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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子难闻的空气。
玩完了一局泡泡龙，领导终于把眼睛从电脑屏幕后面移开，伸出个脑袋。慢吞吞地拉开抽屉，拿出章，头也不抬，对最前面的那个同学说：“先登记，再盖章。”
那同学弯腰在一本记录册上登记。他咔得一下盖了章。
等挨到辰辉的时候，他一下子拿出三张请假条，那领导抬头看了他一眼。辰辉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领导却没说什么，直接“咔”“咔”“咔”三下，盖了三个鲜红的章。
辰辉拿起请假条，临走前，对领导说了声“谢谢老师。”
领导又抬头看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辰辉这才转身往外面走，边走边将请假条叠好放口袋里。出了德育处的门，却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他左顾右盼了一番，向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有一处阳台上，连接阳台与走廊的玻璃门敞开着。
阳台上，宁末存依凭着栏杆，闭目养神。
阳光温暖，空气润湿，楼下不远处花园里有花盛开，红的、粉的、白的、黄的，闻不到芬香，却也觉得春意盎然。
明媚的春光温暖了泛着凉意人心。
辰辉走到宁末存身边，俯身趴栏杆上，俯视整个校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侧脸瞅了宁末存一眼。宁末存闭着眼睛，头微仰，神态悠闲自得，正在美美地享受这春天的馈赠的惬意。宁末存的皮肤很白，比一般男生要白很多，在阳光下晒得时间长了，泛着淡淡粉红色，这让辰辉不由想起家里刚出生的那只牛犊，一身雪白的毛，支楞的耳朵在太阳下也是如这般粉红，大大的眼睛无所畏惧地盯着自己，走过来嗅自己的手，自家小妞儿伸着小手摸了摸走过来的小牛儿，两者都被对方吓得往后跑……
“你在笑什么？”
宁末存一睁开眼就看到辰辉冲自己笑，这不是平时那种对陌生人的礼貌微笑，而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非得要笑出来的那种笑，很开心，很灿烂。
“你在笑我？我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宁末存低头俯视辰辉。
“没有。”辰辉盯着宁末存的眼睛喃喃道。他不说是没有什么。自己没有笑宁末存，还是宁末存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亦或两者都没有。事实上辰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被吸引住了，被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吸引住全部注意力。
辰辉家壑底河坝下有一汪经年幽深清澈的古井，井水清澈甘甜，人们常从很远的地方去那里取水，用来做冰或是酿酒酿醋。小时候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会坐在井边的大石头上，向里面张望。无人打扰地时候，井水是平的，静的，深不见底的，那水平静的毫无波澜，深沉的让人想跳进去一探究竟。然后他看到遥远的另一个自己在水那头张望，他叫着他，让他过去，他将将靠近，就被身后一双大手给抱走了。他望着那水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而此时那汪井水悬在天上，里面的另一个他在向自己一点点靠近。
看着辰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宁末存有些意外，这人之前总是与别人保持距离，看的出想和人交往，却又极力避免和人深交，矛盾的要命，从来都是被动接受与人对视，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主动热情了？他试探性地靠近再靠近，想看看对方的反应。辰辉不躲不闪，仍旧盯着渐渐靠近的眼睛。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要接吻吗？”一句聒噪的话瞬时惊扰了两个人。
“请假条呢？”宁末存先撇开脸，扭头对一脸揶揄的余杨说。
余杨往辰辉一甩头，说：“在辰辉那里。”
“那我们走吧。”宁末存率先下楼，辰辉紧随其后，余杨赶紧跟上去。
出了校门，余杨小跑两步上前揽上辰辉的脖子，一脸八卦样地问他：“辰辉，快告诉我，你们刚刚……”
“我们去哪里弄头发？”宁末存打断余杨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非常不靠谱的话。
他明显是要转移话题。
辰辉心领神会，配合宁末存转移话题，提议说：“车站附近的？比较近。”
“等等等。我们去网吧对面的那个店。”余杨急忙叫停辰辉的提议。
宁末存说：“太远了。”
余杨晃着辰辉的肩膀说：“去吧，去吧。哎呀，辰辉，我们去吧。那里做头发既好看又便宜，我还有会员卡。”
辰辉被晃得头晕，拿开余杨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三人最后去了对面有家网吧的理发店，到了后，辰辉发现他们这是来对了。余杨和这里的人很熟悉，进门和几个美发师一番海侃，没空再胡言乱语。
大早上的，人不多，同校的其他同学大都去了离学校近的那一家。
一个长相甜美的美女走过来问辰辉：“请问，您是要……”
辰辉忙站起身说“我要剪头发，剪短就可以了。”
美女问：“那您要不要先洗洗？”
辰辉看了看正在被别人服侍着洗头发的余杨，说：“不用了，我直接剪。”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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