的承认道:“正是。赵庆元去年秋天娶了我家小妹,所以我之前送信给他,本来是想趁此机会请大人指点他一下的。”
李明生喝了口酒,微微眯着眼睛道:“安平镇的赵秀才,本官知道。还算有几分才气。书读得比你多,但不如长远你能干。他若肯在实务上向你学习一二,必能高中。”
李明生一句话就点到点子上去了。赵庆元书生意气重了些,纸上谈兵还行,若是从前那样的试题,他中个举人应该没问题。可依照去年的情况看,只怕今年乡试他要失望而归了。沈嘉齐暗自叹息,只能去州府参加乡试的时候再跟这个妹夫好好谈谈了。
沈梦在厨房里吃饱了,出来巴在爹爹身边听大人说话。
沈维安见了,笑着对她招招手。沈梦过去,沈维安便将自己的半个咸鸭蛋黄递给她道:“拿去吃吧,哥哥给你留着呢!”
乡下没有好东西吃,这咸鸭蛋也算改善生活的好东西了,不过沈梦只喜欢吃翻砂的红彤彤的鸭蛋黄。
李瑞见了,默默记在心中。等沈梦吃完,他也放下筷子,对李明生道:“爹,我吃饱了,跟梦姐儿去院子里走走散散食。”
李明生点点头,李瑞便起身拉着沈梦出去。
顾氏见李瑞和沈梦出去了,立即回厨房将大女儿叫过去,小声吩咐了几句,让她跟着出去“招呼客人”。
沈月听了娘亲的话,带着几分羞恼瞪了娘亲一眼,不肯去丢那个脸,反而跺跺脚红着脸跑回房去了。张氏虽然没有听清顾氏都跟孙女说了什么,但看孙女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当即低声怒斥了顾氏几句。
顾氏心有不甘,也没回嘴。见厨房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跟在女儿后面出去了。
院子里,沈梦和李瑞手拉着手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顾氏见了,暗自撇嘴,不知道李瑞一个大男人跟沈梦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说的,居然还说的那样高兴。她正要回房教导女儿抓住机会,忽然看到小院门口好像有人在对她招手,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因为今晚李大人一行人留宿沈家,沈梦家要让给李大人他们住,她们一家只能住祖宅。好在他们家以前的两间屋子虽然都给了大伯一家,但小姑姑嫁人后,她的屋子空了出来,还有地方睡。
现在还不算很晚,沈梦估计也不过八点左右,只是暮色已起,家家户户都点了昏黄的油灯,晚风习习,感觉好像很晚了一样。李瑞还是第一次在乡下过夜,看到这样的景色,闻着空气中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倒是觉得很舒服很有趣。
“好像画里的一样。”他感叹道。
“画可比这个好看多了!大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吧!”沈梦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只是陪着他慢慢的在院子里走着圈儿,感受着温柔的晚风和夜的祥和宁静,自己心里也感到一种平和安宁。
“好啊,你想听什么?”
“就讲大哥哥听过的那些说书的故事吧。”
“我以为你不喜欢的。你生日那天我讲的时候你都没听。”不过李瑞并没有追问那天沈梦为什么没留下听自己讲故事,随即便给她讲起射雕的故事来。
沈梦一边听一边回忆自己看过的几个版本的射雕,忍不住又想起了沈翊。那个时候,哥哥是买了射雕的碟片回家放给她看的。
说了一会儿,李瑞见沈梦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禁低头问她:“梦姐儿,你冷么?”
“有点。”沈梦点点头,刚才不觉得冷,现在回神才发现三月的晚风虽然不刺骨,但晚上的气温还是要比白天低得多。
“你知道行李在哪儿吗?我们去找件衣服披上吧!”李瑞将沈梦抱进来,生怕冷着她。
“应该在我家吧!我去找奶奶要钥匙!”沈梦从李瑞怀中下来,又跑进去要了钥匙。
两人取了钥匙,李瑞抱着沈梦从院门出去,没走多久,忽然听到前面树边有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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