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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李老师拍手道：“好好，好一个“风景人畅，立命中央”，这才是秋游的意义所在，这才是物我一界，借着这句，我要给大家讲几句。”

说完，站起来，雪姐招手让我哥坐在她旁边，我哥居然同意了。雪姐望着我哥，陷入一番沉思，我哥眯着眼，喉咙动了动，没说话。叶云还一个劲的问我，你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我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叶云更疑惑了。

李老师站在表演台上，深吸一口气说道：“同学们，你们现在还小，但是你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你们去经历，去见识。我作为一名老师，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塑造成栋梁之才，但是看到你们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就想，也许这才是你们的样子，我不应该自私的理所当然。可你们有好长的路要走，我希望你们自己要去不断学习，不断提高自己，让自己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长大。”

李老师说完，眼泪溢出，我们连忙站在老师周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伤心。

李老师抱住我们，声音嘶哑的说道：“同学们，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一起唱首《送别》，结束今年的冬游吧。”

我们点头，老师起头，我们合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抚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歌声一起，残风抚乱，红色的小鸟飞了回来，落在树上，细细聆听。

今天下了雨，不算大，但是湿了土地，有了稀泥，房檐有一线水流。门前的梨树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今天有点冷。

爷爷和我哥赶集去了，弟弟在屋里睡觉。开始我叫弟弟起床，他说被子里暖和，想多待一会。当我再去叫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奶奶生了火，我和小白围着奶奶，火苗印在小白的毛上，变成红彤彤的。红色的小鸟钻进小白的毛里，跟小白一起睡觉。小白全身一起一伏，对小鸟来说像一个摇篮。

奶奶弄来一推梧桐，我们开始剥梧桐。

梧桐是梧桐树上的果子，我们摘回来晒干。剥梧桐要的是里面的桐子，桐子里有桐油，梧桐可以卖钱。

奶奶用一块木棒敲打梧桐，木棒头大身细，握住轻轻敲几下，梧桐壳裂开，顺着裂缝剥，里面是几瓣像蒜的东西，比蒜大一点，表层有黑皮，褪掉黑皮，就是白白净净的桐子肉。

我本来是剥梧桐的，最后我来敲梧桐，奶奶来剥。屋子里有敲击梧桐的声音，雨滴落在瓦上的声音，还有火苗烧梧桐壳的滋滋声。

奶奶慢慢剥，一双老茧的手把每个桐子肉抚摸一遍，放进篮子里。

奶奶说：“天气转凉了，冷了自己去加衣服。”

我说不冷，奶奶笑了，说今年我长高了。奶奶摸摸我的头，手掌有许多沟壑，沟壑里渗进桐油，散发出桐子香。火苗摇摇晃晃，在奶奶脸上隐隐约约，照见脸上的皱纹，奶奶一笑，有的皱纹变深了，火光照不见，成了黑黑的一道线，像铅笔在脸上重重画了一笔。

奶奶不认识字，只懂如何算账，她对我们说：“你们要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大山。”

我们听后点头，但是不知道走出大山有什么意义。

奶奶慈祥，温柔，她会给我们做许多好吃的，用面粉，用土豆，用黄豆，还有一些特殊的叶子，或蒸、或炸、或拌、或搅。

我哥会跟奶奶一起做这些吃的，我在一旁看着，每当我睡了一觉后，醒来会有一盘好吃的，那时的我带着睡意，拿起筷子，胡乱送进一口到嘴里。美味到达全身，睡意未醒，走一两步，像踩在棉花上。

我敲打梧桐很快，一会就敲完了，于是开始剥梧桐。

火坑里的发出噗噗的声音，奶奶说这是火在笑，火在笑说明有客人要来了，我表示疑惑。这时小白摇摇尾巴，向门口叫了几声，我一看，原来是叶奶奶来了。

我起身，跑到叶奶奶身边，叶奶奶把雨伞放在外面，手里提着几块豆腐，豆腐还冒着热气。我接过豆腐，领她坐在火边。奶奶加了柴火，火变旺了。

叶奶奶说道：“家里推了豆腐，拿来给让你们尝尝。”

奶奶点头，说：“自己家也该开始推豆腐，只是人变老了，不想动了。”

叶奶奶伏着身子剥梧桐，奶奶笑笑，说闲在家里没事。叶奶奶点头，说今年变化太大，年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叶奶奶头上裹着白布，鬓发霜白，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叶奶奶说自己眼睛有病，看东西模糊，走路需要慢慢走。奶奶说自己腿上有毛病，这次下雨前，腿上的风湿病犯了，疼得厉害，自己把酒烤热，倒在手上擦拭，才缓轻疼痛。

叶奶奶叹口气：“说人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奶奶笑了，问叶奶奶吃午饭没有。叶奶奶说没有，奶奶连忙起身开始做饭，说今天中午你就在我们这里吃饭，不用推，顺便把你拿来的豆腐做一盘菜，大家一起尝尝。

叶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剥梧桐，火苗进入叶奶奶的脸上，眼睛闪闪的。小白爬在火坑边一动不动，毛里的小鸟把头探出来，东张西望，叶奶奶看到小鸟，笑了。

奶奶边做饭边说话，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变大没有变小，一直在下。叶奶奶穿着雨靴，刚进来的时候，奶奶叫叶奶奶脱下雨靴，奶奶找来一双棉鞋，叫叶奶奶穿上，叶奶奶不干，奶奶便俯身帮叶奶奶穿，叶奶奶拗不过，只得自己慢慢穿上。

奶奶叫我去把雨靴擦干净，叶奶奶止住道：“回去也要粘上稀泥，擦他没有用。”

奶奶说道：“那回去也是干净的鞋，穿着舒服。”

奶奶做好饭，我把弟弟叫醒，然后收拾好桐子，叫叶奶奶坐下，开始盛饭。

桌子上放着饭菜碗筷，我坐下吃饭，夹起一块炸豆腐，尝了一口，香香的。弟弟端着碗，迷迷糊糊夹菜，送进嘴里。小白爬在火坑旁，还是眯着眼，任凭火光变大变小。

叶奶奶吃完饭，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奶奶收拾完，叫我们早点洗脸洗脚，让我们去睡觉。我本来就不困，但是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加上雨一直在下，天更黑了，除了睡觉实在不知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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